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濟熿的臉色鐵青,他昂首道:“興和伯,請恕本王無暇。”
揮手而去的朱濟熿留下了一幫子面面相覷的侍衛,他們沒想到事情居然直轉急下。
而這些侍衛現在都是朱濟熿的人,看到舊主出現,那個尷尬勁就別說了。
而且朱濟熺父子此次被朱棣令方醒帶回北平,這個信號是什么意思?
難道要翻盤了嗎?
可若是要翻盤,方醒此次肯定會拿下朱濟熿。
朱濟熺父子倆哭嚎了一陣,然后起身。
“多謝興和伯,在下這就能走。”
雖然被去了王爵,可好歹也是朱家人,那種影視劇里廢王面對官吏自稱‘草民’的一定是眼瞎了。
方醒點點頭道:“咱們不著急,先回客棧歇息一下,明日再上路。”
朱濟熺看了方醒一眼,拱拱手沒說話。
方醒這個舉動就是在惡心朱濟熿,順便讓太原城中的人知道,他朱濟熺出來了。
方醒在晉王府和朱濟熿對峙的消息早就傳遍了太原城,當看到方醒帶著一幫子又回來了時,馬三兒不禁苦著臉想讓他們換個地方住,可卻看到了朱濟熺。
“殿…殿下。”
朱濟熺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認識自己,他欣喜的沖著馬三兒拱拱手,嚇得馬三兒差點想躲柜臺下面去。
當年鮮衣怒馬在太原城中狂奔的晉王,如今已經是老態畢露。
黃鐘搖搖頭,覺得這位曾經的王爺真的是自作孽。
好好的晉王你不做,非得要為朱允炆打抱不平。后來卻又蛇鼠兩端,連朱濟熿都壓制不住。
這不是活該是什么?
馬三兒腸子都悔青了,他招來剛才看到這一幕的伙計,威脅利誘,讓他們發誓不會把這事說出去。
“若是誰敢透露出去,我就往京城逃,找興和伯去,到時候讓你們不得好死!”
“知道興和伯多厲害嗎?”
馬三兒覺得自己有些危險了,就目光兇光的說道:“他老人家殺人如殺雞,每日不殺幾個人就沒胃口吃飯,從交趾到瀛洲,他老人家殺的人比咱們太原府的人還多…”
已經上樓的方醒聽到這話不禁莞爾,然后就安排朱濟熺父子去洗澡更衣。
長期擔驚受怕,以及懊悔的生活狀態讓朱濟熺的身體虛弱到了極點,以至于一個熱水澡后,他需要朱美圭攙扶著才能出來。
“多謝興和伯了。”
四十多歲的朱濟熺看著像是六十歲,滿臉的皺紋。
方醒笑了笑:“這是陛下的旨意,方某不過是執行罷了,還請尊父子保重身體,咱們明日就出發回京城。”
朱濟熺遲疑了一下,看著就像是個窮酸向鄰居借錢:“興和伯,陛下接我父子去京城,敢問是何事?”
朱美圭也用期盼的眼神看著方醒,父子倆都不知道去京城是好是壞。
方醒皺眉道:“這個…”
黃鐘在邊上想笑,方醒賣關子其實就是在賣人情,反而說明了朱濟熺父子的問題不大。
朱濟熺隱住失望道:“是我太操切了,問了不該問的事。”
“哎!”
方醒嘆道:“本來此事是機密,不過我看尊父子都是好人,就冒險說說吧。”
“朱濟熿和方某有仇,當年在金陵就曾經發生過沖突,此次陛下指派方某前來,這里面的意思尊父子可以琢磨琢磨。”
朱濟熺瞬間就反應過來了,他回頭看著朱美圭,老淚縱橫的道:“我兒,為父總算是沒讓你跟著一起赴黃泉。”
“父親!”
朱美圭跪在他的身前,痛哭流涕。
朱濟熺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摸著他的頭頂道:“為父半生糊涂,倒是連累了你,也連累了母妃和吉祥,這都是為父的錯啊!”
吉祥就是老晉王朱棡的侍女,被朱濟熿給那個啥了。
“父親…”
父子抱頭痛哭的畫面方醒有些不適應,他和黃鐘起身,準備把地方讓給朱濟熺父子。
錯身時,方醒說道:“尊父子的話,方某當然會轉告陛下,且放心吧。”
到了外面,方醒苦笑道:“能當王爺的就沒一個是善茬,這一哭,就把自己的委屈和悔改之意哭出來了,若是我不轉告陛下,那就是結仇,嘿!這些人啊!”
黃鐘無奈的道:“在下以前在蘇州府時,上下官吏的勾心斗角沒少經歷,后來覺得參與其中太過耗費精力,干脆就只管做事,不問其它,這才換來了清靜些的日子。”
“在官場上特立獨行并非好事,我是形勢所迫,不特立獨行,任何一位帝王都容不得我,連帶書院也會被打壓,所以…還得要看那些學生們的!”
“伯爺,只要科學深入人心,書院的學生們出仕之后,自然事半功倍,雖然比不上儒家那么得天獨厚,可咱們是實用之學啊!”
方醒站在二樓上往下看,馬三兒還在訓話,不過已經變成了顯擺自己的信息量。
“…據說興和伯在瀛洲時,那些女人跪著在營寨外面,只求能和他老人家有一夕之歡,留個種子。只是興和伯他老人家的種子珍貴,哪肯舍給那些化外女人,據說…興和伯離開瀛洲時,那些女人一路送行,那場面,嘖嘖…”
黃鐘忍不住別過頭去,身體微顫。
“這些人吶!”
方醒苦笑著搖搖頭,正準備回去,卻看到了一名在大門處蹲守的軍士上來。
“伯爺,那個女人又來了!”
“哪個女人?”
黃鐘問道,然后一拍腦門:“可是一路跟著的那個?”
軍士點點頭道:“伯爺,那女人看著楚楚可憐,小的真想…擰斷她的脖子。”
“滾!”
方醒作勢欲踢,軍士笑嘻嘻的跑了下去,然后帶了那個女人上來。
方醒就站在樓梯口上,看著這個女人,冷冷的道:“我的麾下都是從廝殺場中走出來的勇士,你這等柔弱的姿態只會讓他們想殺人!”
女子訝然回頭,那軍士正看著她的脖頸,眼中有殺戮之意。
“啊!”
女子一聲驚呼,急忙往上面沖。
小嘴微張,能看到幾顆貝齒;面帶驚惶,花容失色,別有一番韻味…
方醒側身閃開,女子正好沖進了小刀的懷里,還摟著了他的脖頸。
小刀面紅耳赤,雙手不知道該如何放置,身體還在微微發抖。
可恥的菜鳥啊!
方醒并未阻止,他想讓小刀也感受一番女人是什么味道。
“滾開!”
小刀的及時清醒讓方醒很欣慰,那個女子卻感到了屈辱。
小刀一把推開女子,惱怒的道:“不知廉恥的女人!”
跌跌撞撞退到欄桿處的女子,臉紅尚未消退的年輕男子,一時間竟有些妾有意,郎無情的畫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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