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回(五)絕境(25)圣神的條件

　　威特此話落下，天空突然碎裂，從塊至粉，整個世界隨之崩塌僅僅于十秒之間…

　　世界很快轉而茫白，圣神的化身，那座白色巨面浮現在空白之上，淡淡地開口道：“你倒是個決斷的人，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決斷——是這個世界教會我的。”威特回答。

　　“決斷到可以毫不猶豫拔除自己的軟弱與害怕，那便是一種強大。我看得出來，為了達到目的，你沒有什么不敢做的。”圣神又道。

　　威特斜嘴笑了一下：“你說的沒錯，為了變得強大，我的確沒有什么是不敢做的。”說到此處，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是為了糾正又或是補充，他又說，“如果正義需要武力，我會毫不猶豫地開火。”

　　威特此話說完，身后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他轉頭一看，是綾辻緩緩走來。他立刻松了口氣般地呼了一口氣。

　　待綾辻站到身側，威特率先開口問道：“我們這算是都通過了試煉吧？”

　　圣神回答：“你們兩個的確是通過了考驗，不過…你們的朋友似乎陷入了困境，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來了。”

　　“冥貓沒有通過考驗？”威特一臉不相信，“他那么強，怎么可能通不過？”

　　“強？那只是你的片面認知。他的心有牢籠，逃不出自設的陷阱，只能繼續做困獸之斗。”圣神淡然回應。

　　“或許他只是需要一些時間而已，再等一等，冥貓就能出來了。”綾辻接過話來。

　　“等？就算我有這個耐心，你們也未必可以有。在我看來，你們的朋友恐怕是要被困上個上百年了。”

　　聽完此話，威特和綾辻對視了一眼，又默默地低下了頭。

　　這時，圣神又說：“省下關心他人死活的精力，我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告知兩位——能夠跟我一道前往十萬年后的雷神決戰，只能有一人。”

　　“什么？！”威特和綾辻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叫出聲來。

　　圣神卻依舊保持著不變的述說口氣：“修羅用他的生命打開的那條通往未來的入口，是屬于我的通道。一個人的犧牲只能換來一個人的時間跳轉，所以，你們兩個人要么只能全部留在我的這個空間，與我陪伴；要么，便是需要一個人的犧牲為另一個人打開通道。”

　　“怎么會有這么離奇的規矩，為什么你早前不說？”一向沉穩的綾辻終于也壓不住氣來，話里盡是焦躁不安。

　　“試煉是必經之路，通過了試煉才有資格聽到我后面這番話，對于這個順序和邏輯，有什么問題嗎？”圣神用難以辯駁的口氣問道。

　　面對創世神的這番言論，綾辻和威特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他們知道這里是它的地盤，所有的規則只能由它說了算，生而為人是那么的渺小，在此刻此景，只能任由這個高級智能折磨，甚至可說是玩弄…

　　一時間，威特覺得有些反諷，不禁想：在這個游戲里，到底是我們在游戲智能，還是智能在游戲我們呢？

　　“你們兩個，想好了沒有？”圣神的問話打破了沉默，拉回了威特的思緒。

　　“想好什么？你要我們自己選出一個人去死，用生命為另外一個人打開通向未來的門？”威特斜嘴笑了一下，“這個選擇太難了吧。我選——兩個人一起跟你走。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雷神可不是吃素的，你多一個弟子，多一個幫手，到底有什么不好。圣神大人，規則是你定的，一定有辦法修改，請務必改變主意，帶我們一起走吧！”

　　圣神終于有了一絲情緒，淺笑了一聲，回答道：“你的想法很好，但是命運確實殘酷，世界的規則也不可能因為你的意志，你的訴求，你的努力而被輕易改變。至少在我的領域，規則不可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選擇。”

　　“可是，這不合邏輯啊…”威特還想再說什么，卻被綾辻拉住了。

　　綾辻對他搖了搖頭：“言多必失，你忘記了剛剛修羅與他的對話？圣神說過，與神的約定是不可取消的，所以千萬不要輕易對神說出任何未經思考的氣話來。”

　　威特即將吐出的話就這樣硬生生地又吞了回去，他直直地盯著綾辻的眼，似乎在尋求她的意見。

　　綾辻接受了他的直視，兩人眼波糾纏了一會兒，綾辻輕聲對他建議道：“如果你們都無法做出選擇，那我們就把一切交給命運，將選擇的權利交給圣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