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吧?回去翻翻書吧。紀某就不陪你玩了。”
紀寧說玩,從趙元軒身邊經過,沿著走廊,搖著紙折扇離開。
在他走出七八米遠時,趙元軒才回過神了,轉身看著紀寧遠去的背影,心靈很受傷。
本以為自己與堂姐精心準備的題目能把紀寧考倒,一雪前恥,沒想到紀寧不費吹灰之力就解答了,然后隨便出一道題目就把她考倒了。
尤其是,那道題目還不是紀寧擅長的數的題目。
她越想越難過委屈,看著紀寧的背影漸漸模糊起來。
“嗚嗚,大騙子大壞蛋,都不讓一下人家!”趙元軒美目蒙上了霧氣,嚶嚶地抽著瑤鼻哭道,“人家還小嘛…”
走出半山居,坐馬車離開金陵城國子監,紀寧沒有回紀宅,直接去三味書院。
向沈康請益一個時辰,他受益良多,隱約想透了一些東西,但需要潛心梳理才能真正領悟。
三味書院有青紫色神祝之光加持,最適合學習和領悟知識了。
卻說從小集萬千寵愛的趙元軒第一次難過垂淚后,情緒有些低落地回崇王府。
回到崇王府,她先去見了文仁公主趙元容。
“咦,妹妹,你好像不怎么高興?”趙元容看見情緒有些低落的趙元軒,便站起來走過去,親熱地拉著趙元軒的柔荑關心問道,“是不是題目沒考倒紀寧?”
趙元軒抬起俏臉,粉嘟嘟的小嘴扁扁的,看著趙元容絕美的俏臉點了點漂亮小腦袋。
趙元容有些好奇地問道:“他花了多久解答出來的?半個時辰嗎?”
這道題主要是她想出來的,她當然想著到紀寧到底花多久時間解答出來。在她看來,紀寧能在半個時辰能解答出來,已經很超出她意料了。
然而,趙元軒不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一柱香?”趙元容再次猜測問道,心想一柱香已經是極限了,這道題比中秋詩會那道難多了,可不是找到邏輯推理就能輕松算出來的。
但是,趙元軒仍是搖動臻首。
“不會是一盞茶功夫吧?”趙元容睜大美目,不怎么敢置信。
然而,趙元軒仍是搖頭。
“這、這…”趙元容倒吸一口冷氣,已經不敢猜下去了,“他到底花了多長時間?”
“我剛把題目說出來,他立即說出答案了。”趙元軒扁著小嘴,悶悶地說道。
“嘶――”趙元容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過來半晌才回過神來,輕拍著趙元軒的粉背,安慰趙元軒地感嘆說道,“妹妹,你別難過,我們雖貴為天潢貴胄,但天下之大,能人異士層出不窮。紀寧或許在數方面是真的天才,擁有驚人的天賦。”
趙元軒卻說道:“他后來隨口出了一道題。”
“哦?什么題?”趙元容好奇地問道。
趙元軒說道:“他問我,孔圣師從師襄子學琴,學的第一首曲子是什么?”
趙元容聽完,臻首微低,苦思冥想起來。
過了好一陣,她抬起俏臉,有些苦笑地搖頭道:“我也想不出來。這個問題太細太冷僻了,在《論語》和先師至圣的生前考據記錄里都沒有。這個問題不會是他胡謅的吧?”
“不會。”趙元軒肯定地搖頭道。
雖然她認定紀寧是大騙子,但是與紀寧幾次接觸下來,她對紀寧的為人還是有點了解的。
趙元容頷首一下,安慰第一次承受嚴重的挫敗感的趙元軒道:“妹妹,別難過。你一點也不比他差。你還小,他比你大三歲多,懂的東西比你多很正常。等你真正長大了,肯定比他強。所以,你不能氣妥,知道嗎?”
“知道了,姐姐!”趙元軒聞言,立即重新抖擻振奮起來,“我絕不會這么輕易認輸的!”
接著著,她把小手從趙元容玉手中抽出來,說道:“我現在就去查找文獻,就是不吃飯不睡覺也要把答案找出來!”
說完,她風風火火地沖出了趙元容的書房。
趙元軒離開,趙元容站在原地沉思一會兒,然后語氣帶著遺憾地自語道:“可惜,紀寧不肯為本宮所用。”
頓了頓,她又自語說道:“不過,本宮還有機會招攬他。待到他到京城參加科舉,想必他的想法會有所改變。”
夜深人靜,紀寧躺下床休息,閉上眼睛不一會兒,他便感到床前有人。
睜開眼睛,果然看見有一道人影,是納蘭吹雪。
紀寧沒理會,重新閉上眼睛睡覺。
“紀寧,我知道你沒這么快睡著的。”納蘭吹雪隔著蚊帳對紀寧說道,“你起來。”
紀寧不理她,直接翻身背對納蘭吹雪。
納蘭吹雪見狀,銀牙暗咬,一陣氣惱。
不過,她有求于紀寧,只能壓下脾氣。
“紀寧,難道你就真的不愿意幫我謀劃一下嗎?”納蘭吹雪請求地說道,“對你來說只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為什么你就這么吝嗇?而且,我已經承諾你一件事了。”
紀寧仍是不理會她,把納蘭吹雪的話當風吹過耳,閉著眼睛繼續睡覺。
納蘭吹雪本來不善言辭,斷斷續續地說了幾句話后,見紀寧仍不肯出聲,她也不知道再說什么,就沉默了下來。
但是,她不肯就此放棄,一直站在床前。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納蘭吹雪嘆了一口氣,隔著蚊帳對紀寧說道:“我走了,明晚我還會繼續找你的。”
說完,她等了一下,見紀寧仍沒動靜,失望地轉身走開,從窗口出去,然后腳尖一踮,整個人如一只輕靈的夜鳥飛上瓦頂,最后迅速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
翌日,天香樓。
在一座兩層的小閣樓,二樓的一個布置淡雅而寬敞廳堂內。
“小姐,您真的要破例單獨見紀公子嗎?”小娟問剛剛沐浴焚香完畢的柳如是道。
由于剛沐浴完畢,柳如是那三千青絲仍散開放下,身上散發著用花瓣沐浴后的香味,混合著她本身的處子幽香,縱然是同樣是女兒身的小娟聞著都不禁陶醉。
“當然,”柳如是說道,“否則豈不是失信于紀公子?”
小娟欲言又止一下,但終于還是說道:“可是,張公子昨天求見您了,誠意很足。雖然您沒見他,但他還是送了您許多東西,價值不低于千兩。而且,他說今天還會繼續求見拜訪您。”
“我對張公子沒感覺。以后你不必為他說話。”柳如是說道,語氣隱隱帶上命令的味道。
小娟連忙后退兩小步,行禮認錯地道:“諾。奴婢知錯了。”
柳如是見狀,過意不去,語氣緩和地說道:“你不必如此小心。你我在這天香樓里,相依為命,情同姐妹,命運相連。你的建議,其實我也需要考慮的。只是我…,唉――”
“小姐,奴婢一切都是您為主的。”小娟說道,“奴婢淺薄沒見識,你不要考慮奴婢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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