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這就是職業足球
當主裁判吹響了比賽結束的哨聲，瓦倫西亞城市球場沸騰了！
球場上，有的球員正興奮地慶祝著球隊的開門紅，有的則是意興闌珊地茸拉著頭，活脫脫就像是斗敗了的公雞。
球場邊上也同樣如此。
雖然同樣是在今年夏季剛剛被提拔到一線隊，但比賽結束后，兩名主帥的反應卻截然不同。
主隊教練區前，萊萬特的新任主帥格拉內羅正在跟自己的助手們擁抱，紅光滿面，說不出的意氣風發，道不盡的雄心萬丈。
客隊教練席里，客隊馬德里競技的主教練，贊布拉諾則是鐵青著臉，不敢冒頭。
他在用這種方式，躲避著記者和電視臺直播的鏡頭。
瓦倫西亞城市球場記分牌上，顯示著一個令人驚訝的比分，四比一！
國際慣例，主隊在前，客隊在后。
這是一場徹徹底底的慘敗！
比賽剛開始，馬德里競技顯示出了超強的取勝欲望，反客為主，大舉壓上，并且成功利用兩名中鋒基科和薩爾瓦的精妙配合，攻破了萊萬特的球門，取得了領先。
但在領先之后，馬德里競技并沒有放慢節奏，而是繼續壓上，意圖擴大比分。
可就在這時候，萊萬特發動了一次反擊，前鋒凱庫抓住機會，打入了扳平比分的進球。
慘遭扳平，贊布拉諾卻依舊沒有選擇退守，而是繼續要求球員加大進攻投入力度。
反觀萊萬特，死守在本方半場，采取穩守反擊戰術。
終于，在第二十六分鐘的時候，萊萬特再度抓住機會，凱庫反越位成功后，突入禁區，橫傳門前，助攻隊友得分，將比分逆轉。
連續丟球，馬德里競技軍心不穩。
中場休息時，贊布拉諾更是大聲怒斥球員的表現，要求下半場一定要加大進攻力度，盡快扳平比分，甚至是逆轉。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萊萬特的防守頑強得出人意料，反擊卻異常犀利，先后在第五十二和第六十八分鐘，兩次反擊造成了進球，最終將比分鎖定為四比一。
這是一個在賽前，誰都不會想到的結果！
可它就是發生了！
贊布拉諾坐在教練席里，甚至連球員走下球場，他都沒有按照慣例走過去跟他們握手。
來自球員們那種不信任、懷疑，甚至是指責，讓他出離的憤怒。
“你們這一群混蛋，出工不出力，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如果你們再努力一點，后防線會這么容易被對方給攻破？”
“如果你們再球場上再拼一點，萊萬特能夠如此輕易地獲得機會？”
“現在輸掉了比賽，你們竟然反過來要怪我？懷疑我？”
“可惡，我跟你們沒完！”
盡管贊布拉諾拼命地想要躲開鏡頭，但他因為憤怒而顯得猙獰的表情，還是被電視機直播鏡頭給捕捉到，并呈現在所有球迷的面前。
這就是有現場直播的壞處！
高寒自然也看到了。
“贊布拉諾太著急，太執著于取勝了！”
這是高寒看完整場比賽的電視直播后，給出的自己的看法。
“嗯。”坎塔雷羅也很是認同，“一線隊的整體實力還是要比萊萬特出色，如果開場領先后，贊布拉諾能夠適當的放緩一下節奏，估計萊萬特想打反擊，也沒那么容易。”
但高寒卻不這么看。
“我覺得，最主要的還是后防線老化，以及球員的心態。”
馬德里競技一線隊的后防線老齡化，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事實上，過去這幾年，這個問題一直都存在。
別看馬德里競技球風比較簡單粗暴，可實際上，這是一支很典型的西甲球隊，非常地重視球隊的進攻，甚至可以說，馬德里競技的戰術本身就是圍繞著前鋒來展開的。
從雙冠王時期的基科和佩內夫，到維埃里，到哈塞爾巴因克，再到如今的薩爾瓦。
馬德里競技的戰術里面，強力中鋒總是占據著至關重要的位置。
所以，哪怕降級了，賣掉了哈塞爾巴因克，馬德里競技都要立即千方百計地挖來西甲最佳射手的薩爾瓦。
以強力中鋒壓制對方的中衛，威脅對方的球門，再通過后防線的前移，以及中場的整體壓迫，將對方牢牢壓制，進而將強力中鋒的優勢發揮到最大。
但這樣的戰術有兩大風險。
第一，后防線前移，這對后衛們的要求更高，尤其是要實現快速上搶和后撤。
但現在馬德里競技的后防線充斥著老將，明顯無法適應這樣的戰術打法。
贊布拉諾死守著球隊的傳統打法，沒有根據球員特點而調整戰術，純屬揚短避長。
第八十八分鐘，比賽最后階段，中衛老將費爾南德斯的紅牌，就是最好的例證。
“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球員的心散了。”
高寒搖了搖頭，“至少在中前場的團隊壓迫上，我看不到球員有盡全力。”
中前場的團隊壓迫，這是馬德里競技傳統打法中的基礎。
少掉了這一環，后防線冒然壓上，卻允許對方輕松出球，那純粹就是在找死。
所以，在比賽中，萊萬特打反擊，幾乎就是一個打一個準！
“我聽說，贊布拉諾被提拔到一線隊后，跟隊內一批老將鬧得很不愉快。”塞爾吉奧·加西亞冷笑地說道。
“哦？”高寒這才想起，自己這助手跟贊布拉諾似乎結下了梁子。
“我也是聽來的。”加西亞聳了聳肩，很不屑地說。
“贊布拉諾進入一線隊后，直接就在訓練中上量，同時在戰術方面也對球員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以隊長阿吉萊拉為首的老將，代表球隊去反應，結果…他一意孤行。”
高寒點頭，這確實很像贊布拉諾的做派。
“而且，贊布拉諾在提調一線隊后，第一場新聞發布會就公開表示，他將在球隊大力推行年輕化改革，尤其是后防線。”
高寒聽后，搖頭失笑，“他太自以為是了！”
毫無疑問，贊布拉諾在二隊的執教成績確實彪炳，但那跟執教一線隊沒半毛錢關系。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能做，但不能說。
就好像他要推行年輕化，這對不對？有沒有道理？
對，非常對，非常有道理。
可問題是，你這么明目張膽地說出來，媒體和球迷們固然高興，覺得你牛，可老將們會怎么看？心里會怎么想？
職業球員也是人，也會有普通人的一切情緒。
在處理這一問題上，贊布拉諾確實很拙劣。
或許，他有想到過，只是他對自己的威望太過于樂觀了。
樂觀到，他覺得就算自己說了，球員們也還是會死心塌地地為他賣命。
但，這可能嗎？
聯賽首輪慘敗，很快就影響到了馬德里競技。
第二天一早，高寒抵達體育城，很明顯就能夠感受到俱樂部從上到下，從大門口的保安，到體育城里的工作人員，他們臉上的那種變化。
給人一種很壓抑，很郁悶的感覺。
當高寒來到青年隊的訓練區，就看到球隊的設備器械管理員正在往一線隊訓練區搬東西。
“嘿，安東尼。”高寒路過，隨口打著招呼。
安東尼·里拉蘭迪抬起頭，看到是高寒，擠出了一絲僵硬的笑容，“嗨。”
“今天，一線隊沒休息嗎？”高寒奇怪地問道。
里拉蘭迪搖了搖頭，“按照慣例是要休息的，但…贊布拉諾改變了計劃。”
“哦。”高寒點點頭。
“不跟你說了，他們趕著布置訓練場。”
目送著里拉蘭迪搬著東西離開，高寒遠遠看向一線隊訓練場。
那里面，贊布拉諾正在指揮著教練組成員布置訓練場，但詭異的是，竟然沒有人說話。
這就是職業足球！
很殘酷，很現實！
但高寒卻也沒有閑暇的時間去理會別人，因為他很清楚，如果他輸了，處境一定會比現在的贊布拉諾更慘。
甚至到那個時候，第一個對他下手的，就是贊布拉諾！
他絕對不允許贊布拉諾的錯誤，發生在自己身上！
所以，他要贏！
馬德里競技二隊首輪比賽就五比零大破托萊多隊，在乙二聯賽第一組的積分榜上拿到了榜首的位置，但并不穩定。
位列積分榜次席的是皇家馬德里二隊。
這支球隊在首輪比賽的表現也是相當的搶眼，主場憑借著波爾蒂略的帽子戲法，四比零大破富恩拉夫拉達，同樣取得了賽季的開門紅。
希洪競技二隊也主場三比一擊敗了考達爾，皮諾打入了一個進球。
聯賽進行了一輪，馬德里競技二隊也收集到了第一手情報，再加上坎塔雷羅熟悉乙二聯賽，根據他所提供的經驗，高寒已經可以初步判斷出對手實力的強弱了。
如無意外，真正能夠挑戰到馬德里競技二隊的，應該也就是皇家馬德里二隊、希洪競技二隊，以及首輪大勝，而且上個賽季表現不俗的薩莫拉和奧倫塞。
至于托萊多，雖然首輪慘敗，但坎塔雷羅對這支球隊的評價依舊很高，認為只要調整過來，托萊多依舊還將是本賽季分組冠軍最有力的爭奪者。
反倒是富恩拉夫拉達、阿爾科孔以及拉科魯尼亞二隊，首輪表現低迷，并不被看好。
而在第二輪，馬德里競技二隊將北上，前往位于希洪南部的波拉德謝羅，客場挑戰升班馬謝羅隊。
這是一支成立了八十多年的半職業球隊，之前全都在低級別聯賽混跡，本賽季第一次升入了乙二聯賽，首輪客場逼平了對手，沒有任何情報。
也因為這樣，所以高寒一點都不敢大意。
因為他知道，往往越是這樣的對手，越容易陰溝里翻船。
在高寒專心備戰第二輪聯賽的同時，贊布拉諾也同樣在積極備戰。
這一次，兩支球隊的比賽時間是同一天。
一線隊的對手是維爾瓦。
有意思的是，上個賽季，維爾瓦排名第二十一，原本已經降級了。
但馬德里競技從西甲降入西乙，原本在西乙的馬德里競技二隊，被迫降入了乙二聯賽。
如此一來，導致原本應該降級的維爾瓦，卻反而留在了西乙聯賽。
而所有人也都覺得，主場迎戰維爾瓦，將是馬德里競技走出首輪慘敗陰影的絕佳機會。
所以，這一戰，吸引了俱樂部上上下下所有人的關注。
反倒二隊，無人問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