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休擔心的表情,只見虬髯客卻是嘆了口氣道:“如果我的那幫兒子都能像你這么懂事,我也就省心多了,說起來在那些兒子當中,也就十一還算是有能力,做事也認真,可是他的性子卻是太跳脫,對女色也太看重,日后很容易讓人抓住弱點。”
對于虬髯客的夸獎,李休也不禁有些自得,不過最后依然謙虛的道:“伯父您謬贊了,十一兄也不像您說的那么不堪,更何況年輕人好色一點也很正常,我相信經過這次的教訓后,十一兄肯定不敢再亂來了!”
“他倒是敢,這次我把曲依帶回來,就是和他成親的,他要是敢不從的話,老子打斷他的狗腿!”一提到這件事,虬髯客再次大怒道。
“不會吧,大伯您真的想讓十一兄娶曲依這個瑪雅女子?”李休聽到這里卻是大為吃驚的道。
李休對曲依這樣的外族女子倒是沒什么成見,不過除了他之外,整個大唐就很難再找出一個不歧視外族的人了,特別是虬髯客也是世家出身,對于華夷之分更加看重,比如他可以納無數外族的小妾,但卻只會娶漢族女子為妻,他的兒子也同樣如此,所以李休在聽到虬髯客要讓張十一娶曲依時,才會那么的震驚。
不過只見虬髯客這時卻是嘿嘿一笑,隨后開始講起這其中的緣由,以及他們當初是如何在美洲的瓦哈克通那里脫身的?
當時張十一逃回船上,瓦哈克通的領主,也就是曲依的父親帶著人向他要人,按照瓦哈克通的習俗,在未婚時破壞女子的貞潔,是要處以血刑的,所謂血刑,就是把人綁在神廟前,然后把血放干,據說這樣可以洗刷他的罪孽,最后還要把腦袋砍下來,讓尸體在神廟前風干。
聽到瓦哈克通人的刑罰,藏在船上的張十一臉都綠了,不過虬髯客雖然生氣,但也不可能真的把兒子交出去受這種殘酷的刑罰,所以他對瓦哈克通人也是軟硬兼施,別看他只帶了一支船隊,但卻有八條大船,船上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有好幾百人,而且大部分都可以參戰,相比瓦哈克通這些依然使用石器的瑪雅人,裝備精良的他們絕對有著屠城滅國的實力,當然這樣做根本沒有任何好處。
瓦哈克通的領主雖然憤怒,但也并沒有失去理智,事實上他是個十分睿智的人,否則也不可能打敗其它的競爭者成為領主,而且除了領主,他還兼任著神廟的祭祀,可以說集神權與王權于一身,在整個瓦哈克通有著絕對的統治力。
正是因為如此,瓦哈克通的領主早就看出這些乘著大船而來的人不好惹,而且人家有船,如果被他們逼急了,大不了登船離開,他們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再加上他對虬髯客帶來的那些商品貨物也十分感興趣,如果全部買下來再轉手賣到東部的幾個城邦,那么他們將會得到大量的財富,這也是個讓他無法拒絕的誘惑。
雙方各有所需,最重要的是那位領主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否則他的女兒日后就別想嫁出去了,于是在這種情況下,虬髯客以一百件瓷器和十匹絲綢為代替,終于把這件事給壓了下去,這也讓所有人都是松了口氣。
不過瓦哈克通的領主還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不希望再見到張十一出現在自己面前,剛好虬髯客也氣壞了,于是一怒之下他才決定讓張十一提前回來,順便也能早點把找到的玉米和紅薯等作物帶回來,至于他則留下來與瓦哈克通領主繼續談銀礦和建立港口的事。
“接下來的事情不說你也知道,十一這個混賬離開后,瓦哈克通的領主卻發現他的女兒懷孕了,而且他們的教義對懷孕這件事看得很重,認為是神明對夫妻的祝福,結果瓦哈克通的領主認為,十一既然可以讓他女兒懷孕,就說明神明已經同意了他們之間的婚事,于是他非要把女兒嫁給十一,而且她又大著肚子,根本不能在瓦哈克通呆了,無奈之下我只好把她帶回來了。”說到最后時,虬髯客也有些無奈,誰能想到去一趟美洲,竟然還帶回一個兒媳了一個沒出生的孫子。
“那…十一兄會同意嗎?”李休聽完之后理解的點了點頭,但隨后又有些擔心的道,張十一估計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雖然張十一和曲依這個女子有過一夕之歡,但李休可不認為這個花心的家伙會真的同意娶人家。
“哼,不同意也得同意,有了瓦哈克通的那個銀礦,可以保證我們張家數百年的興盛,另外再告訴你一件事,瓦哈克通的領主是繼承制的,而且不但兒子可以繼承,女兒和女婿也同樣有繼承權,我看那個瓦哈克通領主的年紀也不小了,估計活不過幾年,到時…嘿嘿”
虬髯客說到最后時,臉上也露出陰險的笑容,李休也被他的樣子嚇的一哆嗦,當下急忙追問道:“大伯您真打算去爭奪美洲一個城邦的王位?”
“不是我爭奪,是十一去爭奪,剛好我早就覺得筑紫島那里太小了,根本沒有發展的空間,相比之下,美洲那里才夠大,而且中南美洲那邊的瑪雅人也不少,我可以先把瓦哈克通城邦占據下來,然后再慢慢的向外擴張,你不會以為我連那些只會使用石頭的瑪雅人都斗不過吧?”虬髯客剛說了幾句自己的設想,隨后忽然扭頭瞪著眼睛對李休道。
“當然不是,以大伯您的才能,控制一個小小的瓦哈克通簡直易如反掌,只是您真的打算完全在美洲那里扎根下來?”李休再次有些不敢相信的道。
要知道美洲可不是倭國的筑紫島,距離中原大陸簡直太遠了,而且唐朝也不是后世,沒有太多的人口遷移,如果虬髯客率領著手下人去了美洲,恐怕過了幾代之后,就會被美洲人給同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