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王家。
王成籌和孫遠志在正堂相對而坐,王世杰坐在下首。
自王成籌去齊王府,這孫遠志便在王家等消息,如今王成籌回來,簡要述說了一下在齊王府的事情,他緩緩說道:“王兄,此次真可謂是驚險至極,殿下沒有責罰王家,可見心里還是看重王家的。”
“哼,那是當然,五年來我王家在他齊王身上花了多少銀子,齊王總歸會念舊情的,只是現在的齊王我也摸不準脈,這次的事情只能說屬于僥幸。”王成籌心有余悸。
“沒錯,齊王殿下現在似乎頗有賢王之相,這和龐長使走的倒是近了,也不知道為何?“和其他人一樣,孫遠志同樣困惑。
王成籌皺了皺眉頭,“齊王變化如此之大,我猜測和上次的刺殺有關,恐怕齊王上次深切體會到皇位之爭的兇險,如今要積攢實力以自衛。“
“嗯,王兄說的有理,這南面的魏王當年也和齊王一樣昏聵,同樣是在皇位之爭中明白到自身所處的險境,洗心革面,如今這魏王的封地是鮮有的富庶。”孫遠志說道。
“沒錯,所以齊王估計和當年的魏王一樣。”王成籌皺了皺眉頭,“只是如此一來,這齊王就不能任我們擺布,我們反倒要看他的臉色了。”
“這也是無法,現在秦家和魏家像是狗盯著骨頭一樣盯著我們,他們才是我們的對手。”孫遠志說道。
王成籌點了點頭,嘆氣道:“哎,罷了,罷了,如今形勢大變,我們也要因時而動,對了,此次秦川云回去,必然會因為這販賣私鹽的事情討好殿下,咱們也不能落了下風,我看你我兩家各捐五百頭耕牛如何?”
孫遠志說道:“五百頭耕牛倒是無妨,只要能壓下秦魏兩家即可。”
“爹,這是不是有點少,我聽殿下的口風,似乎手里又有了賺錢的營生,只是殿下說的模模糊糊,這還在猶豫要不要給秦家。”王世杰插嘴道。
王成籌急著去解釋藏匿耕牛的事情,倒是沒有在意王世杰說的這個事情,他此時問道:“殿下當真這樣說了。”
“當真,殿下還說了,這是一個很厲害的東西,不比醉青州差。”王世杰肯定道。
孫遠志眼睛轉了轉,如今這明面上的好處都讓王家和秦家得去了,雖說他和王家是姻親,但是誰不想這好處落自己頭上,他說道:“王兄,既然如此,這次我們可一定要抓住機會,我愿意獨自出一千頭耕牛,只是若是得到了好處,王兄可別忘了我們孫家。“
“好說,好說。”王成籌驚喜道,王家的耕牛大部分要送去官府,手里余下的耕牛倒是不多,現在孫家獨自拿出耕牛,他自然歡喜。
二人商議妥當,便讓王世杰帶話去了齊王府。
王世杰到了齊王府,不巧看見秦川云剛從王府出去,他皺了皺眉頭,讓家丁通報了一下,得到應允,他直接去了正殿。
正殿中,蕭銘正拿著一張紙,滿面笑容。
王世杰到了正殿,不禁問道:“殿下何時如此高興?”
蕭銘將紙張在王世杰面前晃了一下,說道:“秦家和魏家為了支持本王的屯田法,每家各出五百頭耕牛贈予本王,真乃忠誠之士。”
王世杰輕蔑地說道:“殿下,這算什么,此次愚弟前來,也是為了支持殿下的屯田法,我們王家不但將剩余耕牛送往官府,和孫家還另外贈送殿下一千五百頭耕牛。”
蕭銘故作吃驚狀,“王兄,此事當真。”
“殿下,愚弟怎敢欺騙殿下,這是契約,殿下請看。”,王世杰拿出一張絹布,上面記錄一千五百耕牛的捐贈文字。
“王員外,孫員外真乃慷慨之士,也不枉本王如此器重你們兩家。”蕭銘驚喜道。
這次他是真的開心了,兩千五百頭耕牛,十戶人家公用一頭耕牛,這也足夠兩萬五千戶用了。
六州一百萬余戶,再加上紫菀購買的,各州豪族,富戶租聘的耕牛,這生產隊的生產模式基本上可以實現大部分。
王世杰心中得意,秦家和魏家終究是比不過他們兩家的,他想起此行的正事,不禁小心翼翼地問道:”對了,殿下,今日您曾說有一樣新的什物,不知道是什么?“
蕭銘收起契約,他心情大好,他說道:“這個東西叫肥皂,相當于胰子,懂嗎?”
“胰子小弟還是知道的,小弟有幸曾經用過一段時間。”王世杰回憶道。
蕭銘點了點頭,在大渝國已經有人利用豬胰子制造用來洗澡的胰子,也就是初級版的肥皂,只是這種胰子生產十分困難,一般也只有宮中的嬪妃才能用到。
而且這時的胰子使用的豬胰子,草木灰混拌,制作出來黑不溜秋,十分不美觀。
這次蕭銘之所以要制造肥皂,是因為石灰石找到了,因為找到了石灰石,他就能制造出純堿,只有純堿才能大批量制造出肥皂。
同時,他也是為了打造化學體系。
鋼鐵固然能夠改變一個時代,但是沒有化學,鋼鐵時代也不能夠持續升級,因為今后的合金,轉爐煉鋼,甚至造船都會陸續需要化學工業。
利用這次肥皂生產,他將會培養一批化學方面的人才,各方面平衡發展。
”這肥皂是比胰子還要厲害的東西,只要運到了長安城,不愁貴族不會購買。“蕭銘繼續說道。
王世杰一陣激動,這胰子的制造可是秘而不宣的東西,很多人商賈想做胰子的生意,但奈何根本不會生產。
”殿下,這次你可不能再便宜秦家了,你看,這耕牛我們就比他們多出了五百頭,足見我們王家的誠意。“王世杰說道。
蕭銘點了點頭,“放心吧,本王心里有數,這肥皂就交給你們王家吧,不過有一條,你得給本王提供油。”
“油?什么油?”王世杰怔住了。
在大渝國,胰子是有,但是沒人清楚葷油,植物油都可以拿來制造肥皂,只認為豬胰子能制造胰子,而這極大限制了肥皂的生產。
當然還有一樣東西,那就是純堿,現在的蕭銘自然無法做到電解鹽水得到純堿,但是土法子還是會的,這也是他為什么鄭重尋找石灰石的原因。
因為石灰石加草木灰,就可以得到純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