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稅加餅行募捐,讓張超割了一大塊肉。僅西市一個店,他就繳了十二貫。而不出意外的,其它那十家店鋪,包括城門外的四個鋪子,都沒躲過這劫。
十一家店,張超總共出了八十貫錢。
八萬錢,現在一個黃饃饃才賣三文錢,八萬錢能買下兩萬六千多個黃饃饃,都可以繞西市一圈了。
朝廷以后要是經常不按套路來這么幾次,那就成了割韭菜了,長一茬割一茬。
大唐的商人沒人權啊,朝廷簡直不把商人當人看。
好在張超的生意非比尋常,后面還有幾位國公撐腰,要不然,這么搞幾次,直接就得黃。
回到灞上,張超重新打起精神,今天損失了這么多,得立馬補回來。
張家溝面食制作作坊得再次擴大規模,黃饃饃一個班,白面饅頭一個班、肉包子一個包,餃子、餛飩、燒麥現在銷量小些,合在一起一個班,豆腐再一個班。
張超拿著根炭條在一塊木板上寫寫畫畫,覺得現在的人手完全不夠用。要想完成這次產能擴張,還得增加許多人手。
另外張超打算再新立一個堿班,一個香皂班。
根據不同的產品,分開做工,互不干擾。
老爹盤腿坐在炕上,看著張超在那里寫寫劃劃,一邊說著自己的打算。考慮良久,才緩緩道,“攤子鋪這么大,會不會有風險咧?”
做生意當然有風險,攤子越大,問題就會越多。比如會涉及到管理問題,資金問題等等。原先只有一個做黃饃饃的班子,有張超、老爹、七娘、村正、趙叔等人一起幫著分工管理,還維持的下來,但最近不斷的增加新產品,人員擴招,規模在擴大,管理上已經出現一些混亂了。
“還有一個事,若是每天再增加數量,村里的灶也蒸不過來咧。”七娘做為張氏餐飲集團的高管,今天也參加會議。
張家溝總共才五十來戶人家,就算全村的灶都幫著蒸饅頭蒸饃蒸包子,這也蒸不過來啊。現在張家的一天的饃饃、包子、饅頭、窩窩、燒麥等的量,已經有好幾萬,而張超還打算擴產,到時估計更多。
一天上萬籠,還基本上得集中在凌晨趕早,五十來戶人家,一家得蒸幾百籠,根本是來不及的。就算一個灶三口鍋全蒸上,也不夠。
張超拿炭條在一塊干凈木板上把這條很有用的發言記下。
“七娘剛才說的這個問題很重要,原先我們蒸饃都是在各家蒸。這樣做是一來節省了建灶的開支,二來也給村民們也有機會參與進來分享一些紅利。但是現在,咱們規模擴大了,再用這套,就無法適應現在的生產需求了。”
“那怎么辦呢?”屋里好幾個人道。
現在張家的面食生意,不僅是張家的生意,全村人都在參與,都能分享紅利,因此大家對于張超要提產擴能都很贊成,張家生意越好,他們也能沾更多光。
“大家不用擔心,我是這樣考慮的,咱們可以建幾個棚,在棚里打灶,建幾個專門蒸餅的蒸棚。”
建一個這樣的棚還是畢竟簡單的,畢竟不是挖窯洞蓋房屋,只要弄些樹立幾個柱子,然后上面搭個屋頂,直接蓋些茅草就行。甚至連墻都可以暫時不要,畢竟又不住人。
這樣一個簡易的棚子,成本不高,而且蓋起來也快。
村里這樣的空曠地方不少,直接建一排棚子,然后在里面壘起一排排的蒸灶,再時別說一天蒸個幾千籠,就是再多蒸一些都肯定來的及。
壘上一百個灶,架上兩三百口鍋,只要火力大些,一口鍋一次能蒸上十籠。
這樣還有一個好處,就是不再是家庭手工式小作坊了,而是有了集中生產,更便于管理。等以后有錢了,還可以把這些簡易的棚子搭起木板墻,甚至將來挖長排窯洞,弄個大院子,搞一個大廠房。
搭一個簡單棚子,壘許多蒸灶,這確實是個一勞永逸的辦法。搭棚子要不了多少錢,直接到溝坡上去砍樹,割茅草回來,村里人自己就能搭起來。打灶也方便,張家班現在都有十幾個施工組了,叫他們回來,趕兩天,有村民們幫忙就行了。
“這個法子要得,我看行。”村正現在也成了張氏集團的一個高管了,他平時在村里本來就德高望眾,有他幫忙管理,張超也能省很多事。
“那這個就決定下來了,在村后頭搭一排茅草棚子,壘一百個灶。”
張超把這條會議決定記錄了下來。
雖說這產業是張家的,可畢竟人多力量大,群策群力,總勝過自己一人。
“咱們以后分為幾個班,不同的產品為不同的班,班內再分組。比如說我們原來做饃的,以后就是專門的黃饃饃生產班,和做其它的不搭界混了。以前我們做黃饃饃也分了好些個組,有碾米磨面篩選啊,有和面揉面做豆沙棗泥,有做饃蒸饃等。我們以后也還是這樣,一個班下,分成數個組。”
“每個班我加設一個班頭,一個組加一個組長。組長每月更一斗粟米工錢,班頭每月加三斗粟米。班頭組長負責管理班組,同時負責檢驗產品質量。”
攤子做大了,管理就成為最重要的重中之重,沒有成套的管理體系,那就是一團散沙,不但會造成生產混亂,還會有材料浪費成本增加,次品率增多等問題。張家做的是吃的東西,這方面越加得小心注意。
根本產能需求,各個班的人數加以調整,各個崗位上合理安排人手,并配以班頭組長做為監督和管理。
黃饃饃班、白面饅頭班、肉包子班....
一個個的班設立,同時各班內一個個生產組也設立起來。
但張超最后又把蒸房這塊單獨出來,和銷售一樣,是不再細分的。
做好的饃饃饅頭包子窩窩等經過檢驗登記后,統一送入蒸房,由蒸房隊負責,蒸好后分別撿裝,再經檢查登記后送到銷售隊去。
“以后咱們就分為倉儲隊、生產隊、蒸房隊和銷售隊四個隊,每個隊負責一塊,倉儲隊負責收糧出糧統計,生產隊負責制作各種面食,蒸房隊負責蒸制,銷售隊負責推銷和配送,大家各司其責,每隊我會再設一個隊長和兩個隊副。”
“隊長一月加粟米六斗,隊副一月加粟米五斗。”
組織清晰,分工明確,這樣就不會混亂,會井然有序,大家只管做好自己的本職就好。
這是餐飲這塊的,另外還有堿隊和皂隊,堿隊還有火堿班和燒堿班,皂隊則會有香皂班和肥皂班,另外還有炕灶隊,下面也將有灶班和炕班,總之就是盡量分細點,這樣就不會亂了。
飲食是一塊,堿皂一塊,工程一塊,互不干涉影響。
張超自己當然是張氏集團的董事長兼總裁,老爹是副董,另外還有五位董事。具體生產這塊,張超依然是抓總,飲食這塊呢,張超讓七娘做飲食處長,全權管理飲食這一塊,張超給她的薪水是月粟米兩石。
七娘聽到這個任命,十分意外,她一個女流,沒想到張超居然把這么重要的一大塊都交給了她。
“我不行的,這么大攤子事,我哪里管的了。”
張超笑著道,“老爹是副董事長,分管餐飲這一塊,以后他就是七娘你的直屬上司了,具體生產管理上的事情,你們兩個多交流交流,把餐飲這一塊帶好。”
大家便在下面笑,七娘臉都紅了。
不過最后七娘還是坐下去了,張老爹已經托里正正式向柯家提了親,柯七娘的父母當然愿意這門親事,連七娘的亡夫家趙家也早已經答應放手了。
現在就等著選個好日子了,用不了多久,以后他們也就是一家人了。
“堿皂這一處,就由我親自負責,工程處這一塊呢,得請村正老伯你來負責,山叔和五叔做為灶隊和炕隊的隊長。”
當然,正常情況下,張家這也算是一家不小的企業了,還得有辦公處,還得有財務處等。
現在財務都是由張超一人管著,但以后事情多了,張超肯定也管不過來,因此張超的意思還是請人。財務得有專門的人,不是隨便找個村民就能干的了的。因此張超準備請秦敢這位董事代表出面,在長安城物色一些賬房過來,到時成立張家集團的財務處。
至于總務這塊,嗯,暫時就由秦敢兼任,錢貴一家子還有程處默、柯小八柯十三等,都納入總務處,充當跑腿的。
銷售處則由飲食等三處中的銷售隊組成,他們既是條又是塊,就好比后世的公安局一樣,既受本級政府管,也受上級的直屬部門管理。各處的銷售隊既歸本處管理,同時也接受銷售處的業務指導。
寫寫劃劃,張超跟大家討論著,很快把張家集團的整個組織框架給拉起來了。
最上面是集團董事處,以張超為董事長的七人董事處。下面則依然是以張超為總裁的公司管理層,然后是總務處、餐飲處、皂堿處、工程處和財務處、銷售處六個部門。
各處下還有隊、班、組,一級級的劃分的很好。
各處的處長、各隊的隊長、班頭、組長的人選也都選好,并且當眾任命了。
“三郎,我這蒸房隊就我一個,沒人啊!”
新上任的蒸房隊長是柯五的媳婦,也就是藍山王伯的三女兒,新官上任自然是高興的,可她卻發現自己是個光桿司令,一個手下也還沒有呢。
屋里,一個個的處長隊長班長,都紛紛問張超要人。
張超被吵的一個頭兩個大,這也是他早就知道的一個新問題,人手問題。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