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寧跟李秀兒單獨面對,卻也不知說什么才好。
二人之間可說是有情的,連紀寧也能感覺到李秀兒心中有一股情義,但如果說就此而把李秀兒帶走的話,別說李秀兒不會答應,連他自己也覺得這樣做不是很靠譜。
納蘭吹雪立在旁邊,顯得有幾分礙眼,畢竟是紀寧跟李秀兒以真實身份相聚,有個電燈泡在旁邊怎么都不好說,但若就此不理會納蘭吹雪,也不行,畢竟今日還是納蘭吹雪幫的忙,現在他二人終于相見,卻把“媒人”丟在一邊,怎么都說不過去。
“李小姐,現在有些事,已經求證了,你…有何想法?”紀寧甚至不知該如何問出口,有些話畢竟問出來都會覺得有幾分尷尬。
李秀兒遲疑了一下,又看了看旁邊的納蘭吹雪,道:“我…小女子打算先留在此處,安然過一些日子,至于家父怎么安排…小女子便如何遵從就是了!”
說到這里,李秀兒的神色也會有些凄苦。
雖然現在她沒被送進宮中,但如果不是自己努力裝病,李璟是不會給她這個女兒任何面子的,在家族的利益面前,李璟根本不會考慮女兒的想法,哪怕是犧牲了女兒的幸福,李璟也會覺得這么做理所當然。
“也罷!”紀寧嘆口氣道,“李小姐,你暫且便留在此處,我會派人就在隔壁住下來,有事的話,你只需要寫紙條丟出去,自然會有人幫你聯絡,這樣無論你要到何處去,旁邊也會有人跟蹤,讓我知道你去了何處!”
李秀兒聽到這話,微微蹙眉道:“紀公子,這樣做…真的好嗎?”
“我也知道這么做必然是干擾到了李小姐的正常生活,但試想一下,如果我不這么做,李小姐有什么三長兩短,我心中于心何安?李小姐也盡管放心便可,這些人即便留下來,也不會太多干擾到你的生活,你只需要安心在這里養病便可!”紀寧道。
“嗯。”李秀兒點點頭,她望著紀寧,神色中帶著諸多的不舍。
但始終紀寧只是個闖入者,他沒理由留下來,二人之間也并未定情,到現在李秀兒仍舊說是在幫蘇蒹葭。
二人之間缺少一個開始,連開始都沒有,現在也談不上可以為了對方犧牲一切。
紀寧道:“那在下也不多打擾了,今日之后,李小姐有什么事情的話,盡管找在下便可,在下有機會的話…也想再跟李小姐你坐而論道!”
“好!”李秀兒連想都不想,便答應了下來。
紀寧看著李秀兒,又看了看旁邊被點倒的人,道:“這些人,不長時間便會醒來,之后我會安排人進來將他們送進屋,李小姐也只管先進去休息就是了…”
為了避免被李秀兒身邊的人察覺,紀寧會讓等在外面,僅剩下準備等著趕車的林義進來幫忙把人送進屋子里。
等一切都完成之后,紀寧才跟納蘭吹雪和林義出來,林義到現在還不太明白里面發生了什么。
“你…你跟她說什么了?”納蘭吹雪一出來之后,便顯得很好奇問道。
紀寧道:“我跟李小姐說了什么,與你有什么關系,需要你這么相問?”
納蘭吹雪臉色有些尷尬,但她還是很倔強道:“我關心一下都不行?”
紀寧似有所思道:“之前我一直覺得自己所鐘情之人,乃是蘇家的小姐,之前也為自己跟蘇小姐之前的一段淵源而感覺到苦惱,心中不明白怎么去跟蘇家提這段婚事。但現在知道是李小姐,心中稍微能安了一些,但馬上又想到,李侍郎在很多事情上根本不會考慮李小姐的想法,我現在更不知該怎么去做…”
“這有什么難的!”納蘭吹雪道,“既然你喜歡,她也喜歡,你們干脆就…”
“私奔是嗎?”紀寧瞥了納蘭吹雪一眼道,“納蘭小姐,你以為每個人都好像你一樣,身邊沒有任何牽掛和拖累,想怎樣便怎樣,甚至可以就此一走了之而不管不顧了?”
或許是紀寧的語氣重了一些,納蘭吹雪一時以為紀寧生氣了,不知道該怎么說,而紀寧則在回想著自己跟李秀兒所認識的一些細節,他一直想不明白,為何自己如此聰慧,會在這樣一個問題上犯了這么大的錯誤。
納蘭吹雪道:“如果不行,你說就是了,跟我發什么脾氣?”
“我沒有對你發脾氣,只是想說明這件事!”紀寧嘆道,“納蘭小姐,很多事已經發生了,就去面對好了。以你現在的心態,只是一味想報仇,我也會幫你實現報仇的心愿,但你也不能干涉到我的私生活,你我還是要保持一定的界限!”
納蘭吹雪不由低下頭,她本想說,我的意思也是跟你保持界限,但想到之前紀寧跟李秀兒見面時,自己心中的異樣感覺,她知道自己在對紀寧的問題上無法泰然處之。
紀寧似乎也沒有多去介懷之前納蘭吹雪的干擾,二人一起到了大路上,要往回京城的路走。
“暫且還是不回去了!”紀寧道,“以現在的時間,要回城,必然要走那些城墻的暗道,還不如等天亮城門打開之后再回城。先找一家客棧歇宿下來便可!”
在自己的生活上,納蘭吹雪根本沒多少主見,紀寧說什么就是什么,納蘭吹雪根本也不會反對。
等二人到了客棧,客棧的店伙計還有些惱火,道:“如此晚過來打尖住店,是走了夜路?”
“這位小哥,我們遠道而來,未到京城,便也只能在城外歇宿了,這不是想著到京城城下,能安心一些?”紀寧笑道。
那伙計看了紀寧和納蘭吹雪一眼,又看了看剛栓好馬匹進來的林義,道:“樓上只有兩間房,怎么安排?”
“我們夫妻一間,下面的弟兄一間,就這么定了!”紀寧突然攬著納蘭吹雪的肩膀道。
納蘭吹雪先是看了紀寧的手臂一眼,隨即臉都紅了,好在此時的光線并不強,不然她被紀寧看到自己的窘況,定然是無地自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