這一下,對方徹底不懷疑了,畢竟,要把這件東西送給白老,絕不會是什么冒充的人能干出來的事情。
“那好吧,我這邊離白水湖倒是不遠,請問是在白老的那個私人博物館里么?”
“是的。”
“好的,二十分鐘左右我會抵達,到時候再跟石先生您聯系。”
對方掛斷了電話,石磊也繼續開著車,直奔白老家。
陳啞女站在臺階上等著石磊,一看見石磊,臉上就露出恬靜的微笑。
石磊趕忙下了車,拿著線香遞給陳啞女,低聲說:“干媽,很抱歉這么久都沒來看望您,我這段時間主要在帝都…”
陳啞女微笑著點點頭,拉著石磊,意思是讓他進去再說。
坐下之后,陳啞女讓人上了茶,打著手勢告訴石磊,白老這會兒在休息,再有半個小時左右才會起床。
石磊也說:“那正好,再過十幾分鐘,博聞工藝館的負責人要過來,我上次去澳洲的時候,帶回來一件明萬歷的青花瓷瓶,原本是打算立刻送到白老這里來的。但是博聞工藝館托人找到我,表示對那件瓷器很感興趣,想借去觀摩一段時間,我不好意思拒絕,就把瓷瓶借給了他們。他剛才說要還給我,我就讓他直接送到您這兒來了。到時候正好麻煩您和白老幫我掌掌眼,看看他們有沒有拿回一個贗品來。”
陳啞女有些意外,打著手勢問石磊,為什么要把這個瓷瓶送給白老。
石磊便笑著說:“白老這不是馬上要過八十大壽了么,我想著就拿這個當成他的壽禮吧。而且,這件東西比較貴重,說嚴重點兒可以稱之為國寶了。我又是個不太懂收藏的俗人,買回這件東西也只是不忍心我國的瑰寶流落在國外。想來想去,送給白老我是最放心的,反正白老早就準備好日后將所有收藏捐獻給國家,這也算是我為國家的文物典藏做點兒貢獻吧。”
陳啞女頓時激動了起來,她抓起石磊的手,顫抖不已,嘴唇翕張,但是卻不出任何的聲音,可已經無需做任何的手勢,石磊都能夠明白她內心的起伏。
平靜下來之后,陳啞女又打著手勢問石磊,這件東西價值不菲,他到底花了多少錢。
石磊笑著說:“錢這種事您就別跟我計較了,您可是我干媽啊,白老又是您的義父,權當我孝敬干爺爺的。我可不是在攀親戚啊,其實只是想借白老的手把這件東西交給國家罷了。”
陳啞女連連點頭,不停的拍打著石磊的手背,大感欣慰。
雖說其間的曲折不足為外人表,可是石磊想把這東西捐給國家的心思是沒錯的,所以他有所隱瞞不假,卻也算不上大言不慚。
“哦對了,原本收藏這件瓷瓶的,也是個華人。他祖父那輩去了南洋,后來輾轉到澳大利亞。他表示,他也聽聞過白老在收藏界的名聲,并且在我找他想要買回這件瓷瓶的時候,他也輾轉跟白老聯系過,表示到時候會回國來參加白老的壽宴。”
正說著,石磊的電話響了,石磊接聽了電話,正是博聞工藝館的負責人。
“人到了,我出去接他一下。”石磊站起身來,陳啞女跟他一起出了門。
遠遠的,就看到一輛車停在小區大門口,那個博聞工藝館的館長,干脆連小區大門都沒能進來。
石磊和陳啞女走了過去,跟保安說明了一下,保安這才放行。
“石先生?”那個館長把車開進來之后,立刻下了車。
石磊笑著伸出手,說:“您好,我就是石磊。”
“這位是啞女老師?”顯然,那位館長是認出了陳啞女。
陳啞女微微點點頭,也伸出手跟館長握了一下。
“不知道您怎么稱呼?”石磊含笑問到。
“小姓孫,孫致遠,就是馬致遠的那個致遠。”
石磊笑道:“原來是孫館長。白老有午休的習慣,這會兒還沒醒,可能需要孫館長稍候片刻。”
孫致遠趕忙擺手道:“不敢不敢,能再次見到白老,本身也是我的福氣。”
石磊和陳啞女在前邊慢慢走著,孫致遠開著車,跟在后邊慢慢跟著,很快也就到了白老那套別墅的門前。
門前有的是空地,孫致遠停了車,小心翼翼的從車子的后備箱里取出一只專門的金屬箱子,捧在手里生怕有個閃失,很客氣的跟著石磊和陳啞女進了門。
雖然不是在那個湖面上的博物館里,但石磊都說了白老還在午休,孫致遠當然不會挑眼。
坐下之后,石磊先拿出了身份證,遞給孫致遠。
“孫館長先驗明正身吧。”
孫致遠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接過了石磊的身份證,跟自己身上的單據進行了比較,確認身份證號碼和名字都沒錯,才把身份證還給了石磊。
“石先生,真的很抱歉,因為當時您是把這件文物交給您的朋友送到我們那里的,而且當時做對接的人也不是我,所以我必須謹慎一點兒。畢竟,這是一件堪稱國寶的文物,容不得半點閃失。”
石磊笑道:“應該的,你們越謹慎,我反倒越放心。”
孫致遠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赧然道:“石先生能理解就好。”
隨即他打開了那只箱子,戴上一雙白手套之后,又在茶幾上墊上了一塊天鵝絨的布,這才小心翼翼的將瓷瓶從箱子里取了出來,放在天鵝絨之上。
“石先生,請您驗一驗吧。”
石磊轉身望向陳啞女,說:“干媽,您看看吧。”
陳啞女也不謙虛,在她看來,這方面石磊肯定不如她,于是直接走到瓷瓶面前,蹲下身子,仔細的看著這件瓷瓶。
而石磊,則是站起身來,高高的從瓶口往里邊望去,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他打開手機的閃光燈,照進了瓷瓶之中,果然看到了自己用紅色的筆在瓶底內部寫下的一個小小的“石”字,那字體,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寫的,從這一點,他已經幾乎可以確定這就是那件真品。
陳啞女看了半天,回到沙上,點點頭,打了幾個手勢。
石磊明白,這是陳啞女說她覺得沒什么問題,但還是要讓白老掌眼之后再做確認。
這時候,后方的樓梯上也傳來一個矍鑠的聲音:“呵呵,聽說小石來了?這么長時間都沒來,老頭子我還以為你忘記了你這里有個干媽呢!”
石磊連忙站起身來,轉身向后看去。
孫致遠也站起身來,只是卻比石磊顯得多了幾分忐忑。
白老的身形從樓梯轉彎處徐徐出現,石磊笑著喊道:“白老,我前段時間主要在帝都,我剛才也跟干媽說了,以后會多來看望干媽和您的。”
孫致遠一看之下,果然是他見過的白老,更加局促的喊道:“白老,您好。”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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