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確實不差錢!
回國以后,她老子確實是由著她花錢,但是她對穿著吃喝沒什么講究,穿的很隨意,買東西從來不看牌子,喜歡便買。
所以,從外表看來,跟公司大部分員工沒有差別,但是她開的車子太突出了,比公司大老板的車子還要好。
而且和同事的交談中,總是無意識的透漏出一點家庭環境。
不管在任何人看來,開豪車住別墅的本地土著,能差錢嗎?
“你確實不差錢。”李和淡淡的說了一句。
“爸,你到底清楚不清楚里面的邏輯啊,我有錢是我的,我參加工作是付出勞動的,我拿我應得的有什么錯?那我有錢,我是不是就該一毛錢不拿,義務勞動?”李怡也不管他老子的茶葉苦不苦,抱起茶壺一口氣喝完,繼續道,“然后再唱一首《愛的奉獻》?”
李和一只手抓著茶壺,一只手拍了下她的手,奪過來茶壺,沒好氣的道,“小時候老子喂你東西吃,你都嫌棄老子臟,現在不嫌棄了?”
“爸,我跟你說正經事呢。”李怡氣的跺腳,她有時候覺得爸爸是不是老糊涂了。
李和道,“我這不跟你聊著嗎?早就跟你說過,做什么事都要穩著,不要心浮氣躁。”
李怡晃著他的胳膊撒嬌道,“我受委屈了!”
李和笑著道,“我去把他們開掉,給你出氣?”
李怡想了想道,“那倒是不必,反正我就是很生氣。”
她再生氣,也做不出來公仇私報的事情。
從內心來說,她還是挺佩服她領導的,雖然有缺點,可也不是沒有優點,工作上一絲不茍,兢兢業業。
李和兩手一攤道,“那你讓我怎么辦?你口口聲聲說人家是傻子,你卻連傻子都斗不過,不是顯得你更傻嗎?”
李怡道,“和傻子斗,才是真傻。”
李和道,“那不就得了,不要和傻子計較。心態放寬點,公司是你胡大一叔叔旗下的,他的能力我是信得過的,他不會真的請傻子來的。
理科生,你得理解,直男,不會說話。”
“理科生不背這個鍋。”她也是理科生。
李和笑著道,“行了,就這點能耐了,一點小事情就動氣,你要明白你老子我送你過去的目的,是鍛煉你,讓你多接觸人,懂一點人情世故。
遇到這種事情,怎么樣調解自己的情緒,怎么樣和領導溝通,多去反思,不要一個勁的抱怨。”
“爸,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還替她們說上話了?”李怡不服氣的道,“她們現在是壓榨員工。”
“說這話的時候,記住你老子是誰,資本家,她們維護的是我的利益,我屁股朝哪里坐,不是很明顯嗎?”李和打趣道,“再說,同行業,我給的工資和待遇是最高的,沒有壓榨一說,完全符合勞動法的各項要求。”
李怡道,“你這老頭子,那你也得明辨是非啊,不能不講道理吧,明明就是她們的錯,你說,我都要離職了,還找我要醫院證明,不是腦子有病嘛。”
李和道,“那也許是因為人家舍不得放棄你走,通過刁難,想留下你。”
“才不是呢。”李怡嘟囔道,“就是故意找我麻煩的。”
“消消氣,要是真有本事,不是在這和我添堵,而是應該趕緊回去,哪里丟了臉,就哪里找回場子。”李和認真的道,“從事業上來說,我并不自豪我掙了多少錢,開了多少公司,你老子最牛的地方在于建立了一套穩定的公司制度,一個可以良性競爭的晉升體系,是金子就能發光。”
他不但有自己的私立大學,還有享譽全球的經濟學家團隊,全球范圍內雇傭了超過100名博士經濟學家,已經成為了該領域最大的雇主。
這些經濟學家為他制定決策,提供方案。
而他,要做的就是選擇,同意還是不同意。
“我竟然無言以對。”她最怕她爸認真的時候,無奈的擺擺手道,“行了,我不跟你說了。”
李和攬著她的肩膀,笑著道,“聽老爸的,繼續回去上班,我老李家,沒有逃兵,有什么委屈先咽在肚子里,提高自己,追求卓越,將來壓你這個領導頭上,到時候你說什么都是對的。”
李怡道,“我都說離職了,你一直告訴我做人要有志氣的。”
“有志氣不是體現在這方面,你這叫賭氣。”李和道,“足寒傷心,心窮損志,你還沒真正體會到什么叫喪氣。做個女漢子,不要為了一點小事,嘰嘰喳喳。”
李怡道,“哎,那我走了。”
打開門,便看到了站在旁邊立著的王子文。
王子文跟在她后面,笑著道,“走吧,我送你下樓。”
“謝謝。”
等待電梯的過程中,王子文還是忍不住問道,“跟李總商量的怎么樣?”
李怡道,“看我表情,你還能不知道?”
王子文忍著笑道,“你的領導是叫郝英明吧?”
“不是。”李怡嘆口氣道,“真是她就好了,她很照顧我,也體諒人,她早就離職了,現在好像去浦江發展了。”
“離職了?”王子文很詫異,當初是他把郝英明調進李怡現在的所在公司的,怎么就突然離職了呢?
電梯到了,王子文讓她先進了電梯,隨后跟她并排站在一起。
“是啊,有什么稀奇的,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聽說發展的不錯,已經做到分公司二把手了。”
王子文道,“那倒也是,她非常有能力。”
更何況是在中再集團鍍過金的,凡是能待在總部的,都是精挑細選的精英,在中再集團歷練一番后出去的人,一般單位都是爭相搶著要。
李怡走到門口,朝著王子文擺擺手道,“謝謝,送到這里吧,我走了。”
王子文問,“你沒有開車?要不我送你吧。”
李怡道,“不用,坐地鐵,開車太堵,我坐地鐵到海淀五路居,然后再打車,回家就方便了。”
有時候,她和她老子的性格一個樣,怕麻煩,簡單的事情絕對不會搞繁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