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能強行救,紀寧也不想這么做,因為這代表跟趙元容之間徹底撕破臉皮,以前兩個人之間是親密無間可以無事不商議,但現在情況已經不同。
趙元容已經是皇帝,很多事不能用協商的方式去解決,而用武力解決只會讓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更加僵化。
對于此,紀寧心中也非常為難,他也在想一些解決的方案,但現在看來這種解決的方法也是很難達成的。
紀寧先回到了文廟,畢竟還有文廟的事情要處置,文廟派來叫他的人,也沒說是什么事,只是讓他趕緊回去,等他回到文廟之后,才剛進門,宋柄遷便迎過來道:“永寧,現在你可遇上大麻煩了。”
“什么大麻煩?”紀寧皺眉問道。
宋柄遷道:“你或許還不知吧,你這次直接考了第一名,可以說是中了學士,現在所有人都把你當成是攻擊點,準備對你展開攻訐呢。要不你先躲躲?”
紀寧聽到這話,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怎么就突然之間成為了公敵了呢?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什么事也不需要去躲避吧?對我來說,中了學士不是好事嗎?這證明了我自己的才學,為什么要躲避?”紀寧說完,也不想去跟宋柄遷說太多,直接往朱雀館那邊而去。
果然如同宋柄遷所說,他還沒到朱雀館之前,便有一大堆的人將他的路給攔著,這些人雖然什么話都沒說,但一個個都是義憤填膺的模樣,很多都是四五十歲的老見習學士,他們跟宋柄遷的心情其實是一樣的,都希望自己能在這次的學士考試之中拔得頭籌進入到學士之班,但現在看起來這種機會已經非常渺茫了。
別人可不會認為紀寧是憑著自己的真才實學考中的學士,這些人會覺得他是通過跟沈康的關系提前得知了考題,于是乎這才考中了學士,所以一個個對紀寧也不是什么佩服,而是仇恨。
但這些人也不能公開對紀寧展開攻擊,他們也知道現在事情還沒落實,紀寧這邊還不算是正式的學士,一切還要等后面的厘定。
沒有人愿意當出頭鳥,這些人只能是讓開一條路,讓紀寧進入到朱雀館內,可以正面面對馬恒。
此時的馬恒手上還拿著這次考試的成績,他見到紀寧進來,直接走下來,身后還帶著一群學士,這也算是一次學問上的檢驗。馬恒道:“紀寧,之前你去了何處?為何在放榜的時候,你還不在文廟內?難道有什么要緊的事情去做?”
背后人群里有人說道:“還能去做什么?當然是心虛躲開了!要么就是去見背后給他考題的人,去答謝了…還說他不提前知道了自己的成績?”
這話說出來,人群雖然也沒再多說,但其實每個見習學士都是相同的想法。
馬恒道:“誰在多嘴?文廟內的考試,是你們可以隨便議論的嗎?有本事出來說話!”
當被馬恒如此喝斥,也就沒人敢出來生事,馬恒這才看著紀寧,道:“紀寧,你也別管別人的流言蜚語,如果你是靠自己的本事中了學士,那一切就好說了,你的文章我也看了,的確是寫的不錯,而且策問的題目回答的也非常合適,的確,從書面上所表現出來的才學來說,你的學問的確是要略勝他們一籌的。”
在場的那些見習學士聽到這話,心中非常不爽,一個個都是義憤填膺的,就好像要跟紀寧當仇人一樣。
紀寧也沒多說,反而是看著在場之人問道:“既然在下已經考中學士,是否可以直接晉升為學士的文名?”
“不自量力!”
“實在是狂妄無知!”
人群里還是有很多對紀寧的非議之聲,這聲音來的實在是太刺耳,紀寧自己也全當沒聽到。馬恒則看著在場之人,道:“紀寧,你在書面的文章上,是可以說已經獲得了晉升學士的機會,但也僅僅是機會而已,現在你還要過文名的檢測一關,如果你體內的文氣能達到這種水平的話,那你就是我文廟的學士了。”
在場很多人都帶著艷羨,因為紀寧是第一名,所以要他第一個去測試,如果紀寧通過了,那別人也就不用測試,就只有紀寧一個人中學士,而別人都當了陪跑的。
但如果紀寧在測試中不過關,那別人就有的說了,因為這次紀寧作為新人第一次參加文廟的學士考試就過關,很多人對他的學問其實是帶著極大的偏見的,這些人怎么都不相信紀寧是靠自己的真才實學,如果紀寧真的不過關,那些人也不會善罷甘休。
很多人在想:“就算他能提前拿到考題又如何?最終還是無法過得了學士檢測文名的一關,他還是要老老實實把位子讓出來,而且那時要讓他和沈大學士身敗名裂!”
這些人也都帶著促狹,等著看紀寧的好戲,而馬恒也吩咐人去準備文名檢測的丹書冊,而紀寧則跟著一起到文廟的主殿堂去,那里也是供奉著諸位圣人、亞圣和歷朝大學士和名儒的地方。
一群人浩浩蕩蕩到了文廟正殿之前,而紀寧作為眾矢之的,此時紀寧的態度倒是很淡定,因為紀寧知道自己不是靠什么私相授受和作弊才獲得的眼前的成績。
他是問心無愧的,而別人看到紀寧的神色,還以為他是在強裝鎮定,一個個就等著看好戲。
最后,馬恒拿著一份學士的丹書冊出來,道:“紀寧,你過來,還記得之前檢測見習學士的過程吧?要先把手放上去,如果你能通過的話,那你就是我文廟的學士了,如果你不通過,那你就會繼續留在見習學士的位子上,等下一次的考試再重新去考。”
紀寧微微點頭,這才走上前,抬起自己的手,準備按在那丹書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