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礙于人情,還能收幾個,可是咱們從一年級到八年級總共就那么幾間教室,要是都送過來還得了。劉傳奇苦笑,為了省上幾塊錢的學雜費,家長們就敢讓孩子們多走上五六里地,要是真放開了收,上壩這些學校非空了不可,一個學生都招不到。人家學校老師怎么辦?
李和捂著額頭,大著舌頭道,明天問問公社,哦,不對,現在叫鎮,問問鎮上,要多少錢,我包了....
啊...喝多了吧....劉傳奇替著咋舌,錢得多到什么地步,能把全鄉的學校給包了,光他們李莊一年就得兩萬多。
可是還沒等他繼續說,李和卻又急忙擺手,不對,不對,說錯了....
那就對了,不能這么有錢燒得慌。劉傳奇松了一口氣。
我是想包了這么全縣這一塊,所有小學階段的我都包了。
糊涂了吧?劉傳奇著急了。
何軍還在縣里吧?
人家早就去了省里。
李和不管不顧的道,縣里現在誰當家誰做主,給個主意,這錢我出,主要用來做校舍改造和教師補助。
要不明天咱們再說?劉傳奇以為李和是真喝多了。
李和搖搖頭,還是那句話,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不就錢嘛,咱有。
這是他很堅定的想法。
劉傳奇道,明天再說,先回去睡覺。
他倆說話的聲音有點大,其他人都湊了過來,倒是不好再多說。
自是一夜無話。
一早,他剛起床還沒來得及刷牙,就發現劉傳奇蹲坐在他家門口和李兆坤在那嘮嗑。
這么早。李和打聲招呼。
過來跟你說個事。劉傳奇跟著李和去了井邊。
昨晚我說的都是真的。李和以為劉傳奇說的是捐款的事情,我不差這點錢,不過你我自己心里有數就行,不要給我張揚出去。
那不能,嘴巴都縫了針的。劉傳奇拍著胸脯保證,笑著道,我信你有這個錢,可是不能這么花,全縣好歹也有三百多所小學,多少錢都補不住的。
在深圳的時候,他就見識過李和的闊氣,但是再有錢也不能這么任性。
我自己心里有數。李和心里有自己的想法,他申請的教育基金會馬上就要審批下來,到時候不但會把遠大實驗中學和金鹿實驗中學掛在下面,還能以教育基金會的名義行事。
那就好。劉傳奇點點頭,笑著道,我來主要是跟你商量一個事。
什么事?李和給他點著煙,說唄。
這一屆我就退了,你來干?劉傳奇希冀的看著李和。
我李和樂了,他想不到劉傳奇找他是這個事,我戶口都不在家了,就不摻合了。你不干了,不是還有希同才他們嘛。biqubao
劉傳奇道,誰規定當村干部要本地戶口了?沒那回事,你來干,大伙肯定服氣你,我想來想去,沒比你合適的了。希同才不行,干個會計都是湊合,一把抓他沒那個能耐。
再不濟陳胖子他們也行啊。
劉傳奇癟癟嘴道,他們?喝酒吃飯行,干正經事都是熊,都沒你這大氣。
李和笑著道,我常年都在外,哪里有時間管村里的事?
你是挺忙的。劉傳奇多少也有點不好意思,要不你弟?
他不行,初中都沒讀完,指望不上。李和拒絕的很干脆,在農村不管是計劃生育工作還是收繳提留款之類,都是得罪人的事,他自己不干,更不會讓李隆做。
三月,初春。
內容。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