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崇文門的渠水邊,紀寧跟神秘來歷的女子對峙著,現在他不但要考慮這女子的來歷問題,還要考慮自己的生命安全問題。
因為他發現這個女人似乎比上官婉兒更加冷酷無情,上官婉兒至少還跟人講道理,而這女人從說話的態度便能感覺到一股冰冷,這樣的女人基本也就屬于冷血殺手的范疇,紀寧可不敢輕易去得罪,否則他自己可能會死的很慘。
“小姐可否將自己的來歷告知?”紀寧問了一句,好像是回敬。
對方問他的來歷,他也去問對方的來歷,屬于禮尚往來。
那女子很生氣道:“明明是我先問你的,你如何追蹤到我在跟蹤你?如果你不說,我就會殺了你…”
這會紀寧知道自己不能裝熊了,只能是鋌而走險,把自己裝作很強大的模樣,反正他已經在納蘭吹雪、上官婉兒這樣的女性高手面前鍛煉出了氣魄,要面對一個武林高手而鎮定自若,才有跟對方對等說話的機會,一旦服軟,其實就是個死。
“如果小姐能殺我的話,恐怕早就上來了,小姐為何不試試呢?”紀寧好像很鎮定自若,他手上捏著一個東西,好像是暗器,也好像是什么厲害的火器。
那女子謹慎地打量著紀寧,因為夜色朦朧,她也根本看不清紀寧手上拿的是什么東西,她很顯然是想上來殺了紀寧,但她也在找尋紀寧的破綻,仿佛她隨時都要殺來,但因她不確定紀寧的武功深淺,卻是遲遲不動手,紀寧也跟這女子在對峙著,二人就好像是兩只猛獸在盯著對方,隨時要把對方吃掉。
“你很厲害!”那女子道,“你很鎮定自若,但我覺得你身上根本沒有一點武功!你是在裝腔作勢,以為我會上當嗎?”
紀寧笑道:“我從來沒說自己有武功,但我也沒說自己沒有,小姐既然覺得在下該死,為什么不上來殺了我呢?你也不問我來歷,想來是已經知道我的背景了吧?”
女子盯著紀寧打量了一會,隨即搖搖頭,好像意思是并不太清楚紀寧是誰,她道:“我不關心你是誰,所以我不問你,不是因為我熟知你,你還不配被我所知曉!”
紀寧暗忖,這江湖中的女人就是口氣大,一個個就好像誰都欠她的一樣,卻不知一個個都只是為朝廷所不容的綠林,朝廷要通緝你們,你們其實也無處可藏!
“小姐真是好大的口氣,不過江湖中人都應該有如此的自傲吧,不知道小姐覺得有幾成的把握能殺了我呢?”紀寧負著手,臉上帶著很自然的笑容,就好像云淡風輕可以輕易殺了眼前的女子一樣。
女子道:“十成!”
紀寧笑道:“那好啊,小姐可以上來試試,在下正好也許久沒跟人過招了!”
為了表示自己的確是會武功的,紀寧也只能在這里裝腔作勢了,他很確定女子沒有必勝的信心,現在只是在試探他,而他現在需要擺的,就是太極拳的花架子,至于到底能否跟這女子一戰,其實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他就是需要讓自己看上去更有氣勢一些。
他也只是做出了一個起手勢,顯得很平常,甚至都沒一點特別的地方,但因他的招式讓人匪夷所思,那女子見到之后,竟然也分辨不出紀寧是出自何門何派的。
“你這是哪門的功夫?”女子問道。
“小姐是來殺我的,還問我是哪門的功夫?小姐不應該自己來判斷,或者上來一試究竟嗎?這世道,永遠是動手比動嘴更為實際!”紀寧道,“小姐,很抱歉,在下的武功更適合防守一些,所以就不便進攻了,你只管攻上來,在下也不需要什么兵器,便當是空手入白刃,如果不能戰勝你,死在小姐的劍下,那也只能說是在下技不如人!”
女子瞪了紀寧一眼,道:“我為什么要殺你?”
紀寧簡直有種打人的沖動,你現在跟蹤我,又來堵著我的路,居然問為什么要殺我,我也想知道的很,誰能告訴你你這婆娘是哪里來的?
“小姐這么問,不覺得很冒昧嗎?似乎是小姐主動出現在在下面前的!”紀寧道。
“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么跟秦圓圓走的很近,她曾是五皇子一派的人,她現在還能求存,讓我覺得驚訝!”女子似乎也將自己的來意說的很明白,這點也有點向紀寧坦誠的意思,紀寧也不知道她的意思是不是要以坦誠換坦誠,女子繼續道,“她準備了美女,應該送給收攏她的人,沒想到卻把人送給了你,你算是什么人,居然能收下她這樣的厚禮?還有,你居然能覺察到我的追蹤,可我又在你身上察覺不到修為,這才是讓我覺得驚訝的地方,我本應該捉你回去,但你…我不確定你身上是否真的有武功。如果你壓根只是在虛張聲勢的話,我覺得你很可笑!”
紀寧笑道:“小姐說這話,難道就不可笑了?大晚上做攔路搶劫的事情,居然還說我可笑,哈哈,我倒覺得,這世上最可笑的,正是小姐這樣自以為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這會的紀寧,也完全沒必要客氣,他必須要保持氣勢上的氣場,來保證自己在對這女子時,一直能站在上風,一旦被這女子掌握了主動,他自己會很危險。
“你還是不肯把為什么能探查到我的原因說出來嗎?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女子好像下最后通牒道。
“自己沒有能力,不要去覺得別人的能力強,任何人做人和事,都是會有破綻的,你自己沒有發現自己的破綻,讓人告訴你你的破綻在何處,這才是最無能的表現,尤其是威脅你的敵人,更顯示出你不自信!”紀寧根本也不怵這女子,說話都是以教訓人的說教口吻。
女子之前還一副殺心,但聽到紀寧的話之后,她似乎也在思考這問題,到底應不應該讓紀寧說出自己的弱點在何處。
仔細一想,也的確如紀寧所言,自己在這件事上顯得有些窩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