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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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遠辰有時候想想，也懊惱自己這個副臺長當的有些窩囊。

　　但沒辦法，作為副臺長，協調各頻道之間的友好關系，卻也是他職責所在。

　　因此，盡管新聞頻道的洪總監在大庭廣眾之下跟他大喊大叫，但他還是強忍住了發火咆哮的沖動，好聲好氣的勸說洪磊稍安勿躁，轉而第一時間聯系了事件的另一主角，央綜頻道總監黃濤。

　　不過，黃濤的堅持，以及拒不認錯，卻是更讓聶遠辰惱火。

　　你說你一個央綜頻道，要收視率有什么用？

　　人家新聞頻道隨便拉來一個贊助，隨便采訪幾個行業大佬，那收入、收視率可以說是滾滾而來！

　　你一個央綜？

　　呵呵，收視率零點幾，夠看嗎？

　　就算收視率破了0.8，刷新頻道歷史記錄，又有什么用？

　　能拉來重金贊助嗎？

　　在很多行業巨頭嚴重，收視率破0.8和和收視率穩定在8，誰更值得理睬？

　　簡直自不量力嘛！

　　花了幾百萬做了一個音樂節目，這就更搞笑了。

　　業內誰聽說夠制播分離模式？

　　把節目委托給私家工作室做？

　　這簡直就是光明正大的洗黑錢！

　　若是被紀檢委插班了蛛絲馬跡，你黃濤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當然，這些其實都不是最重要的，因為都是已經發生的事情。

　　讓聶遠辰執意找黃濤談話的原因，卻是這廣告商的冠名費，最終落入的口袋，卻不是他們央視！

　　這簡直胡鬧啊！

　　制播分離這模式聽起來玄乎，但是總不能用我的衛星放你們的節目，他么的冠名費還被你們這制作方給吞下吧！

　　得知了聶遠辰的真正用意，黃濤的臉色顯得很難看。

　　五百萬冠名費，他也聽說了。

　　冠名費比他們買下這檔節目的花費還要多，這的確讓黃濤很羨慕。

　　但能有這么高的天價冠名費，那完全是人家工作室的功勞，您還想獨吞？

　　別扯淡了！

　　黃濤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當初協商完播放權的費用后，他就推薦了幾家與自己關系比較好的企業想幫瀚海工作室撈一筆冠名費。

　　他可是聽說了，這些企業的報價，大多都是三四十萬。

　　距離五百萬這個添加，那是遠遠夠不著的。

　　至于為什么能拿到五百萬這樣的天價冠名費，黃濤在羨慕之余，也很費解，一度以為是瀚海工作室放出去的噱頭。

　　后來經過打聽，才知道人家奇倫服飾有限公司的老板，跟瀚海工作室的老板是老鐵。

　　老鐵，就是鐵哥們。

　　鐵哥們贊助，旁人無話可說。

　　所以，人家憑關系拿到的天價冠名費，你丫還想吞下？

　　你要臉嗎？

　　對副臺長的虛偽嘴臉，黃濤是特別的厭煩。

　　他現在就指望在收視率上挽回一炮，讓所有人看看，他這個頻道總監是貨真價實的，是為了頻道認真的做出了貢獻的。

　　嘿，作為副臺長，您現在倒好，不鼓勵也就罷了，還在這里挑破離間搞內斗？

　　滾尼姥姥的！

　　聽著聶遠辰給自己出謀劃策的各種離間軌跡，想要讓自己出手吞下這五百萬冠名費，黃濤的臉色，就是越來越難看。

　　當他聽說要把《蒙面歌王》換掉，踢掉瀚海，央綜出錢改名換姓，起個《神秘歌王》《快樂歌手》什么的爛名字后，最終他忍無可忍，啪的一聲，拍桌子起身：“夠了，聶元辰，我們家的事情究竟怎么做，用不著你插手，你管好你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吧！至于洪總監那里，他如果對我有不滿，就劃出道來，當面跟我講，不要背后捅刀子！”

　　黃濤的突然咆哮，讓聶遠辰滿臉愕然。

　　“黃總監，有話好好說，你拍什么桌子嘛！”聶遠辰滿臉笑容的說道。

　　黃濤收購了聶遠辰的虛偽嘴臉，不想再當泥人了，直接就冷喝道：“聶臺，洪磊是總監，我也是總監！不管是職位還是黨勛，我們級別一樣，難道說，新聞頻道天生就應該比其他頻道高一等？我要回我借出去的錢，還有錯了？這年頭，真的欠錢的都是大爺？”

　　“話不能這么說…”聶遠辰勉強笑道。

　　“那還能怎么說？”

　　黃濤怒笑道：“你們看我們頻道好欺負是嗎？他洪磊牛逼，他怎么不敢去找綜合頻道要錢？”

　　察覺到周圍有職員竊竊私語的看向這里，聶遠辰頓時收起了笑容，正色道：“黃總監，如果你一定要上綱上線，那咱就擺明了說，你花了四百萬買下了一個民營工作室的節目，確定不是暗度陳倉？”

　　“你什么意思？”黃濤臉色一變。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告訴你，你攤上事兒了！”

　　聶遠辰坐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從抽屜里拿出一疊信封，用力甩在桌子上：“你看看，現在臺里有多少人舉報你洗黑錢！”

　　黃濤大眼一瞅，就見六七封舉報信大咧咧的在那里躺著。

　　一時間，黃濤臉色變幻不定。

　　“怎么不說話了？”

　　聶遠辰冷笑道：“心虛了？害怕了？告訴你，晚了！”

　　看著黃濤沉默的樣子，聶遠辰自覺事情的真相與自己的猜測相差不遠，瞬間只覺心中的一口惡氣出的暢快淋漓：“這幾天，臺里就會組織紀委來對你進行財產調查，你最好老實交代，興許還能少判幾年！”

　　黃濤沒有去管桌面上那些舉報信。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我黃濤行得端立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沒有做過的事情，打死也不會承認！

　　他現在，只覺內心生有一股悲戚感。

　　早就知道國人內斗在行，早先臺里的一些打打鬧鬧，他都是以旁觀者的姿態來觀看。

　　但當事到臨頭，輪到自己成為當事人的時候，黃濤只感覺手腳冰涼，失望有如海嘯，不時涌上心頭。

　　“臺里都是這么看我的？”他最終聲音略帶沙啞的問。

　　“不然呢？”聶遠辰反問道。

　　黃濤氣笑了，他轉身離開副臺長辦公室。

　　“我歡迎任何檢舉，但請不要朝我身上潑糞！”

　　“如果這是你們自己拉的屎，我希望你們自己吃干凈！”

　　聶遠辰猛地站起身來，眼珠子瞪的滾圓，怒不可遏的指著黃濤的背影：“你！”

　　洪磊來拍桌子也就罷了！

　　你一個央綜頻道總監，也敢跟我吼！

　　窗外的職員們望來的嘲笑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狠狠的戳在聶遠辰心頭。

　　他心底風起潮涌，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黃濤一連扇了數個巴掌。

　　盡管這是錯覺，但依然讓聶遠辰心里恨意陡升！

　　下一刻，他深吸一口氣，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用因為憤怒而顫抖著的手指，迅速撥了一個號碼。

　　少頃，聶遠辰口吻悲痛的說：“喂？老胡嗎？是我，聶遠辰，我要揭發一個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