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抬進府門之后,紀寧才算是安心下來,后續外面再有什么麻煩似乎也跟他沒什么大的關系了。
院子里的酒桌都已經擺好,賓客基本也已經到齊,不過此時賓客還不能入席,外面的麻煩事需要先解決一下,隨即大多數人都先進了院子,而京兆府的官差隨即也抵達,如此一來,那些鬧事的百姓似乎也不敢再造次了。
京兆府知道是大永朝的文廟學士成婚,還有人鬧事,出衙差也是非常快,用了短短時間便把場面控制住,宋柄遷過去跟京兆府的人交涉了一下,京兆府的人似乎對此也很關心,問及了一些情況之后,京兆府決定留下五十名衙差來看管,防止有更多的人來鬧事,這也跟紀寧的婚姻與皇宮有關系是密不可分的,京兆府的人也懂得什么是利益關系,明顯紀寧的婚姻是皇帝賜婚,如果這會不用心一些,可能連自己的官位都不保了。
“拜堂了拜堂了!”院子里有人在招呼,接下來就必須要在良辰吉時進行拜堂,時間都是定好的,前后不能差出一刻鐘的時間,而此時院子里該準備好的禮數也都準備好了,尤其是為拜堂所準備的禮堂,還有里面的器皿。
新娘蒙著紅蓋頭,在媒婆的陪伴之下走下轎子,大紅的婚服很是耀眼,隨即祝賀新人的賓客也都到了廳堂之中。
大紅的繡球有紅色的綢帶相連,一邊是給紀寧,一邊是給新娘李秀兒的,兩人走到了正堂的匾額之前,此時拜堂并不需要女方的父母出席,而只需要男方的,但因紀寧的父母都已經早逝,匾額之下也是擺著紀寧父母的牌位,這也算是新婚禮數必不可少的。
媒婆為了她自己的賞錢,顯得很用心,先扶著李秀兒走到匾額之下的棉墊上,高聲道:“肅靜!”
在場原本還有很多人在喧嘩,聽到這一聲,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媒婆道:“一拜天地!”
紀寧和李秀兒分別跪下來,磕頭行禮,隨即是“拜高堂”,此時就需要對著紀寧父母的牌位下拜,等到第三步,那媒婆顯得很高興道:“夫妻對拜!”紀寧和李秀兒正對下拜,這次并不需要下跪,按照大永朝的禮數來說,夫妻之間,尤其是丈夫和正妻之間是需要相敬如賓的,也就是說在對拜之時,紀寧只需要拱手,而夫人需要行妾禮,雙方在禮數上也是不可缺少的。
在對拜之后,媒婆高聲道:“禮成,新娘入洞房!”
聽到“入洞房”的字眼,在場便開始有人鬧騰,照理說新郎和新娘應該一起進洞房的,但此時的賓客會把新郎留下來,讓新郎出去一起喝酒,一直到紀寧喝醉之后才能進去,不過照理說夫家這邊也是有準備的,為了讓新郎不至于出太大的麻煩,會找人來勸酒和擋酒,保證新郎不會喝得酩酊大醉,這是為了防止在第一天新婚禮數無法完成。
而紀寧這邊,自然也會有很多人過來阻止他入洞房,一群文廟的同僚笑著過來簇擁紀寧出了院子,院子里的酒宴都已經擺好,就等紀寧這個正主登場了。一群人過來祝賀,其實也是過來給紀寧敬酒,目的就是為了把紀寧灌醉,讓紀寧無法回洞房去完成人生大事。
這也不是什么壞心,只是一種民間的禮數罷了,但紀寧這邊其實也是早有準備的,宋柄遷和唐解作為他的朋友,今日會負責來幫他擋酒,就算要擋酒,該吃的敬酒還是要吃的,尤其是文廟中那些同僚的敬酒,紀寧不能不喝,但酒水中兌水也算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反正酒水也都是紀府自己提供的,為了不壞事,給紀寧的酒水自然不能純度很高。
酒宴還在繼續中,在紀府之外,有幾人身著斗篷,正在人群中看著府門口的熱鬧場景。
院子里有酒宴在進行,在紀府的門前也有流水席,所謂吃人的嘴短,紀寧之前也安排讓何安準備流水席,在北方,流水席并不流行,這是南方,尤其是客家文化的精髓,紀寧這么安排,其實就是讓百姓過來沾沾喜氣,同時讓百姓把紀府的門口給堵住,這樣鬧事的人也就無法進一步接近紀府的大門。
百姓吃飽喝足了,自然也就不容易被人挑唆,來不但有吃的,還有拿的,一人還有銅板回去喝茶,甚至還有瓜果點心吃,可說是應有盡有。
紀寧自己有了身家地位之后,也不想在自己人生最重要的一天掉鏈子,在他看來,適當投資還是有必要的,尤其是讓那些賓客吃喝玩樂盡興,這也是最大程度避免有人挑唆百姓到他府上來鬧事,最后效果證明,這招也是很管用,百姓之前還在跟著一些有心人挑撥而鼓噪,此時都一個個笑逐顏開,就算再有人讓他們出來搗亂,他們也沒了那心情,都想著吃點好的,順帶還能拿幾文錢回去,等于是白賺。
“…這紀寧不簡單,一次小小的婚禮,就安排的這么井井有條,如果被他掌握了權力,怕是不那么好應付,聽聞文仁公主對他非常信任,甚至之前文仁公主登基的一切事情,都是由紀寧在幕后所策劃的!”一名女子在前面黑衣斗篷的男子背后說道。
那男子打量著紀府的大門,有些疑惑道:“這紀寧,只是新科進士,沒想到在短短時間內成為文廟學士,他真的這么有本事?”
“主公,此事調查的可說是前陣萬切,您不得不小心防備此人,不過他即將要動身南下去金陵城,跟文仁公主的關系也就會疏遠很多,但這次的婚姻可能是文仁公主示好的方式,這次的婚姻從開始就是由文仁公主所賜婚,公主似乎對此事也非常用心,之前送來的禮物非常多!”女人說道。
男子冷笑道:“管她怎么用心,到底此人乃是文廟中人,按照文廟的規矩,紀寧就不能管朝廷中事,此人也不用太小心,只需要盯著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