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回(四)宿命(21)宿命難違

　　總算有了些許與鏡中人物對視的感覺，虛默試探性地向著那個一模一樣的自己伸出手去，可是，他卻依然抱著雙臂，沒有透露出要拉他過來的打算。

　　虛默咽了下口水，內心泛起一陣恐懼，不禁想：我是死在了虹月城堡之劫了嗎？…難道，我因此回不去了嗎？

　　想法需要確認，虛默試探性地開口問道：“你，不準備拉我回去嗎？”

　　鏡子中的那個自己淡淡地撇嘴一笑，反問：“如今，你是否明白了，何為宿命難違？”

　　虛默愣了一下，腦中不禁浮現了剛剛穿越到虹月城堡出事前的片段…那與“晴空”相遇并救下她的畫面是那樣的似曾相識…

　　他用力地回想，終于靈光一現，想了起來——

　　這畫面確實明明出現過，在他的夢里…他們四人昏睡在終試的思維禪院，被露娜腦電波帶入畫面的晴空夢到了這一切，而他的腦電波則與晴空互相呼應，最終看到了虹月城堡之劫發生前的種種…原原本本，一絲一毫都不差。

　　驚覺到這個巧合，虛默不禁深思起元神所謂的“宿命難違”。他本以為這神所指的“命運”只框限于這個游戲，畢竟，元神只是這個游戲中被創造的神，說得不好聽一點，只是個智能AI而已。

　　可是，如果元神此番影射的“宿命”竟然牽扯到游戲外更廣闊的世界，更復雜的牽連，那這個游戲本身影響是否已經波及了本源世界，又是否會對外面的世界產生更多毀滅性的影響呢？

　　這么哲學的思考讓虛默著實地沉默了一會兒，好容易，他終于開口回答了前面的問題：“我理解了改變宿命的難度，但是，我并沒有放棄改變厄運的任何機會。”

　　“太過固執只會短命，反正你終是會死，永遠困在這里未嘗不是另一種解脫。”鏡子中的自己如是說。

　　一聽這話，虛默心頭又是一冷，心想：這元神難道真想把我們永遠困在這里？可是，沒有跟著他一起時空穿梭的妹妹諾蘭，現在還不知情況如何，他怎么都不可以被困死在此！

　　微一思量，他回應道：“我不能被困在這里，因為宿命——一早就有人告訴我，我是被選中的少年，那個人也是這個世界的造物主之一，他說的話一定沒有錯！在打倒雷神之前，我絕不會死，因為這一切早就注定好了！”虛默更加堅定地伸直了手臂，伸向鏡子那頭的自己，“帶我回去，讓我走完我該走的路，去做我該做的事，宿命難違，不是你說的嗎？元神大人。”

　　聽完此番，復刻的虛默再一次淡淡地撇嘴一笑，終還是伸手拉住了正牌虛默。

　　一個用力，一個趔趄，虛默跨入另一端，幻影消失，身后的鏡框也消失，整個世界只剩下了滴答的水聲…

　　滴答、滴答…響徹黑暗無邊。

　　虛默只得集中精神努力辨別著水滴傳來的方向，決心向著傳聲的方向尋去。

　　閉上眼睛感受了半分，再睜眼時虛默邁開了步子，憑著直覺在黑暗中奔跑起來。

　　想來虛默的聽覺和感官判斷還是相當不錯的，隨著奔跑的進速，水滴的聲音越來越近，隨之，前方出現了一道淡藍如同湖泊的光暈，妹妹諾蘭的身影出現在藍光一側，讓虛默不禁松了口氣。

　　“哥哥！你沒事吧？！”諾蘭搶先一步沖了過來，一把抱住虛默，緊張地叨念，“我在水鏡里看到了一切，我差一點以為哥哥你死了呢。我看到你倒在了地上，然后就一片模糊了，我快嚇死了…要是你死在過去，回不來了，我一定會傷心死的…”

　　“哥哥不會死的，我不是好好地站在這兒。”虛默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然后四處看看，不禁問，“我們應該是在元神的幻境里？諾蘭，你知道怎么走出去嗎？”

　　“不清楚誒。”

　　諾蘭的話剛落下，他們面前那攤不斷接著天空水滴的水池突然泛起了一陣漣漪，隨之，那張女人樹面出現在了這片水鏡之中——

　　“虛默，你看，你并沒有救下你想救的那個女孩，也沒有能力改變歷史，甚至差一點搭上了自己的性命，這不正好驗證了我所說的宿命難違？看來，我沒有必要再向你們提供任何幫助了。”

　　“不是這樣的！”諾蘭搶先哥哥一步辯解道，“改變命運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是一次兩次嘗試不成功就放棄得呢？你當然要多給我們幾次機會，不然，你放我和哥哥一起再過去一趟，給我個機會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