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圓圓的來歷,要比紀寧所想象中復雜。
以一個普通的女子,看上去只是經商的,但本身其背后又跟政治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既先后投靠了五皇子和文仁公主的派系,但其實背后還有前朝復的勢力作為最后的靠山,在她獲得政治便利的同時,其實也在面對最大的壓力,很可能會因此而失去之前所努力得到的權勢地位。
“關于秦當家的遭遇,在下還算能理解,但很多事,在下并不能相幫,這些事都是秦當家自己的處境所決定的,在下身為外人,很多忙其實也幫不上。”紀寧道。
秦圓圓面帶凄哀道:“妾身也知道不該麻煩紀先生,從最開始,妾身也沒打算勞煩紀先生來幫忙,那些復的勢力,看起來微末,但其實很多勢力已經滲透進朝中,這些人中以黑衣會和一些散亂的江湖組織最為強大,之前這些人已經開始準備刺殺朝中的大臣,但隨著大永朝內部的政治紛爭起來,這些人又想隔岸觀火,這才令朝中有長時間的平靜。不過從現在開始,復的人應該是要對朝廷造成不小的影響了…”
紀寧點了點頭,道:“嗯,這點我也想到了。”
“既然紀先生都已經知道,那妾身也不想做更多的打擾。紀先生可以早些回去了,妾身現在在京城之中看來也留不住了,如今連紀先生都能找到,那些復的人神通廣大,看來也不會有很長時間,妾身所居住的地方就會暴露,那時妾身也不得不為這些人所用…”秦圓圓顯得有些悲哀道,“若那時,妾身不得不跟紀先生為敵的話,也或許并非妾身所愿,還請紀先生能理解妾身…”
看模樣,秦圓圓似乎已經是不得不決心跟紀寧決裂,但紀寧卻好像并不想跟秦圓圓就此分道揚鑣。
紀寧道:“秦當家其實也根本沒必要如此,在下對秦當家還是能提供一些幫助的…放心,有在下,秦當家在京城的地位還是能得到保障的,秦當家只管去見新皇,就算新皇得知了關于復的消息,也不會為難秦當家,反而能讓陛下對復的人有所防備,秦當家應該是有功勞的。”
“啊?”秦圓圓沒想到紀寧居然會有如此的大度。
“秦當家一定別以為在下是信口雌黃或者如何,在下既然要提供幫助,就要提供到底,只要秦當家你自己有心要離開復的勢力,為自己而籌謀,那一切便可以了,如果是秦當家自己朝秦暮楚的話,那在下也就幫不上你什么忙了!”紀寧道。
秦圓圓望著紀寧,顯得很不可思議道:“紀先生,妾身真不敢相信您有如此的胸襟,您就不怕妾身是有意遮掩,目的是為了騙取你的信任,而危害到公主…新皇陛下的利益?”
紀寧笑了笑道:“就算是被秦當家所欺騙,在下也算是心甘情愿吧。這世道,真正的交情就是交心,在下當初一名不文之時,秦當家便可以提供援手,這種感情可不是普通人能相比的,在下也相信秦當家的一片誠心,還有,秦當家也絕對會相信,就算是跟著復能取得什么成績,也絕對不會有幾天所取得的成績高,既然秦當家當初苦苦追尋的東西已經實現了,為什么還要去跟著那些賊人再次努力呢?”
“嗯。”秦圓圓想了想,不由點頭。
紀寧笑道:“所以,從現在開始,秦當家就當沒有復這回事,你只管先去面圣,由陛下來給你的生意提供一些幫助,之后在下會幫陛下解決復的麻煩,到那時,秦當家就可以安心享受到輔佐陛下所帶來的便利,那時無論秦當家是繼續從商,還是從政,絕對沒人會影響到你的地位,如何?”
“多謝紀先生,妾身在這里相謝了!”秦圓圓婷婷下拜。
紀寧趕緊伸手去相扶,他的手卻不小心接觸到秦圓圓的手腕,而秦圓圓也沒太大的回避之色,只是略微縮了縮手,站起身后也顯得好像沒事人一樣。
紀寧道:“既如此,現在就離開為好,繼續留在這里,秦當家或許會有極大的麻煩,還是去面圣,看看陛下為你做出怎樣的安排。有陛下的勢力作為保護,你應該不用為自己的生命安全所擔憂…這還需要秦當家的信任。相信陛下不會對你有所為難,因為陛下也是一心對那些輔佐之人提供一些保護…”
“嗯。”秦圓圓點點頭,目光中反而多了幾分羞怯,她用輕聲細語道,“那妾身未來的命運,便交托在紀先生手上了。”
說完,她還用很堅定的目光望著紀寧,好像真的對紀寧非常信任和依托,這目光讓納蘭吹雪看了就不是很爽快了,她就算是腦袋愚笨了一些,但在一些女人的直覺上卻是很靈敏的,她本能感覺到秦圓圓應該是對紀寧有什么暗示的,而這種暗示會對她將來的地位很不利。
紀寧讓秦圓圓去面見趙元容,談及效忠之事,順帶也準備給秦圓圓安排一整套的隱居計劃,讓秦圓圓可以藏身在京城中,繼續做生意,順帶幫趙元容做事。
因為紀寧自己不準備進宮,所以這件事也只能是在暗中進行,紀寧甚至也沒想過自己去面對趙元容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他并未跟秦圓圓同行,此時秦圓圓已經往皇宮而去。
納蘭吹雪問道:“你怎么知道陛下一定不會為難她?”
“是一種感覺吧。”紀寧道,“以我對新皇的了解,她不是那種錙銖必較的人,讓秦圓圓去見陛下,應該是最好的選擇。否則秦圓圓可說是走投無路。”
“哦。”納蘭吹雪點點頭道,“那你不怕這個人對你造成威脅?”
紀寧將納蘭吹雪攬在懷中,道:“你應該是有什么話要說吧?一次說出來,讓我知道你的真實想法。”
“沒…沒有…”納蘭吹雪略微有些緊張道,“我…我只是不想看你跟她走得很近。那…不是一個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