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蒹葭知道此時蘇家即將遭遇大難,她只能期冀有什么特別的方法來保護蘇家人的安全,但奈何她只是個婦道人家,也沒什么能力來幫到家里什么,除了能來求神問卜之外,她自己也想不到任何好的對策。
那負責解簽的先生也是很為難,不過看到了銀子,這解簽先生似乎也是為之動搖,畢竟這年頭都是為了那白花花的銀子在努力奮斗。
“這位小姐,您這不是在為難老朽嗎?老朽只不過是按照簽文來說的…”解簽的老者說道,“雖然這是一支下下簽,但很多事還是有一定解救方法的,歷史上的朱寧王自刎,不是傳說還有河伯相救嗎?這好比是說,只要有貴人相助,即便是絕處也能逢生,老朽能說的也就這么多了!”
話說完,解簽先生把銀子也揣進懷里,只剩下蘇蒹葭坐在那還有些沒明白過來,她似乎還在想這件事是否還有什么別的解決辦法。
那解簽先生原本是不太歡迎像蘇蒹葭這樣賴著不走的客人,不過看在那五兩銀子的份上,解簽先生起身道:“這位小姐,您若是有什么事要思考一下,便在這里先坐著,老朽要先出恭,還請回來之后,您別影響了老朽給別的客人解簽!”
說完,解簽先生轉身而去,顯得的是很不客氣。
蘇蒹葭眉角稍微一皺,采霞則顯得有些不滿道:“這算是什么解簽先生,看他就好像個江湖道士,根本是個沽名釣譽之徒,還在這里大放厥詞,小姐,我們還是別聽他的,我們回去了吧?”
“唉!簽是我們求來的,如果不信,何必要求呢?”蘇蒹葭顯得有些無奈和悲涼道,“其實如今我們所遇到的困難,就如同這簽文上所說的一樣,都已經快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就好像當初走投無路的朱寧王一樣,若是沒有貴人相助,怕是我們也只有死路一條了…難道要做那階下囚,為敵人所羞辱?還不如自我了斷!”
說完,蘇蒹葭在采霞的相扶之下起身來,主仆二人緩緩往遠方而去。
紀寧一直在遠處看著,他也沒去評價這對主仆的行為,不過在他心中,大概也明白了蘇家現在的麻煩,其實說白了也不過是因為跟崇王府走得太近,如今崇王府倒臺之后,地方官府要對蘇家這些大家族展開清剿罷了。
一時內,蘇家還可以通過賄賂和買通關系來維持現狀,但隨著壓力越來越大,蘇家想保證自己的利益,近乎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紀寧還在這有些失神,身后突然走出來一人,這一人走路時近乎沒有任何聲音。
一直到紀寧身后不遠處,紀寧才猛然之間警覺,等他回過頭來,卻見閔珞立在那,顯得很雍容,望著紀寧,微微欠身一禮。
紀寧皺眉道:“閔宗主為何要如此到在下的身后?莫不是要偷襲在下?”
“呵呵,紀公子說笑了,本宗怎有本事來偷襲您?您的警覺性那么強,無論是本宗派誰去跟蹤,都會被紀公子所察覺…這次好像是紀公子主動來見,倒也不能怪本宗走路沒聲音…本宗原本就是如此的。”閔珞以一臉輕松的姿態道。
紀寧也不會跟閔珞計較,他道:“你讓你徒弟,也就是青濯姑娘到在下身邊,說什么要對地方上的亂象做事,不知是何意?”
閔珞道:“這前院不是說話的地方,人多眼雜,被人察覺紀公子跟本宗有私下的見面,怕是會對紀公子造成不小的影響,紀公子,我們借一步說話可好?”
紀寧其實根本不想跟閔珞到什么隱蔽的地方去說話,紀寧往四周看了一下,甚至都沒找到青濯的蹤影,可能青濯已經被閔珞支開。
“門口說話吧!”紀寧不想進內院,干脆也就到寺廟之外去說話。
閔珞微笑點頭,二人走出了寺院,到了山腳下,二人才算是正式交談,比之剛才的地方,這里似乎更加礙眼,但紀寧好像也不在意什么。
閔珞道:“紀公子,很多事本宗也不想隱瞞什么,這金陵城內的亂象,您也看在眼里,很多家族都是無妄之災,被崇王府的事情所牽連,卻不知紀公子有什么好的辦法來解決呢?”
“沒有!”紀寧很干脆回道,“這些家族的問題,是歷史遺留問題,地方官府,其實也主要是那些舊派系的人,想獲得新皇的信任,只有拿這些舊派系投靠了崇王府的家族來開刀,這也是大永朝政治斗爭的一種模式,這些家族當初跟崇王府走得近,其實就該預料到,今日可能會有如此的下場!”
閔珞嘆道:“看來紀公子還是不想出手相助!”
“不是在下是否想出手,實在是沒必要…因為新皇的態度根本不是想對地方上的舊勛貴動手,不但是崇王,就連惠王和李國舅那些余孽,陛下也未曾想過要動手清剿,既然如此,那這次的政治風波其實也只會持續一時,應該在一兩個月之內,這場風波便會戛然而止…就看新皇的御旨何時能傳到江南來,在下相信,應該用不了一個月了吧!”紀寧道。
閔珞稍微琢磨了一下,她這才點頭道:“紀公子的見識,是本宗所不能及的,既然紀公子認為,這場風波在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便會結束,那有什么辦法能提早結束呢?一個月的時間,對很多家族來說,或許也是災難性的,會讓這些家族家破人亡…”
“在下乃是文廟中人,這種事,在下根本無法出面,所以閔宗主的提請,在下也實在是力不能及,這也算是一種無奈了吧!”紀寧顯得不想插手,尤其是在涉及到朝政和地方安穩的事情上,“存在即為合理,崇王府轟塌之后,地方趁機來平息崇王府地方的影響力,也算是當權者的一種手段,只有當權者足夠的仁慈,才能避免事態擴大,除此之外,任何人來干涉都是沒有什么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