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走后,李和同郭冬云一起把這幾天的資料做了一個簡單的匯總 “辛苦了。”李和知道郭冬云的心里并不舒服。
“沒事。”郭冬云笑著道,“我明天回香港,有什么需要我往你家里帶的嗎?”
“沒了,一路順風。”
華燈初上,浦江越來越有都市范了,亮化工程這一項已經加快進程,只要有路的地方都有路燈。對許多追求發展的城市來說,商業燈光和夜市建設是城市商業建設的一個重要方面,也是顯示一個城市現代氣息的重要標志。
對重點地段的商業燈光和夜市都有要求,不到九點鐘都是不準關門的,市場里的員工面對著稀稀拉拉的人流打著哈欠,不時的看著鐘表,準備掐著點下班。
李和帶著董浩在市場里轉來轉去,不時的買上兩個小吃,嘴里的糖葫蘆粘著牙,舌頭不停的在嘴巴里亂晃。
隨著燈光慢慢落下,街上的人越來越少,已經進入凌晨,李和還在路邊攤繼續喝酒,喝的意猶未盡。
董浩道,“明天要趕飛機,我們先回去?”
“那就回去吧。”
兩個人沿著大馬路往回走。
李和一甩胳膊,隔著十幾米把喝的空空的啤酒罐往垃圾桶里投。
啪嗒一聲。
準確無誤。
不過卻是驚了垃圾桶旁邊的一個人,那個人直起身子,朝李和這邊看過來,把手里的鐵鉗子往身后背了,問,“哪個?”
“老鄉,你搞嘛呢?”看到旁邊還有一個三輪車,李和笑笑。
“嘿,老鄉。”那個人瘦瘦黑黑的,陡然聽見李和的口音也很高興,然后轉身繼續忙自己的,拿著鐵鉗子在地上狠勁。
李和正準備湊跟前看看,結果聽見咣當一聲,地面上蹦出一個大鐵圈子。
“發財了啊?這個能賣100多塊吧。”李和點著煙在一旁看的直樂。
“老鄉,你別看著啊,來搭把手。”那個人把窨井蓋滾到三輪車旁邊,抱起來很吃力。
“自力更生,我也沒力氣。”作為一個有道德,有理想,有文化,有紀律的社會主義四有新人,李和肯定不會干這事。
“啊....”那個人一咬牙,用上吃奶勁,哆哆嗦嗦的把窨井蓋放到了三輪車上,擦擦額頭上的汗水道,“奶奶個熊,累死個人。”
“有130吧?”
“差不多,北方的就要重些,大概合200斤,沒兩個人別想弄上車。”那個人也從口袋里掏出煙,遞給李和與董浩一根后,重重的吐了個煙圈。
李和笑著道,“你這是準備犧牲自由在賺錢啊,知道怎么判刑的嗎?”
“三年唄,我可沒那么背。”那個人白了李和一眼,吭哧吭哧抽自己的煙,“就這一回,下次不干了,你以為我不提心吊膽?在碼頭上扛包,老板還沒結錢。不是孩子等著開學,我可不干。”
李和搖頭道,“是最低三年,也許是四年五年,說不準的。”
危害公共安全罪是三年起步。
“那怎么辦?”那個人對李和的話不以為然,催促道,“老鄉你讓點路,我把車子推出去。”
“兄弟,聽我的,放回去吧。”
“放回去?娃子的學費你給我啊?”
“我給,百十塊而已。”
“開玩笑。”那個人掌好車頭,要從李和身邊繞過去。
“不開玩笑。”李和從口袋掏出一百塊錢,在那個人的眼前晃來晃去。
“要你錢算怎么回事。”那個人很堅決,“我可不是討飯的。”
“不接著這錢,我就報警了。”李和苦笑,挖窨井蓋比討飯光榮嗎?
“真的這么不講情誼?大家還老鄉呢。”那個人看到董浩的手已經按在了手提電話上,心里很猶豫。
李和道,“就是因為我講情誼,才讓你拿這一百塊錢,要是別人我可就不管,直接打電話報警。”
鄉里鄉親的,他承認他心軟了,一個愿意做好父親的男人,通常都不會是壞人。如果當初李兆坤愿意為他的學費去偷窨井蓋,說不定他都會感動。
當然,他只是想想,如果李兆坤真的這么做了,也許他更會覺得可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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