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在走廊被天空電視臺的記者陳曉慧給攔住了,手里抓著一支錄音筆就想塞進宋保軍嘴里,急急問道:“同學,我可以采訪你嗎?”
“你是想問我被涂老師選中之后有什么感想還是我之前有過什么學藝經歷還是我今后有什么發展打算還是我個人的私生活?”宋保軍微笑著推開陳曉慧的錄音筆,三分禮貌帶著七分拒人千里之外說道,“能不能等我撒完尿后再來向你交代清楚?對了,你要不要一起去?”
記者一輩子也沒見過這么表現古怪的學生,連忙搖搖頭。
屈景森心事重重跟著一起走進樓梯間的廁所。
宋保軍痛快淋漓撒了一大泡尿,說道:“小白臉,等下觀賞我和柳細月接吻的過程,鼓掌響亮一點啊。”
“你這什么意思?叫我到廁所來就為了這句話?”屈景森沒有尿意,呆在邊上斯文的用繡花絲綢手帕捂住口鼻。其實音樂學院廁所的衛生條件好得很,天天有人打掃,沒什么特別的味道。
“你大聲說出這是男人的決斗時我以為你會愿賭服輸。”
屈景森隔了很久才異常艱難的說道:“是,愿賭服輸,你贏了。”
屈景森至今都搞不清楚自己對著宋保軍是怎么一種心情。厭惡?佩服?嫉妒?崇拜?或許都有一點。“你一開始說拿細細的初吻當賭注,究竟是什么居心?”花樣美男的表情很嚴肅。
宋保軍一股情場浪子的模樣,笑道:“柳細月長得挺好看的,我就想玩玩她,犯法嗎?”恐怕用情場浪子來形容呆笨的宅男不夠妥當,可當他微微一笑時,猥瑣人格所營造的那種浮夸、邪魅氣質讓對方產生了類似的感覺。
“你!”屈景森臉色立即一片蒼白。
宋保軍點了一支煙說:“事實上我不是很喜歡柳細月,這女人性格太怪,亂七八糟的,一會兒比男人還男人,一會兒比女人還女人。不過既然長得好看也就算了,我向來不在乎什么外貌的。”
屈景森抬起頭恨恨的道:“不喜歡她還玩她,你神經病啊!”
宋保軍只是嘿嘿的笑著。
屈景森突然恍然大悟,叫道:“你把我叫到廁所來,就是想談條件的對吧?”
“你說呢?”宋保軍不答反問,臉上帶著冠希似的盡是揶揄。
“說吧,你要怎么樣才放過細細?”屈景森終于不再用手帕捂臉,說:“能不能給我一支煙?細細是個好女孩,據我所知她至今仍沒有交男朋友,所以我不希望她的初吻落在你的嘴上。”
宋保軍遞過去一支河水煙,說:“正因為細細是個好女孩,所以她的初吻才特別珍貴。”
屈景森臉色一變,說道:“我可以幫你在茶州找一份好工作。你是中文系的對吧,可以在我家里公司當文秘,就是寫寫稿件,辦公室打打雜什么的,不必干重活。按照公司職員標準,月薪四千五,有五險一金,包免費午餐,每月休息四天左右。干滿一年可以在原來的基礎上漲五百塊薪水,干滿三年漲一千。前提是你放棄今天的賭注。”
宋保軍抱著手冷笑個不停:“我這個被涂芬老師稱為天才的學生,門外有好幾十個媒體記者守著廁所排隊采訪,將來前途無量,隨便去WYN金.色大廳動動手指就能拿幾百萬歐元的出場費,你覺得我會去一家小小的家庭作坊打雜?”
屈景森縱然深深不爽,也不得不承認他的話有那么一點點道理,“那你想怎樣!”
“那得看你有沒有誠意了。”
“誰知道你!”屈景森向宋保軍借了打火機,點燃手里香煙深深吸了一口,一下被嗆得劇烈咳嗽起來,連眼淚也滾到眶外。
宋保軍等著他氣息平復下去,淡淡說道:“兩千塊,我要兩千塊。”
“兩千?好說,給你就是,希望以后別再來煩細細了!”屈景森想扔掉香煙,轉念一想,又吸了一口。
宋保軍繼續說道:“我要每個月兩千塊。你以后每個月必須向我繳納兩千元的保護費。此外,這只能算是銷掉了今天的賭注,我今后和柳細月關系再怎么發展,跟今天的事情無關。”
屈景森一直在偷偷觀察對方抽煙的模樣,認為那真是酷帥難當,怎么偏偏到了自己嘴里沒一點感覺呢?聞言愣道:“保護費?”
“是的,保護費。”宋保軍牛皮哄哄的說:“我是宅男吊絲的代言人,只要交納了保護費,每當你被校霸欺凌的時候,我會挺身而出,為你提供幫助。”
“你是說,你會打架?”屈景森看著對方瘦弱的小身板,明顯不太相信。這精氣神,說在網絡游戲里大殺四方倒還有些根據。
“認識棒球社團的金剛董昌河么?上個月二十幾號那天他帶幾個狐朋狗友到我們教室找麻煩,你猜最后怎么著?”宋保軍開始大言澹澹的吹牛,用手在空中比了比:“我提起凳子就在他臉上開了花!當場血花四濺,打嘴里飛出四顆牙齒!知道他們后來是怎么走的么?”
屈景森情不自禁問道:“怎么走的?”
“老子一腳把他踹翻,從教室踢到樓梯口,從四樓踢著滾到一樓!那小子到現在還在醫院重癥監護室躺著!你說怎么走的?”宋保軍滿臉兇神惡煞。
屈景森不自覺退后半步,以防被對方的唾沫噴在臉上,道:“吹牛吧,傷成那樣,那他還不報警?你還能站在這里?”
“老子是正當防衛你懂不懂?去局子做個筆錄就出來了,所以這保護費你給還是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