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站在犬群之中,頭顱高揚,雙目緊閉,在殷紅的燈光之下,葉秋的身上似乎被罩上了一層紅紗,顯得沉郁而詭異。
伸展的雙臂在這一刻似乎想要擁抱著什么,也似乎在昭示一種無聲的宣告。
而上千條斗犬在葉秋話音落定的時候,都是開始突然變得安靜下來,轉過頭看著對面的賭客,無數雙眼睛中似乎閃爍這一種異樣的光芒。
所有的賭客全都被嚇傻了。
“瘋子!這就是一個瘋子!”
“他到底在干什么?他難道想指揮這些犬來攻擊我們么?”
這個說法一出來,頓時如同波紋異樣擴散開來,恐慌再次升級!
這數之不盡的犬都是什么啊?
不是警犬,不是看門狗,也不是寵物狗,而是斗犬!
專門用于廝殺戰斗的犬!
身強力壯,兇狠嗜血的斗犬!
而這些斗犬卻似乎十分信靠這個小子,這可是上千條斗犬啊,就這么一個擠著一個的待在一塊,竟然連一點爭斗都沒有發生。
要知道斗犬的性子都是非常剛烈的,要是兩條犬關在一塊,那基本上就是你死我活,現在卻是同仇敵愾!
而這個同仇敵愾的對象則是…他們!
所有人都不知道葉秋為什么這么厲害,竟然能號令這么多的狗犬。
“我不行,我要走了!這賭金我不要了!”
“傻嗶別亂動!要是刺激到這些斗犬,那么所有人都得死!”
“報警!快點報警!”
“大傻嗶,這個地方能找警察么?”
“你才是大傻嗶,命都快沒了,還在意這些沒有用的!哪怕給我抓緊去拘留兩天,我都認了!”
黑星斗場方面的安保人員也都來了,但是看著這上千條斗犬都是眼睛直暈這麻醉氣體可不能在這么多人在場的時候釋放,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黑星擔不起這個責任。
而現在只有貴賓區的席位,本身都是在高高的看臺之上,沒有直接面對危險,但是所有貴賓也都有些膽戰心驚。
狄老也是震驚的看著被犬群簇擁在中間的葉秋,嘴唇動了動,卻是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小齊和青年,也都是頭皮發麻,他們都是訓犬圈子里面的人,但是何時見過這個場面?
青年嘴唇干澀的問向自己的師傅道:“師傅,這個人…”
小齊耳朵也是一豎,死死的盯著狄老,先看看狄老會怎么說。
狄老幽幽的嘆了口氣,艱澀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人的境界已經超越的宗師,到達了神境,這人已經到了神馴師的境界了!”
“什么?神馴師!!!”
“嘶…”
兩個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氣。
比宗師還要厲害的傳說境界!
再看看這個青年的年齡,兩個人都是難以置信,這到底是怎么達到的!
“叮咚!恭喜宿主,裝了一個令人恐慌的逼獎勵裝逼值90萬!”
“叮咚!恭喜宿主,裝了一個瘋狂之極的逼獎勵裝逼值100萬!”
“叮咚!恭喜宿主,裝了一個狗中皇者的逼,獎勵裝逼值80萬!”
“叮咚!恭喜宿主獲得稱號,狗最忠誠的朋友,所有犬類對宿主好感度,無條件無差別上升至滿值!”
葉秋渾身一顫,差點一頭栽倒,幸好連忙收住,要不然說不定就破壞了這好不容易可以營造出來的聲勢。
“媽的智障!你丫才是狗的皇者!你全家都是狗中的皇者!”
葉秋對著系統破口大罵,還狗中的皇者,這不是罵人呢么,還狗最忠誠的朋友,雖然意思是那么個意思,但是聽起來怎么就這么別扭呢!
而此時劉寶雙那邊土佐犬已經走到了劉寶雙的身前,劉寶雙凄厲的大叫。
“別過來!我錯了!我再也不打你了!你別過來,要不然你訓我,你把我綁起來訓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退后…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所有人在驚恐的同時,也都是下意識的把目光投向了劉寶雙那邊,看到了土佐距離劉寶雙已經不足三米,只要輕輕一躍,這條犬王就能輕而易舉的把劉寶雙撕成碎片,所有人的心頭提了起來。
“你很驚恐,當你失去了能夠約束它的工具的時候,你會發現自己是那么的脆弱而不堪一擊。”
葉秋淡漠道。
“你沒有鋒利的爪牙,沒有強健的身軀,它想要傷害你輕而易舉。”
葉秋輕輕的一笑,嘲諷道:“古人云,人之初,性本善,但是我卻覺得人之初,性本惡。”
葉秋的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的敲擊在所有人的心頭,所有人都是難以置信的看著葉秋,都是想不到為什么這個人竟然能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人性本惡,這是對千百年來對人性認知的否定么?
但是沒有敢出聲打斷,因為這上千的犬都是蹲坐在地上,虎視眈眈的看著眾人,又豎起耳朵似乎在聆聽葉秋的話。
“為什么我們要讀書,為什么要學習道德,因為人性天生就是丑陋的,它需要道德來把它捆綁住,不至于讓私欲擇人而噬。”
“從一出生,便是罪惡的開始,第一口吮吸便已經打開欲望的閘門,那是我們第一次從外界獲取物質,一口接著一口,這是由于食欲而產生的貪欲。”
“等到了稍微大一些,我們就習慣了破壞,打翻杯子,扔掉玩具,撕扯父母的頭發,這是最初級的暴戾。”
葉秋緩緩的敘述,聲音毫無感情,似乎完全是以旁觀者的姿態冷漠的批判,又似乎以高高在上,凜然不可侵犯。
在這一瞬間,所有人都似乎產生了一種錯覺,眼前的這個人并不是一個人,更像是一個在宣判人類的神祗,在一條一條的數算罪惡。
“暴食、貪婪、懶惰、嫉妒、驕傲、憤怒!你們又犯了幾條?當這些罪惡加在你們身上的時候,當你們成為被迫害的對象的時候,當你們失去力量,失去了最為靈長類最高地位的時候,當你們面臨滅頂之災的時候,你們又該如何自處?恐懼?害怕?還是懺悔求饒?還是哭泣?”
所有人都陷入了極度的恐懼之中,甚至連看都不敢看葉秋,甚至恨不得把耳朵堵住,但是聲音似乎不是從耳朵聽到,而是從心里聽到,又或是來自于靈魂的自羞自愧。
葉秋充滿嘲諷意味的笑了一下,看著周圍的犬,突然大聲道:“現在你們自由了!不僅僅肉體上自由,而且靈魂也是自由的了,做你們想做的事情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