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比試
“你的問題，你先在旁邊想一想吧！然后是昴苑…剛聽到族老們的決定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想不到那些老頑固，居然會讓你去遠月學院，明明十年前我想要趙家兄弟…嘖嘖，既然這樣的話，何必還讓外人代表…”
“咳咳咳！婁三叔公，您老有話還是直接說吧！”劉昴苑打斷了婁三的話，同時看了劉昴星一眼。
發現他顯然正在想著自己的事情，沒有注意到兩人的對話…
“嗯，怎么說呢…雖然你現在名義上是昴字輩的第一人，不過這還多虧了昴字輩的人少，算你也就那么幾個人，這也是從你祖父開始，你們這一支一直早婚早育的結果…”
“婁三叔公，我知道您很能打，但可以說點重要的嗎！”劉昴苑無奈的打斷道。
“哈哈哈，別介意！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說你直接去遠月的話，一個月之內被退學的幾率很大而已。”婁三笑著說道。
不，你說的就是最讓我介意的話！劉昴苑在心里再次確認了自己這叔公很能打之后，才平靜了下來。
“哎，其實我也不是針對你們誰，只是想說…你們的問題很嚴重而已！”婁三一本正經的說道。
見已經沒人搭理他，婁三這才繼續說道：“昴苑的話，我想在接下來的一個月，應該去‘陽泉酒店’進修，分別在法式餐廳進修半個月、東南亞餐廳進修一個星期、日式餐廳進修一個星期，之后在跟我進修一段時間…
畢竟只有一個多月，想將世界各大菜系全部精通是不可能的，即便你有中餐的底子在也不可能，不過只要針對性的掌握這幾種菜系的一些原理還有核心理念，加上你的中餐水平，相信應付遠月學院的日常課程還是沒問題的。”
通常認為所謂的“西餐”，鼻祖是意大利菜系，即便是法國菜系也脫胎于意大利菜系，不過法國菜系如今早已經青出于藍，在各方面都可以算是“西餐”的代表。
想要劉昴苑在一個多月的時間里，就掌握所有分支菜系是不可能的，所以劉婁三選擇了比較有代表性的法國菜系和東南亞菜系。
因為前者對劉昴苑來說最陌生，所以留出了半個月的時間，而東南亞菜系在一些地方，與中華菜系有相通之處，所以劉婁三只給她一周…
至于最后一周放在日式餐廳的理由就更簡單了，論親緣程度，這是離中華菜系最近的，但是遠月地處島國，還是進一步了解一下的好！
可見劉婁三對于遠月還是很了解的，同時對劉昴苑設定的訓練計劃，也很有針對性。
最后還會專門指導劉昴苑一段時間。
而劉昴苑雖然有些可惜，不能在“陽泉酒家”的本店進修，但是也明白劉婁三的用意…
“陽泉酒家”作為規模最大的三星級餐廳、中華菜系的圣地，雖然也一直保持著推陳出新、順應時代變革的傳統，菜單上的各種招牌菜，基本都有幾分“世界菜系大融合”的影子在其中…
但是說到底，也依舊是中華菜系的餐廳，劉昴苑在這里進修的話，顯然與本身用意就南轅北轍了！
而就在“陽泉酒家”不遠的“陽泉酒店”，則是和遠月度假村一樣，世界各大菜系的餐廳，都存在于其中。
“那我的‘神髓’應該怎么掌握？”劉昴星這時出言問道。
“嗯…你也先來‘陽泉酒店’，我先鑒別一下你的刀功、火候究竟都到了什么水平，這兩種神髓比香料神髓還要簡單一些！畢竟你…”劉婁三說道。
“畢竟我資質愚鈍、不用再強調了！”劉昴星白眼道。
“不，其實我覺得這么說是侮辱了‘愚鈍’，正常人達到你現在技藝，不可能一點神髓的預兆都沒有的…哎，你別走啊！你知道怎么去‘陽泉酒店’嗎？”
劉昴星現在無比確信，這廝一定相當能打！
卻不知道劉婁三也在疑惑著：“的確很奇怪，就算是只豬，現在應該也有神髓預兆了才對…如果真的一點資質都沒有，那他的技藝…哦，對了，族老們現在的判定是‘先祖感應傳功’？
姑且試試吧！我也很好奇，他現在如果掌握了神髓的話，三大基礎技藝會強到什么地步！”
因為劉婁三不知道預言的事情，所以對族老們的說法，并不是十分相信…
“對了，我看你兩次獲得地區性的料理大賽冠軍，都是和面點有關？怎么樣，第四種神髓準備領悟面點類的神髓？”劉婁三在路上對劉昴星問道。
“‘神髓’不止有這三種？”劉昴星疑惑的說道。
“…你還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刀功、火候還有香料，是最基礎的三種神髓！也是成為‘麟級’廚師的基礎。除此之外，至少也還要再掌握一種完整的‘神髓’，才有機會成為‘龍級’廚師！”劉婁三說道。
“完整的神髓？”
“沒錯，除了三種基礎的神髓之外，其他‘神髓’都很少有能夠直接領悟的，比如‘面點神髓’，就包括了‘醒面神髓’、‘和面神髓’、‘延展神髓’等等很多種，通常都是先領悟三種基礎神髓，之后領悟這些碎片級的神髓，最終領悟出完整的‘神髓’。”劉婁三說道。
劉昴星注意聽了起來，知道這是自己從未接觸過的，“麟級”之后的廚藝發展方向！
其實劉昴星懷疑，自己認識的人中，像是城一郎、堂島銀、薙切薊，應該已經是“麟級”，不過之前自己的廚藝最高也就是在虎級徘徊，他們自然不會和自己說這些，至于更熟的，即便是四宮小次郎，也還只是虎級…
“那您老還差多少能領悟一種神髓啊？”劉昴星故意問道。
他還真不相信，劉婁三會是“龍級”廚師，本來是想刺激他一下的，誰知道…
“我已經在三大基礎神髓之外，領悟了完整的‘海味神髓’，其他的…一般一般吧！”劉婁三一副我好謙虛的語氣。
“你已經達到龍廚師了？”劉昴星驚道。
“當然沒有！我不是說了…領悟一種完整的‘神髓’，才‘有機會’成為龍廚師，你懂不懂什么叫‘有機會’？”
雖然是這么說，但劉昴星還是大概估計出來，劉婁三在“麟級”廚師中，應該也屬于比較強的了。
劉婁三帶著劉昴星和劉昴苑，穿過了僅對客人開放的小花園，來到了“陽泉酒店”，或者說是“陽泉室內度假村”！
首先幫劉昴苑安排了明天開始要報到的十二樓的法式餐廳，劉婁三也委托這處餐廳的主廚，之后“照顧”劉昴苑半個月。
當然，這個“照顧”指得是讓對方在這半個月中，多傳授劉昴苑一些法國菜的知識，而不是為了讓她過得輕松！
至于今天，劉婁三還要先測試一下兩個人水平究竟如何。
畢竟對劉昴苑這晚輩，他也已經很久沒見過，而劉昴星更是只在轉播中看見過。
領著兩人來到了一處不小的空廚房，顯然這里并不在運營之中，整個廚房里空蕩蕩的，只有兩名看起來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廚師在。
同樣穿著白色的廚師服，不過沒有帶象征級別的領巾，廚房中各種先進的設備也都齊備，雖然不像遠月國際的研究所那么齊全，但相比于同規模的酒店廚房來說，也算是現代化程度非常高的了！
這也說明了劉家的“保守派”的心理…并不是為了保守而保守，而是相信著“崇古”的方式，更能夠催生出真正強大的料理人！
在確保料理人不會被新生的、外來的料理技藝影響，而可以“獨立”之后，也愿意令族人接觸更多的料理技藝，以提升實力。
而并不是一味的妄自尊大，只是對于“食感”、“廚心”之類的，過于在乎了，所以才不愿意讓族人過早的接觸其他菜系…
其實如此一來，主要是在中高層廚師的培養上，全面處于劣勢。
對于底層的廚師來說，專精一道也沒什么不好，而對于頂尖的料理人來說，掌握了“廚心”之后再接觸不同的菜系，也算是殊途同歸，并沒有遜色太多！
像是劉婁三，作為婁字輩的第一人，就有著“麟級”廚師、而且有著是在“麟級”中也屬于比較高的實力…
可以看作是“劉家的堂島銀”，也不算夸張。
當然，考慮到兩者的年紀的話，顯然堂島銀要更加優秀！
“師父，接到您的電話，我們早早就來了，就是他們兩個嗎？”年輕廚師中比較瘦的一位看著劉昴星和劉昴苑說道。
劉昴星則是疑惑的看著兩人，不知道劉婁三要做什么，而且這兩人居然是劉婁三的弟子？
如果是一般“陽泉酒店”的廚師的話，即便得到過婁三的指點，最多也就是是稱呼婁三老師，而不會是“師父”這么正式的稱謂！
而且看兩人并不認識劉昴苑的樣子，應該還并不是劉家族人…
“哈哈哈，你們倆平時不是對自己的刀功、火候很滿意嗎？今天我來考核考核你們…沒錯他們就是這段時間，要在‘陽泉酒店’進修的人，我準備讓你們比試一下，來確認一下你們各自的水平！很久沒有考過你們，不知道你們偷懶了沒有”劉婁三笑著說道。
“誒？怎么突然還要比試了？”劉昴星有些猝不及防，而對方兩人倒是一副戰意熊熊的樣子。
“別在意這些細節…用比試的方式，更加能夠看出水平不是嗎？而且你在遠月學院，應該會經常食戟吧？這次還只是普通的比試，又沒有立下什么賭注，沒有食戟那么緊張的。”劉婁三說道。
劉昴星聞言又看了一胖一瘦兩名年輕廚師，心中暗暗推測，可能劉婁三也是想要借機磨礪一番自己的兩名弟子。
“婁三叔公，這兩位就是趙明、趙亮兩位師兄了吧？”劉昴苑主動開口說道。
劉昴星聞言咧了咧嘴…照明、照亮？這兩兄弟的名字倒是夠亮堂…
當然，劉昴星也相信，這兩人能夠被劉婁三收為弟子，除了名字亮堂之外，肯定還有其他過人之處。
而且劉婁三對兩名弟子也非常上心的樣子，連自己和他本家的劉昴苑來了，婁三都不忘了借機磨礪一下自己的兩個徒弟。
“沒錯，算起來他們比奪得兩次地方性料理大賽冠軍的阿星，還要大上五六歲，不過論廚藝的話…哎，我這次也是為了讓他們長長見識。”
劉昴星聞言不由得大翻白眼，暗道這么明顯的激將手段、加上劉婁三的浮夸演技，只有白癡才會聽不出來吧？
然而卻馬上發現，趙家兄弟看向自己的眼神，變得熱切了起來，一副恨不得馬上一決雌雄的樣子…
好吧，劉昴星突然感覺，或許劉婁三之所以找他倆當徒弟，就是因為他們好糊弄！
“嗯！我也愿意和兩位趙師兄比一比的！”劉昴苑也有幾分戰意高亢的樣子。
“不過比試刀功和火候的話…是比什么規定的菜譜，還是自由發揮？”劉昴星問道。
“不要急，東西馬上就來了。”劉婁三說道。
而趁著這功夫，劉昴星也向劉昴苑小聲咨詢了起來：“這兩兄弟很有名嗎？還是你之前特地做了功課？話說你們劉家不是有很多人嗎…居然還收外姓弟子？”
“當然會收了！劉家的人再多，人才又能比外界崇拜劉家的人中，人才更多嗎？只是劉家的人想要收徒弟，也必須自己先通過族內的考驗才可以。
而且要收親傳弟子的話，必須去族中報備，相應的不少長輩的弟子，其實年少時也都在劉家祖宅長大…”劉昴苑說道。
劉昴星這才想起來，劉家即便是頑固的保守派，也并不是一味的敝帚自珍，如果弟子的心性、身世通過考驗的話，是可以被當做劉家的自己人一樣對待的…
當然，被他們當做自己一樣對待，也未必是好事兒！
“等等，也就是說趙明、趙亮已經通過祖宅那邊的考核獨立了？”
劉昴星好奇的看了趙明和趙亮一眼，發現兩人正相對而立，四只手交互著疊在一起，并且喊著“加油！加油！”似乎是在給自己鼓勁兒，樣子仿若打了雞血…
如果他們倆真的在二十出頭，就通過了祖宅的獨立考核，那就是說他們的天賦和劉昴苑差不多了？畢竟劉婁三自對劉昴苑的評估，就是在二十歲上下可以獨立。
嘖嘖，那還真不是一般的愣頭青！果然廚藝天賦高低和智商無關…
“不，他們兩個是不同的，雖然他們是婁三叔公的親傳弟子，劉家可以對普通族人開放的知識，也都可以對他們開放，但是他們卻只在拜師的時候，去過祖宅一次。”
劉昴星聞言眼前一亮，低聲問道：“難道他們是婁三前輩的私生子？真別說，胖胖的那個趙亮的眼角，和婁三前輩還真的蠻像的！”
“你別亂說！他們倆之所以是例外，是因為十年前婁三叔公剛剛獲得了‘婁三’的稱號的時候，向族老們特地提出來的…”
“你這么一說我更覺得像了…咳咳，好了好了，你先說。”
“婁三叔祖是婁字輩中革新派的代表，他特地向族老們申請，希望用自己的方式，來教導兩名弟子以觀成效…
因為婁三叔祖當時已經奪得婁子輩第一人，而且還有奎山族老的支持、其他族老也剛剛受到了十年前那次‘神前料理對決’慘敗收場的刺激，加上畢竟趙明趙亮兩兄弟也不是劉家的人，族老們才松口的！
你可不要小看他們，即便是比起遠月的畢業生，恐怕也不會遜色！而且他們與遠月的學員不同…應該算是普通的劉家族人與遠月學員取其中吧。他們既從小就接觸大量的各菜系知識，同時又非常重視基礎。”劉昴苑說道。
劉昴星也又多注意了一下這趙明、趙亮兩兄弟，發現這兩個貌似腦子里有一根筋不小心漏到了心上、把心眼堵住了的家伙，這時還在互相鼓勁兒…
“弟弟！不論是什么冠軍不冠軍的，我們一定不能給師父丟人知道嗎？”
“當然了！哥哥！媽媽還等著我們成為主廚回去呢！”
“沒錯，當年媽媽一個人將我們帶大多么辛苦，還好師父突然出現，將我們收為弟子，還經常去看望媽媽！”
“嗯，師父真是好人！”
劉昴星聽了之后很感動，之后怪異的看了一眼劉婁三，又對劉昴苑說道：“你覺得這事兒你三叔奶奶知道嗎？”
還好不等劉昴星繼續八卦，一名酒店的服務生，便推著一輛餐車走了進來。
“經理，您要的東西都在這兒來，之后…”
“放在這邊，你去忙你的吧。”劉婁三說道。
之后劉婁三也將餐車上面一層的東西拿了出來，正是四塊白嫩嫩、只有拳頭大小的方形豆腐！
只見劉婁三將四塊豆腐分別裝盤，并放在四張料理臺上…
“嗯？這是考驗刀功嗎？是雕花？還是要做‘菊花豆腐’？”劉昴星猜測道。
“都不是！既然是要比試，自然要用些容易分出勝負的辦法…”
劉婁三說著，又拿了四只筷子，在四人面前的料理臺上溜達了一圈，只見每只筷子都圓頭向下的，將豎直的刺入豆腐中心，保持著直立。
正在四人疑惑的時候，劉婁三說道：“我這里還有一個精確到0.0001克的電子秤，你們要做的就是在保持筷子直立的情況下，盡可能將豆腐切去、最后上稱，誰的最輕、自然就是誰贏了…當然，過程中不可以用手接觸筷子，也不能令筷子倒下。”
“這比試的方式，的確比雕花要直觀，誰輕、誰重一目了然。”劉昴星聞言點了點頭，同時也彎腰、抬頭，仔細的觀察起了豆腐和筷子…
這筷子是最傳統的木頭筷子，細頭截成圓形、尾部截成方形，象征著中華傳統世界觀中的“天圓地方”，此時圓頭的一面刺入到了豆腐正中，而且看樣子是已經完全穿透豆腐，貼在下面的盤子上了！
雖然是比試刀功，但是劉昴星覺得這也考驗了料理人的觀察力與判斷力，不由得瞥了一眼趙明、趙亮，發現他們兩個也沒有魯莽的下手，同樣在仔細觀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