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際
正午。
陸鳴坐在書桌前，目光有些迷離地望著眼前的頭盔，頭盔呈銀灰色，陰影處反射著點點微光，那熟悉的感覺，讓陸鳴有些心顫。
這是天際虛擬頭盔，用于連接用戶腦部神經，是進入天際大陸的唯一設備，此時距離陸鳴上一次使用它，已經有五個月了，那是陸鳴腦神經衰弱到界限的時候。
自那時開始，陸鳴便再不能進入天際，只能眼睜睜看著刺客兄弟會分崩離析，卻無法阻攔，前世沉痛的心情，正要再一次蔓延開，陸鳴卻猛然間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那些突然間涌上來的紛亂心緒，盡數壓下。
片刻后。
陸鳴緩緩將頭盔戴上，伸出手在上面摸索著，直到找到那個位置熟悉的按鈕，輕輕地按下。
下一秒。
陸鳴眼前的世界，逐漸陷入了一片黑暗與寂靜當中，三秒后，螢火似的微光逐漸亮起，一張磅礴的歷史畫卷，從黑暗中浮現而出，在陸鳴眼前鋪陳開。
畫卷之中，汪洋大海與一塊大陸，各占一半。
其中大海為無盡海，大陸則是天際大陸。
天際大陸無邊無界，在已探索的區域里，共有洛薩、卡蘭多、塔羅斯、薩爾莫四大人類帝國。
以精靈、獸人、矮人、亡靈等不同種族，王國組成的奧特托克聯盟。
以及代表中立勢力，不受聯盟和帝國約束，沒有絕對統治者的九大自由城邦，三者各占天際大陸三分之一的疆域。
陸鳴前世的主要活動范圍，在北方洛薩帝國，但作為天際霸主公會會長，天際公認的第一刺客，他的足跡早已踏遍四大人類帝國、奧特托克聯盟，以及九大自由城邦，甚至域外之地也有涉及。
而陸明，則是在東方卡蘭多帝國。
陸鳴伸出手，在畫卷東邊，輕輕一點。
驟然間，陸鳴的眼前斗轉星移，卡蘭多帝國的疆土，在陸鳴眼中不斷放大，諸多行省、城池、領地，散發出璀璨而炫彩的光芒，在陸鳴的眼前，螢火蟲似的靈活躍動，最終匯聚成了兩個大字懸空。
天際。
三秒后，天際炸碎成了漫天的星光，散落而下，在地面勾勒出一個個六芒星陣，漸漸地，七名手持武器，服裝各異的人浮現而出。
他們代表了天際的七大基礎職業，法師，牧師，祭司，戰士，騎士，游俠，刺客。
“檢索到玩家角色已刪除，請重新選擇職業。”
“刺客。”
陸鳴的選擇，毫無疑問。
前世五年，陸鳴作為天際第一批玩家，刺客職業的領路人，完全是摸著石頭過河，走了許多彎路，也犯了很多錯誤，但最終卻依舊登上了刺客職業的巔峰，可想而知，他對此職業的了解之深。
重生后的他，自然不可能棄長擇短。
“請玩家為角色命名。”
聽到系統提示音響起，陸鳴頓時愣住了，腦海之中浮現出回憶來，前世他的角色名字為一鳴驚人，取自韓非子喻老，雖無飛，飛必沖天，雖無鳴，鳴必驚人。
名字是好名字，但那已是過去了。
思慮了片刻后，陸鳴有了想法。
“鳴不平。”
物不平則鳴，前世陸鳴交友不慎，誤信奸人，最終更被其所害，心底自有不平之氣。
今世，他要為自己——
鳴不平！
“命名成功，檢索到玩家角色，曾活躍在卡蘭多帝國，灰白領，懸月城，雪鷹要塞，請問是否在此處誕生。”
“是。”
按理說，刪號重練之后，陸鳴完全可以從其他帝國出生，沒必要非得選擇雪鷹要塞，畢竟這里是鷹巢工作室的勢力范圍，一旦被他們發現，陸鳴會遭到他們的狙擊，阻礙他的成長，但陸鳴卻這么做了，因為今世的他，不僅要為自己鳴不平，也要為陸明鳴不平。
須知，陸鳴之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鷹巢工作室的步步緊逼，不過陸鳴也不是不講道理法律的人，陸明雖然被他們逼迫而死，但他也不會讓鷹巢工作室的人，以命償命。
不過，憑什么黑白同行被滅了，鷹巢卻還完好無損。
陸鳴眼中閃過一抹冷色。
除了要迎難而上，幫陸明復仇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讓陸鳴堅定不移的出生在雪鷹要塞，那就是陸明的三位室友，熊方圓、蔡定坤、黃錦鋒。
他們三人也是黑白同行的高層，工作室雖然解散了，成員散的散走的走，但此三人跟陸鳴的聯系，卻是無法分割，畢竟每天同吃同睡一起上課，況且從陸明的記憶里，他也了解到，四人的關系非同一般。
即便陸鳴摔得再慘，他們三人也不會放棄陸明。
對于四人深厚的友誼，陸鳴自然是羨慕的，當下，他繼承了陸明的身份，也得到了三人的友誼和信任，只要他們不負他，陸鳴也不會棄他們而去。
要知道作為陸明最好的朋友，黃錦鋒、熊方圓和蔡定坤三人，也受到了鷹巢工作室不同程度的封殺，處境艱難。
這也成了陸鳴的責任。
無窮念頭在心海升起，但現實只是一瞬，命名成功后，陸鳴的眼前，驟然間被黑暗所籠罩。
雪鷹要塞。
此要塞位于懸月城之東，乃是灰白領內，規模最為龐大的三大要塞之一，要塞之中人聲鼎沸，熱鬧喧囂，玩家穿行其中，俱都摩肩接踵，顯現出天際的火爆來。
突然之間。
一道圣潔的白光從天而降，猶如隕石轟然墜落在街道上，引得四周玩家滿臉錯愕地轉頭望去，白光頃刻消散，露出一個人影來，這人身穿一身刺客的學徒皮甲，正瞇著因強光而略微不適的雙眼。
“這，難道是剛剛注冊角色的新人？”
“肯定是了，但新人不去系統分配的‘新手村’，跑來雪鷹要塞干嘛，這雪鷹要塞，哪里是新手能來的地方。”
“也許是刪號重練，在這里有朋友吧。”
周圍的玩家，一見這人的扮相，愕然后也是恍然，不由紛紛議論起來。
很顯然，眾人口中的新手，便是陸鳴，他的雙眼在經過短暫的適應后，開始打量起周圍的場景來，不出所料的，一切都顯得很陌生，除了周圍那令他有些心潮澎湃的，久違了的熱鬧人群。
對于突然出現的新手，眾人也只是略顯驚奇，并沒有過多理會，只是人群中，有幾人的雙眼卻泛起了異色，奮力地擠開人群，來到陸鳴的身旁，向剛剛回過神來的他搭起了話。
“小兄弟，你剛到雪鷹要塞就遇到我們，也是你運氣好啊，想必你也知道，新手玩家是沒有技能傍身的吧，我這里恰好有幾本刺客殺戮、潛行專精的技能書，怎么樣，便宜些賣給你也行啊。”
“是啊小兄弟，你要是出生在其他小地方，怎么可能一來就有技能書買啊。”
陸鳴看著面前幾個一臉燦爛笑容，七嘴八舌向他推銷的人，不由輕聲一笑，眼前這幾人，似乎也就是想碰碰運氣，萬一自己真是新手，他們隨便就能賺一筆。
要知道今時不同往日，當初陸鳴初入天際，除了一身無屬性無加成的學徒套裝，可是身無分文，開服一個月內，物品欄里的貨幣單位，一直是銅幣。
但是現在，因為天際前幾批的玩家，等級普遍過百，因此系統對于新手玩家，有五枚金幣的初始資金贈予，幫助他們盡快成長。
五枚金幣，不多也不少，足以讓人升起些小心思。
再加上每一個進入天際的新手，都空有學徒套裝而沒有技能，所以市面上所有新手攻略的第一要務，都是拿初始資金購買技能，眼前幾人也算是抓住了顧客需求，進行推銷。
陸鳴隨意瞥了眼幾人手中的技能書，對于普通的新手來說，都的確是不錯的選擇，但陸鳴并不是沒有目的，一頭撞進天際的，事實上，在他得知自己的經濟壓力，以及鷹巢工作室的封殺令危機后，一些計劃和念頭便浮上了心頭，不過在那之前，學習一些技能的確是首要大事。
技能是一個玩家實力最重要的組成部分，沒有技能玩家將寸步難行，當即陸鳴也顧不得幾人的推銷，擠開他們涌入了人群。
片刻后，陸鳴來到了雪鷹要塞的交易市場，市場位于要塞西邊入口的附近，道路的兩側到處都是擺攤的玩家，其中不乏一些珍稀的刺客技能書，但陸鳴對那些技能書沒興趣，他也買不起。
接下來，陸鳴先是在市場內轉了一圈，爾后徑直走向一個專門售賣刺客技能書的區域，一路上他也在打量周圍擺放的其他物品，他沒有用前世的眼光，來看待這些曾經在他眼中一文不值的東西，因為對于現在的他來說，這些東西大都非常不錯和實用，可惜絕大部分他都買不起。
陸鳴走過了幾十個攤位，最后在一個跟他年紀相仿的青年攤位前，停下了腳步。
“這本技能書怎么賣。”
陸鳴彎下腰，從攤位上，將一本有些發黑的皮制書撿了起來，書皮上鐫刻著兩個紅色的大字，出血。
見陸鳴將那本不怎么起眼的技能書拿起，坐在后方的青年，頗為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因為一般情況下，很少有刺客玩家，會對這低級的東西感興趣，不過在他看到陸鳴那一身裝扮后，一下子就明白了，當即笑道，“新手？”
陸鳴不置可否。
“刺客職業有六大專精，殺戮、潛行、劇毒、死亡、偵查、敏銳，一般來說，刺客職業前期，都是靠著潛行專精的神出鬼沒，或者是殺戮專精的強悍攻擊，你一上來就選死亡專精，這有點不大合適啊。”
擺攤的青年，似乎是一個老好人。
“出血的持續性損傷，效果的確不錯，但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一般需要配合偵查專精的弱點，察覺，或者殺戮專精的切割，鋒刃，才能提高成功率，我勸你還是換個技能書吧。”
“不用，就這本吧。”
陸鳴搖了搖頭。
“只是本一階低級的垃圾技能，你硬要的話，就三個金幣拿去吧。”
青年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你還真把我當新人了啊。”
陸鳴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來。
無奸不商，眼前的青年，看似一副老好人的模樣，但事實上，只是想推銷他攤位上，其他一些高價值的技能書，把陸鳴的初始資金榨干罷了，同時他也在推銷過程當中，試探陸鳴，如果陸鳴真是新手的話，把出血高價賣出，也能賺不少，但很顯然陸鳴并不是新人。
“五十銀幣，賣就賣，不賣我再看看。”
陸鳴撐身而起。
青年頓時訕訕一笑，作為一階技能中，最為低級的存在，別說三金了，五十銀幣都算高了，陸鳴的語氣態度，分明是不愿意因為幾個銀幣跟他糾纏，故意高出市場價一點。
被識破陰謀后，青年倒也不羞不惱，笑嘻嘻的將技能書遞給陸鳴，并收過五十枚銀幣。
陸鳴沒有像其他新手一樣，拿到技能書后仔細地閱讀，而是在青年的注視下，直接將技能書，快速的從頭翻到尾，最后猛然將其合攏，很很地一搓，頓時這皮制的技能書，便化作一道瑩光，盡數涌進了陸鳴的體內。
“系統：你學會技能‘出血’。”
“系統：你領悟了死亡專精。”
學會出血后，陸鳴也不去查看技能描述，腦海之中，自動浮現出一段資料來。
出血，死亡專精主動技能，使用后，有百分之十的幾率，可以使目標產生出血效果，無消耗，冷卻時間一分鐘。
特點，冷卻短，消耗少，效果弱。
前世陸鳴身為天際第一刺客，技能欄里面，自然沒有這么垃圾的技能，不過在他成長初期，出血卻帶給了他不少的優勢，當初為了得到它，陸鳴還廢了不小的力氣，沒想到現在直接五十枚銀幣就搞到了手。
這讓陸鳴有些感慨。
雖然出血只是一階最低級的技能，但對于現在的陸鳴來說，卻是個不錯的選擇，配合他計劃中的另一個技能，在他的初始布局中，充當至關重要的一環。
五十枚銀幣，穩賺不賠。
想到另外一個技能，陸鳴在原地捏著下巴沉思了片刻，又開始在市場里轉悠。
他開始往市場深處走，越是深處，交易的物品價值越高。
他的目光快速的從地面的攤位掃過，尋找著他所需的技能書，當他的目光從一個普普通通的攤位前掃過，正要移開時，突然凝固了下來，眼底閃過一抹喜色，走過去將一本技能書撿了起來。
“老板，這本技能書怎么賣。”
這攤位的老板是一個戰士玩家，原本正閉眼假寐，聞言后睜開眼睛，當他看到陸鳴的第一眼，先是皺了皺眉，旋即露出了訝異的神色，略微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月夜明吧。”
月夜明是陸明的游戲名稱，眼前的玩家，似乎認識他。
“是我。”
天際大陸的游戲角色，與現實中的人物一模一樣，對方既然將他認了出來，否認也是無用，陸鳴索性大大方方承認了下來。
得到確定之后，戰士玩家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你不是才被鷹巢的人給殺到了零級，這是刪號重練了啊，沒想到你居然還敢把雪鷹要塞當做出生點。”
“你是？”
陸鳴問道。
“我是北極光工作室的人。”
戰士玩家大笑起來。
“你雖然死了，但是鷹巢工作室對你的封殺令仍在，你現在是零級，我沒法殺你，但是把你的行蹤告訴鷹巢工作室，也能白賺一筆，真是天上掉餡餅啊，哈哈哈。”
戰士玩家毫不掩飾他的奚落神情。
此前陸鳴身為黑白同行的老大，地位極高，北極光的老大面對他，也要客氣三分，戰士玩家更是難以望其項背，但現在黑白同行工作室解散，陸鳴也刪號重練等級為零。
對曾經高高在上的人落井下石，卻是讓戰士玩家心中，升起了無窮的快感來。
陸鳴的臉色頓時一沉。
北極光工作室的老大，名為北城，一個純商人玩家，與生前的陸明‘私交甚好’，但是在陸鳴與鷹巢工作室爭鋒，泥足深陷，不得不傾家蕩產，出售現實與游戲資產的時候，卻是撕下了虛偽的面具，露出了真面目。
當時的記憶畫面，歷歷在目。
“北城，我著急出售一批裝備材料，你幫我估一下價吧。”
一直以來，陸明與北城公平交易，長期合作，遇到危險要拋售財物之時，第一個想到的自然也是他。
“月夜，我看了下，這批裝備、材料，我最多給你兩百萬金幣。”
北城道。
“兩百萬？這批裝備材料怎么會才值兩百萬，北城你會不會算錯了，平時這批裝備材料，就算不丟拍賣行，也至少值三百多萬吧，北城我們可是老朋友了，你可別坑我啊。”
陸明急了。
“親兄弟還明算賬呢，今時不同往日，我是一個商人，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會傻到有錢不賺吧。”
北城毫不掩飾自己的貪婪，此前與陸明的交情，對他來說只是虛與委蛇而已，現在撕破臉皮后，自然露出一副丑惡冷漠的面目。
“你！”
陸明怒不可遏。
“你不愿意賣給我，那你去賣給別人吧，我倒要看看，在懸月城的范圍內，有誰會收你的貨，賣到別的城市去，現在的你，有那時間嗎？”
北城輕蔑的笑道。
有北城，鷹巢，以及鷹巢身后的鼎峰公會三大勢力聯手封鎖，想要賣給別人得到高價，陸明那是癡心妄想。
“我賣給狗都不賣給你！”
陸明憤怒極了，轉頭就走。
但北城卻是露出一絲陰謀得逞的笑容。
不久后，陸鳴找到了一個新的賣家，財源工作室，該工作室的收購價格，比北城的收購價更低，但陸鳴只能賣給他，也只有他敢頂著三大勢力的壓力，接收陸鳴的貨，隨著接下來鷹巢工作室的步步緊逼，他不得不繼續低價兜售工作室的庫存，甚至最后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他還找財源工作室貸了一筆不低的款項。
可最終卻于事無補。
當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后，北城主動找到陸鳴，告訴了他一個秘密。
其實。
財源工作室只是一個空殼而已，而老板正是他北城，曾經的好友不但坑了他全部的財產，更翻身成為了他的債主，陸明卻沒有可用的證據，去證實北城的卑鄙行徑，向廣大玩家揭穿他的虛偽面目，讓他身敗名裂。
這時陸明才意識到，原來他一早就被北城給算計了，也正是因此，陸明才一氣之下開始了刺殺計劃，最終失敗后一睡不起。
可以說，北城聯合鷹巢工作室，利用卑劣手段，低價收購陸鳴財產，是導致黑白同行覆滅的主要原因之一。
說起來，陸明和陸鳴的遭遇還真有些相似，都是遭到好友的背叛，因此戰士玩家的落井下石，才會讓他面色陰沉，不過很快陸鳴的心境便平靜了下來。
“哦，要告訴誰，那是你的事，我現在要買你的東西，怎樣，你賣不賣。”
陸鳴道。
“賣？為什么不賣，哈哈哈。”
戰士玩家沒想到陸鳴被他這樣奚落，還要買他的東西，不由愣了一下，大笑道，心中卻是在想，他攤位上一定有什么東西，對于陸鳴來說很重要，不然陸鳴肯定不會對他忍氣吞聲，既然這樣，他一定要讓陸鳴大出血一番。
“就是這本技能書。”
陸鳴揚了揚手中書。
“飛刃？”
戰士玩家一看，略顯失望，飛刃只是殺戮專精的基礎技能而已，價值不高，附近攤位上也都有，他搞不懂陸鳴為什么非要在他這里買，對于陸鳴這種左臉被扇了一巴掌，卻笑著把右臉也遞過來給他扇的行為，他卻感到有些索然無味，不禁有些意興闌珊的道，“三金，要就要，不要就滾蛋吧。”
飛刃的市面價是一金五十銀，戰士玩家開價三金，算是很高了，但陸鳴卻毫不猶豫的道，“好，我買了。”
“嗯？”
陸鳴的干脆，倒是讓戰士玩家多了個心眼。
“不行，我改價了，五金，要就要，不要拉倒。”
戰士玩家知道，每個新手玩家，都有五金的初始資金，再要更多陸鳴也沒有。
“我只有四金五十銀。”
陸鳴依舊沒講價。
“好，那就給你吧。”
戰士玩家愣了一下，有些遲疑的道。
他實在是搞不懂，陸鳴為什么非要花掉所有初始資金，從他這里買本飛刃技能書，他根本犯不著啊，不過送上門的錢，不賺白不賺，戰士玩家索性便賣給了陸鳴。
此時，附近的一些攤主、玩家也都被兩人的交易吸引了，他們很多人都沒見過陸鳴，但是名字卻是聽過的，不禁對陸鳴的行為感到好奇，同時也有些唏噓感慨，明明是一個工作室老大，但卻在一周時間內，淪落到這步田地。
當真是世事無常啊。
在眾人的注視下，完成交易的陸鳴，慢條斯理的從背包里，取出了一塊打火石，將飛刃技能書點燃，在火焰燃燒那一瞬間，飛刃技能書上突然涌現出了一團黑霧，被升騰的火焰包裹，很快便灼燒殆盡。
黑霧消失那一瞬間，飛刃技能書立刻變了模樣。
“這…”
“暗影偽裝？”
周圍圍觀的人群見此情形，全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戰士玩家也猛地坐了起來，臉色有些難看。
暗影偽裝是牧師、騎士職業暗影專精的技能，其主要能力是利用偽裝來達到封印的效果，每一個被系統NPC施加了暗影偽裝的物品道具技能書，都絕不會是平凡之物。
“血流如注。”
有見多識廣的玩家，將陸鳴手中失去了偽裝的技能書認了出來，當即驚嘆不已。
“死亡專精的血流如注，最貴的一階高級技能之一，價值百金以上，這戰士虧大發了啊…”
玩家們同情的望向戰士玩家。
此時戰士玩家早已經坐不住站起來了，臉上是一副吃了屎更難受的表情，心中更是懊惱至極。
天際之中，被暗影偽裝封印的技能書雖然不多，但并非極其罕見，他的鑒定技能也并不低，只是因為他的刷怪區域經常爆落飛刃的關系，所以憑眼力認出來后，也就懶得鑒定了，因此才出了這么大的差錯。
只是他搞不明白，在場所有人都搞不明白，陸鳴明明只是一個零級玩家而已，沒有鑒定和偵測技能，是怎么一眼看穿暗影偽裝的。
不過不管怎樣，事情已經在大庭廣眾之下發生了，如果血流如注是便宜賣給了其他人，倒也沒什么，但偏偏是陸鳴，與北極光老大勢不兩立的陸鳴。
北城知道后，不怒才怪呢。
當即，戰士玩家面色灰白，如喪考妣，目睹了整件事的玩家們，也都紛紛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不過你也別高興的太早，我已把你的事，告訴鷹巢了，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我慘，還是你更慘。”
戰士玩家心中怨毒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