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永寧。”
崇王世子趙元啟人還沒走近,便已經滿臉笑容地對紀寧叫起來,語氣很熱情親近。
紀寧轉正身,向趙元啟拱手作揖道:“見過世子殿下。”
不過,下一刻他被趙元啟快步上前伸手扶住,不讓他鞠躬行禮,說道:“上次秋游,你我一見如故,咱們就不必太見外了。”
“殿下說的是。”紀寧微笑應道,不再拘禮。
趙元啟張嘴還要與紀寧說話時,紀寧故意轉頭看柳如是一眼,趙元啟這才醒悟,自己顧著與紀寧說話,差點忽略冷落了與紀寧站在一起的柳如是。
“柳姑娘,歡迎你到參加本世子的宴會。能邀請到你參加敝宴會,本世子臉上增光不少。”趙元啟給面子地客氣說道。
他以為柳如是和紀寧剛才一直站在一起談話,再加上上次篝火會上柳如是明顯有意幫紀寧揚名,所以猜側紀寧與柳如是關系好,所以看著紀寧的面子上,對柳如是說話比較客氣。
“能參加世子殿下的宴會,如是萬分榮幸,感激不盡。”柳如是行禮回應地說道。
她心里很明白,崇王世子是看在紀寧的面子上才如此客氣,要知道剛才崇王世子眼里根本就沒有她。
趙元啟哈哈一笑,然后邀請紀寧和柳如是進入王府。
進入王府側門后,前往設宴的廳堂有一段不短的距離,散步慢行需要近一柱香的時間。
趙元啟和紀寧一邊朝設宴廳堂行走,一邊談笑風生。
倒是平日里被許多人恭維、爭先與之交談的柳如是被徹底冷落了,默默地跟在趙元啟和紀寧身后。
雖然是默默地跟在后面,但柳如是也仔細聽著趙元啟和紀寧談話的內容。
盡管不能看見紀寧與趙元啟談話的表情,但是她聽著紀寧那淡定從容的語氣,完全能想象到紀寧一副榮辱不驚的樣子,芳心不禁有些佩服。
再仔細聽談話內容,她聽得不是很懂,只知道談論的是天下社稷的話題,而且趙元啟隱隱有向紀寧請教的意味。
她聽著聽著,芳心里不禁有些感嘆:紀寧不只是詩才超群,在更高一層的治世經綸上也有獨到的見解,至少能讓身份尊貴的崇王世子拜服。
不過,下一刻,她不禁想到自己與紀寧的關系,想到自己雖大有飛蛾撲火之勢親近紀寧,但是紀寧卻對她冷淡,才第二次約會見面就被借口功課緊推遲幾天。
她心底就不禁一陣難過悲哀,自憐自傷。
走了大半柱香時間,終于進入設宴的廳堂。
隨著步入廳堂,紀寧看見里面的人幾乎同時地轉頭看過來,那些人看見他和趙元啟聯袂而來,無不露出羨慕之色。
下一刻,所有人站起來,走出案幾座位,向趙元啟拱手作揖地行禮問好道:“見過世子殿下。”
人數不是很多,十幾個人而已,但年齡不一,除了四五位青年俊杰外,還有七八位中年人和兩位須發花白的老者。
很明顯,趙元啟交往的層次不僅限于同齡的青年俊杰,還有其他不同年齡的厲害人物。
“大家免禮。本世子來遲,讓大家久等了。”趙元啟露出崇王世子的威儀說道。
眾人立即說道:“不敢。”
趙元啟接著介紹紀寧道:“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青年俊杰是紀永寧,想必大家都聽過他的名字吧?”
“何止聽過,簡直如雷貫耳。”眾人笑著應道。然后紛紛對紀寧拱手道:“紀公子,久仰了。”
紀寧從容地拱手作揖道:“小子見過諸位先生。”
介紹完紀寧后,趙元啟沒繼續介紹柳如是,便讓眾人坐下,他也走到主位。
紀寧被趙元啟安排到左下首的座位,至于柳如是則陪坐末位。
其實,大戶人家設宴,需要聘請淸倌兒宴會上獻藝取樂,淸倌兒一般是不能入席的。
不過,柳如是是正當紅的花魁,所以趙元啟破例讓柳如是入席,但也只能是末座。
眾人入座后,不需趙元啟吩咐,一群年輕貌美的侍女魚貫從外面進來,麻利地撤走了剛才眾人吃喝的美酒香茗,重新換上更好的美酒、香茗和山珍海味。
趁著這段時間,紀寧留意看一下所有座位,發現人基本到齊。
不過,在趙元啟的右邊稍低半個位置的地方擺著一張案幾,那張案幾明顯別于一般案幾,而且還是空著的。
紀寧看著,不由猜測那個座位應該是留給與趙元啟有很親近的關系的人的。
美酒、香茗和山珍海味等等上好,紀寧忽然發現做人都轉頭向廳堂門口看去,他也不由好奇轉頭看去。
只見一位身穿白色宮裝少女儀態萬千地款款走進來。
那少女的俏臉上雖蒙著一張繡著金鳳的輕紗,但紀寧看身形、發型和氣質立即認出是崇王最寵愛的懷珠郡主。
懷珠郡主在眾人的注目禮下,一路往里面走到宴席的前,向趙元啟問好后,她轉身走到剛才那張案幾前,然后面向眾人。
“見過郡主殿下。”眾人站起來,向懷珠郡主行了禮道。
“諸位先生免禮。”趙元軒聲音清脆悅耳地說道,“都請坐下吧。”
都重新坐下后,紀寧忽然感到懷珠郡主的目光朝他看來,他轉臉把目光迎上去,禮貌地露出一些微笑,對懷珠郡主微點頭一下。
不過,下一刻,懷珠郡主立即高傲地把俏臉甩開,似乎有些嫌棄討厭。
紀寧不明白懷珠郡主為何如此,不過他只是淡然一笑,并不放在心上。
宴會終于正式開始了,趙元啟朗聲說了兩句開場白,然后說道:“此次宴會是本世子的私宴,大家都隨意一些,不必拘謹。另外,今晚不必浪費精力作詩詞了,我們討論一些有意義點的話題。”
“世子殿下說的是。”一位中年文士對趙元啟拱手說道,“詩詞不過是小道,徒耗才智耳,于社稷民生基本無益。”
其他人紛紛贊同地點頭。
紀寧也點頭,他是真的贊同。
在中國歷代,縱然是詩圣杜甫和詩仙李白都不是當時的主流人物,屬于郁郁不得志之人。
只有專心把才智和精力放在治理天下或一方,或著書立說開創流派等人才是真正的主流風流人物。
事實上,在中國古代的科舉,宋代之后基本取消考詩詞或者降低詩賦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