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就沒有吐的想法了。他的五臟六腑開始沸騰,肚子里是翻了天。就像剛剛咽下的是活著的動物,在他的腸胃里翻滾活動。他蹲下身子,避免自己會摔倒。然后,一股燒灼的熱流從他的胃傳遍他的全身,傳遞到手指,腳尖,甚至是發尖。
一種可怕的像是熔化一樣感覺在他的全身泛起。彷佛他的身體也變成了一灘爛泥一樣的藥劑,冒出一個又一個的氣泡,他已經匍匐到了地上,用力的喘息。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腫大,變粗,指甲變寬,整個人開始變化,開始膨脹。
他的肩膀像被可怕的力量撐開,只感到一種撕裂的疼痛難忍。額頭上針刺的痛楚告訴他,頭發也再發生變化。他的胸腔開始膨脹,長袍已經被撐破了,但這絲毫沒有帶來痛楚的緩解。
直到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之間,無比的痛楚一下子就完全消退,一點痕跡都沒有。哈利動了動手指,沒有異樣,身體上的異狀也全都消失。他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
哈利看著陌生的雙手,陌生的雙腿,顫抖著高爾的那套換洗衣服,穿上高爾那又大又臭的鞋子。他推開了單間的門,四周望著,發現眼前有些模糊不清。他試探性的摘下了眼睛,眼前才重新變得清晰明亮。
“這藥劑竟然連近視都能改變。”哈利有些驚訝的發現了這點。
怪不得剛剛的變身就像要死去一樣,人的內在幾乎整個的變形,連近視的角膜都能扭曲改變。他心中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難不成男女都能改變?”想到這里,他忍不住個寒顫,用力的搖了搖頭,把這個可怕的想法趕出自己的腦袋。
“羅恩你沒事吧?”哈利大聲喊道,喉嚨里傳出來的卻是高爾低沉粗啞的聲音。
“我沒事。”他右邊傳來克拉布渾厚的咕噥。
哈利找到了一面鏡子,鏡子里高爾用呆滯,深陷的眼睛盯著他。哈利撓了撓后腦勺,鏡子中的高爾做出一模一樣的動作。
“我再也不想看到任何和復方湯劑有關系的東西。”羅恩說著,走到了鏡子前,他望著鏡子里的克拉布,伸出了手指。鏡中人也做出同樣的動作,“真是不可思議。”
“好了,我們趕緊走吧。”哈利再次確認了鏡子中的兩個人毫無異狀,拉著羅恩朝外走去,受了這么多罪,時間可不能浪費。
他邊走邊說,“我們得先弄清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在哪,還得知道口令,最后是找一個人跟著。”
羅恩盯著哈利看了幾眼,立刻轉過了臉,“看到高爾居然能思考,這真讓人不習慣。”他別過頭,盡量不去看高爾的臉。
“好了,去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赫敏的聲音從空無一物的地方傳來,她已經披上了隱形衣,悄悄的走在了哈利他們的前面。
他們小心的打開了盥洗室的門,四下看清沒人,才閃了出來,如果被發現他們出現在女廁所,那可不是好事。
一路上他們用自己的記憶,小心的調整著舉止和動作,以使自己更符合現在的身份。
“對,目光呆滯一點,笨一點,動作僵硬一點,你們活脫脫就是高爾和克拉布兩個大笨蛋。”赫敏小聲的建議著,發出一陣陣輕笑,幸好自己沒有選擇變身成米里森,那實在是太糟糕了。
哈利和羅恩雖然對赫敏的幸災樂禍有些不高興,但還是只得按照她的說法一板一眼的演著兩個斯萊特林的笨蛋。
他們來到了大理石臺階前,現在,他們需要一個斯萊特林的學生,他們才能跟著繼續走到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很可惜,現在空無一人。學院放假了,斯萊特林沒留下幾個學生。
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哈利忍不住低聲問道,“有什么辦法嗎?”
“我們在這等著,斯萊特林的學生會從這里出來吃早飯。”羅恩在通往地下室的入口處朝里張望著。
他話音剛落,就見一個長長卷發的姑娘從入口出出來,“對不起。”羅恩走了上去,說道,“我們忘了怎么回咱們的公共休息室。”
“對不起,我不太明白你什么意思?”那姑娘一臉狐疑,“咱們的公共休息室?我可是拉文克勞的學院的。”她說完,立刻快步走開,不敢去看這癡傻呆滯的胖子。
哈利和羅恩有些無奈的看著被嚇跑的女生,“幸好她只覺得我們是混蛋,倒沒起疑心。”
“你這一臉的兇相,誰見著都害怕。”空無一人的地方發出了赫敏的聲音,她在隱形衣下抓著自己的頭,有些焦急。
做了這么多準備,竟然最后找不到斯萊特林的休息室,這太可笑了。
“我先下去打探一下。”赫敏不管不顧的先走下了石階,步入了黑暗。
“這下連最后的補救計劃也變得不可靠了。”羅恩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的說道。
“我們也下去吧,總不能在這等著,只怪我們沒料到的事情太多。”哈利計算著時間,現在時間還有,放棄也還太早。
但他們之前確實沒有想到,看上去提前的準備和計劃會有這么多漏洞。果然是想法一旦變成實際,那當真是天差地別,想法總算容易,行動萬分艱難。
他們沿著石階一路的往前,在學校的地下越走越深,巨大的迷宮就像一座古墓,縱橫交錯的走道讓他們頭腦混亂。
他們一邊看表,一邊計算變身剩余的時間。過了一刻,他們快要絕望的時候,才終于有聲音傳來,“左轉一直往前,馬爾福在那邊。”是赫敏的聲音,她剛剛下來探路憑著自己的記憶,提前發現了馬爾福的蹤跡。
哈利和羅恩立刻振作了精神,加快了腳步,往馬爾福的位置走去。
遠遠的看著馬爾福,他們第一次因為見著馬爾福的身影,而感到高興。那里并不只馬爾福一人,珀西也在那里,他們似乎起了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