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回(五)絕境(20)修羅的犧牲

　　“好，我成全你。”圣神這順口答應，讓眾人的心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修羅，為什么？…為什么要是你？！我們有四個啊，我們、我們可以…”冥貓說到一半開始哽咽，或許他也找不到更好的方式，那吞露一半的提議，終是沒有了下文。

　　“當然應該是我，也該輪到我了。”修羅無比平靜地說，“你忘記了嗎？——在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曾經立下的誓言？我們不是說好了要拼盡全力，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嗎？——”

　　修羅的話勾起了冥貓的記憶——

　　那是在游戲公測的第二天，整個制作組為了突發的狀況忙得焦頭爛額，奈特掩不住一臉自責愁容地將所有人聚集在了一起，宣布了這個代號“血鴉”的計劃。

　　“現在，十萬個人被困在了勇者大陸，有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這近十萬條人命，是我們怎么都賠償不起的。所以，我決定進入這個游戲，找到問題的根源，解決掉這場危機，爭取最小程度地損失和傷害。我并不強求大家跟我一起進去冒險，畢竟其中的未知危險誰也無法說清，一旦決定進入游戲，就必須拼盡全力…哪怕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奈特的話剛落下，大家便紛紛站了起來。

　　“這場災難是我們共同造成的，絕對不能讓你一個人承擔。”

　　“要進一起進，要退一起退！”

　　“對，我們一個團隊，一定要一起行動，共同進退！”

　　“讓你一個人進去，誰的良心能過得去？既然是我們一起犯下的錯，就應該一起償還…”

　　“走到這一步，大家都有責任，誰也脫不了干系。除了贖罪，我們沒有別的辦法了。”

　　“如果不能將受難的人救出來，我沒有辦法原諒自己…這樣，還不如死在自己做的游戲里算了！”

　　“犯了這樣的錯，在外面也逃不脫罪名，還不如進游戲里一搏，說不定還能爭取道轉機，扭轉這一切。”

　　“奈特，你是老大，我跟定你。我們游戲一起進，贖罪一起贖，受難一起受，要死一起死。”

　　“老大，我都聽你的…”

　　大家一眾表態之后，合掌立誓，奈特正式將此行動命名“血鴉”——烏鴉本就預示著死亡，帶血的烏鴉預示著以血換命，無懼死亡的信念，也表明一開始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拉回了思緒，冥貓哽咽在喉，半天說不出話來。

　　威特卻忍不住了，皺著眉頭大聲問：“一定要做到這一步不可嗎？！我們就不能找別的方法解決嗎？…”

　　綾辻也說：“我們已經失去了鬼貍和灰蛇，我們不能再失去你了…”

　　修羅卻說：“犯了錯就要補償，沒有人可以逃脫懲罰，我早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這跟無辜的你們是不同的。此外，圣神出馬才能夠有勝算，如果他真的能夠打敗雷神，一切還有希望——這個世界，所有犧牲的人都還有機會重見天日。現在，我只能賭了，拿我的命，拿我所有的一切，押在這個賭注上。”

　　修羅這番話終于讓其他三人無話可說，四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這時，圣神說道：“與神的協議是不可撤銷的，就算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告別的話已經說完，那你的命我就此收走了。”

　　圣神話音落下，一道白光突然從修羅的腳下冒起，將他瞬間吞噬。人就此不見，只留下了一道白光在原地閃爍…

　　威特、綾辻和冥貓的心一陣顫抖，但也無能為力了。

　　好容易調整了情緒，冥貓壓著火氣，對圣神說：“現在通往未來的門已經打開。事不宜遲，你可以幫助我們轉職成神，然后一起前往未來，跟雷神拼了嗎？”

　　圣神始終保持著一樣平靜無波的口氣說：“專職成神相當于成為了我的弟子，自然是需要通過我的考驗，才能成為命選之人。如果你們三個都想要一試轉職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為你們打開挑戰之門。或者，你也可以通過修羅用生命為代價打開的時間通道，回到你們本來的時空去。”

　　冥貓冷冷地一笑：“我們連死都不怕，怎么會害怕你的試煉？來吧，我一定要轉職成功，回去宰了雷神這個罪魁禍首！”

　　綾辻也說：“我愿意一試。”

　　威特還沉浸在修羅之死的打擊中，心中郁結著一股沖動：“請打開挑戰之門吧，再難的路，我也要走一走。為了這些犧牲了的同伴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