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寧還是去看了看云舞。
曾經能跳出掌上舞的絕美舞姬,也可以說是風華絕代的妙人,身上帶著一股妖冶的氣質,引得男人去征服和駕馭,這樣心高氣傲的女孩子,被人當作禮物轉送與他人,云舞內心是不太容易接受這結果的。
原本她想一走了之,是因為她不懂自己身負的責任,在被納蘭吹雪吊掛了兩個時辰之后,她的元氣受損,一時半會是別想逃走了。
紀寧到的時候,小丫鬟還在里面勸云舞,紀寧也沒推開門走進去,小丫鬟在用異族的語言說道:“小姐,這些藥都是能幫您恢復體力的,您喝了這些藥,才有力氣…”
“我還要力氣做什么?”云舞顯得很自暴自棄,“我現在已經做了那壞人的玩物,只要我身體恢復過來,他就會來占有我,那我寧可跟現在一樣什么都不管,寧可就這么死了的好!”
小丫鬟顯得很委屈道:“是當家的派我來保護好小姐,現在小姐身體受損,是奴婢沒有伺候好您,小姐,還是喝藥吧…”
云舞一直不肯用藥,也是她覺得自己已經看不到任何出路,現在留在紀寧身邊就好像行尸走肉一樣,甚至連逃走的力氣都沒了。
紀寧心里不由感嘆,他所欣賞的云舞,還是那個盛氣凌人一副高高在上態度的云舞,而不是眼前這樣好像是行尸走肉的女人,紀寧也不知道該怎么去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好像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件瑰寶,但得回來后發現,這件瑰寶的光澤已經失去,不如自己最初看到它時候的風采。
這也是讓紀寧覺得失望的,他會有些自責,覺得是自己的出現,才讓這件瑰寶失去了以往的光澤。
“難道我要幫幫她?”紀寧心道。
想了半晌,他似乎心中也沒有完全把云舞霸占在身邊的想法,他嘴角不由露出個笑容,心中基本已經有了定計。
深更半夜,紀寧換上了一身夜行衣,輕車熟路來到了養著云舞和幾個女人的院子。
他這次到來,沒有跟任何人打過招呼,甚至院外駐守的巨鯨幫的弟兄也不知道原來紀寧會來,他們也沒防備有人居然能從圍墻翻進去。
到了院子里,紀寧心想:“之前嚴防死堵,你還非要逃走,現在給你設了逃走的條件,你反而不走了,這算怎么說的?”
云舞的院子靠近中間,因為她本身在族中的地位很高,別的女孩子或者都是七娘從別處買來的,地位跟云舞還有不小的差距,紀寧進到云舞院子后,里面安安靜靜,或許是因為深夜的緣故,周圍沒了任何的聲響。
“砰砰砰!”紀寧也是習慣了文質彬彬表面上很有風度的模樣,居然先去敲了門,等敲門之后,才發現自己好像有些貨不對板,自己今天是來當強盜的。
自己是闖入者,穿著夜行衣,還蒙著面,過來敲門,總感覺跟自己的扮相格格不入。
“門沒關,進來!”里面傳來云舞有氣無力的聲音,很顯然,云舞是把紀寧當成小丫鬟或者是身邊那些小姐妹了。
紀寧推開門進去,云舞躺在床榻上仍舊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很顯然,云舞都懶得去看門口的方向,根本不知道是誰進來。
“不用勸我了,我決定了,聽從七娘的吩咐留在這里為奴為婢,將來也不會再試著離開!”這次云舞說話時,用的是中原語,說話很順溜,她就好像是精通兩國語言的外交家,說話都用的是外交辭令,就好像除了她自己之外,都不是她同一世界的人。
紀寧沒有回答,而只是立在床榻邊緣看著仰躺在那,一動不動的云舞。
半晌之后,云舞才察覺哪里不太對,睜開眼,便見到月光之下有個黑色的影子立在那,以身高和體形來看,根本不是平時照顧自己的小丫鬟。
“你…是誰?”云舞也是有些驚愕的,她本能感覺是紀寧來了,因為這里是紀寧的地盤,紀寧說要來做什么事,她是沒什么辦法的,但等她反應過來后,才意識到紀寧也不太可能會這個時候偷偷摸摸來,因為紀寧要占有她,可以正大光明。
紀寧本想直接說一句,但想到自己是要把云舞放走的,便改了口吻,用他腦海中所不太熟悉的異族語言道:“別聲張,免得打擾了外面看守的人!”
因為他說的是異族語言,云舞聽到這話,眼睛瞪大,半晌沒說出話來。
“是七娘派你來的?”云舞也用異族的語言回應,她眼睛中重新恢復了一些神采,似乎是心中很欣慰,自己所信任的人,終于派人來救自己了,那這兩天的自暴自棄就很有效果,至少是讓七娘屈服了,認為可以暗中將她救走。
紀寧微微搖頭道:“七娘是誰,我不知曉,我只是來救你的。跟我走!”
“你到底是誰?我…我不會跟你走…你再不說出自己的身份,我喊人了…”云舞用威脅的口吻道。
紀寧心里不由感慨,一個女孩子的性格,一時間是很難改變的,你云舞原本就希望有人來救你,結果真正救你的人來了,而且擺明還是你的族人,你居然還用這種要挾的口吻說話,你這是不識好賴人嗎?
紀寧不得不為自己的出場編撰一些相對合適的借口。
“我跟你是同族,一直在外流落,行走天下杖劍天涯,做的都是一些行俠仗義的事情,知道你的處境,這次是來將你救出去,將來你的好壞,也跟我沒什么關系!”紀寧故意把自己的語調壓的很低,這樣也是為了避免被云舞聽出口音,知道是他紀寧假扮的。
事實上云舞也根本不會往那方面去想,兩族的語言還是有所不同的,在發音上也有很大差距,就算紀寧心平氣和說話,也難以暴露。
而且云舞根本想不到紀寧會她族人的語言。
“你…你是我們族人的游俠?”云舞思考了半晌,才說了一句。
“隨你怎么說!”紀寧道,“跟我走,否則之后來人,你可能便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