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國、天下,一個人是應該獨善其身?還是兼濟天下?其實從先后次序上就已經區分好了孰輕孰重。M.slk.tw家人就是相互牽掛和關心的人。對于一個孤獨中成長的人而言,沒有什么是比家人更珍貴的。
顧天佑是一個在孤獨中成長起來的梟雄,在經歷了一次次的背叛和愚弄后,他已不是那個志在天下的少年,見過了太多的陰謀和傾軋,早把生死榮辱得失財富看淡,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家人。
為了尊嚴可以拋棄生命,為了家人,顧天佑不在乎將尊嚴丟到辛吉斯腳下。
透過窗子可以看到鎮公所的院子外面的大路,力臣和新婚妻子正快步走來,那個女人低著頭,面上罩著輕紗,婀娜的身姿隱藏在寬大的外衣里,跟在力臣身后半步的距離,中規中矩的樣子。
一般來講,政治聯姻下的婚姻生活對一個女人而言是很不公平,甚至是痛苦的,但對她而言卻并非如此。她從懂事起就清楚知道自己的婚姻注定不能由著自己做主,也許是為了不負此生,也許只是因為先天遺傳的基因,在出嫁前,她曾經是圣夜城中著名的豪門浪籹,包括光明圣國也就是聯邦東區的皇儲殿下都曾經是她的入幕之賓。
嫁過來以后,她表面上風波不動,暗地之中卻一直在觀察這個地方和這里的人們。
菲奧娜眼中的圣葉鎮治安官大人一直都是驕傲強大又神秘的,她嫁過來已有月余時日,除了第一天進城的時候見面的時候有過短暫的接觸外,其他時間都幾乎沒什么機會近距離接觸顧天佑。只能偶爾遠遠看著那個年紀不大,卻是她丈夫的恩師的年輕男人在那里揮斥方猷,指點江山。
她走進屋子,看著低頭沉思的顧天佑,這個有著精致的面貌和神秘氣息的強大男子對女人真的很有吸引力。顧天佑沉默著,力臣站在她身旁,在這個男人面前,這個粗暴彪悍的丈夫簡直像一只乖順的小花貓。她看著看著,忽然忍不住想,如果當初母親敲定的是這個男人,那該多好?
菲奧娜不喜歡力臣身上的臭汗,但很享受這個擁有最珍貴的黃金斗氣血脈的男人的粗暴勇猛和旺盛的精力。做的時候她喜歡大聲叫出來,最好是讓全鎮的男人都聽的心潮澎湃才痛快。當然,她最希望能聽到的人就是眼前這位讓母親大人都束手無策的治安官大人。
“你嫁過來一個月了吧?”顧天佑擺手示意她和力臣坐下,問道:“怎么樣?還習慣這里的生活嗎?力臣這家伙有些粗野,但其實是個知冷暖的人,我的弟子我心里還是有數的,不過萬一他要是敢欺負你,你可以隨便動手教訓他。”
“一個月又五天,整整五周了。”菲奧娜低聲說道,雪白纖細的手指團弄著衣角,俏麗的容顏泛著紅暈,道:“治安官大人真會說笑,他可是黃金斗氣血脈,我一個弱女人怎么打的過他呢,再說他也沒有欺負過我。”
“不欺負就好。”顧天佑點點頭,好像才想起來的樣子:“一晃兒你都嫁過來五周了,冷不丁離開你母親這么長時間,會不會很想念她呀?說起來,這件事都怪我,辛大姐把這么漂亮的女兒嫁給我徒弟,還帶來了那么多嫁妝,我作為男方的師父又是鎮上的治安官,都還沒有什么表示,這可真是太失禮了。”
“母親大人不介意的。”菲奧娜乖覺的說道:“這個世界的道理總是那些拳頭大的人說的,母親對大人的實力還是很欽佩的,臨來的時候特別叮囑我要好好孝敬您,照顧好丈夫,既然嫁入圣葉鎮,就要徹底的稱謂圣葉鎮這個家庭的一份子。”
“你這個家庭的一份子的說法我很喜歡。”顧天佑笑瞇瞇看著她,道:“你有這樣的覺悟,那接下來我和你母親之間的合作和溝通就更簡單了。”微微一頓,沖著力臣吩咐道:“你去找毅大少,就說我說的,讓他給你們準備一百方上品靈玉和一艘聯邦天舟,再帶上你媳婦,今天就上路去見你丈母娘,除了禮數上的需要外,順便替我帶幾句話給她。”
力臣道了一聲是。菲奧娜替母親謙辭道:“大人千萬不必多禮,我們聯邦也沒有這樣的規矩,而且一百方上品靈玉的回禮也實在是太重了,超過了菲奧娜帶過來的嫁妝百倍,這可怎么好意思接受呢。”
一百方上品靈玉相當于一方超品靈玉,如換算成聯邦金幣,便是一億金幣。以菲尼克斯家族聯邦東區第一富豪的身份,也稱得上是一筆可觀的巨款了。但從修士的角度看,一百方上品靈玉的價值又何止是一億金幣能衡量的。
在聯邦,靈玉代表的不只是貨幣流通價值,更是一種稀有的能源單位。很多元首實驗室搞出來頂級裝備都是靠靈玉中的元力來驅動的。就拿元首實驗室三寶之一的明光圣鎧來說,一方上品靈玉所轉化成的光明護盾,在理論上可以抵御圣魔法師或者圣騎士以常規手段全力攻擊半小時。
聯邦境內有很多交通工具和戰爭武器都是用靈玉驅動的,一塊中品靈玉在神國錢莊的標準兌換率是一萬枚金幣,但在聯邦儲備銀行,中品以上的靈玉作為戰略儲備的珍惜能源是不允許被民間私自購買的,不管有多少錢也不會賣給你。麾下擁有數百萬成員的菲尼克商團一年可以賺到數以億計的金幣,卻不敢說一定能賺到一百方上品靈玉。
顧天佑一出手就是一百方上品靈玉,此舉真可謂是豪中之豪了,這氣魄就算是明尊皇室的兒子娶媳婦回禮也難及十分之一。菲奧娜除了驚駭于這個小小治安官的氣魄外,更有些受寵若驚和莫名的擔憂。因為她是曾經親眼見證了母親曾兩次試圖以武力壓制顧天佑,最終都以失敗而告終。她不認為這個沒有被武力征服的男人有什么必要這么討好她的母親大人。
“沒什么不好意思接受的。”顧天佑大手一揮,不容拒絕的:“就這么定了,今天你們就上路,除了把禮物帶到外,還請幫我向你母親帶幾句話,就說自從圣葉鎮城頭一別,多日不見,顧某對令堂魂牽夢縈,輾轉反側渴求一見,許多事情都是在失去了以后才會懂得珍惜和擁有,如能再見,只求能成為令堂的入幕之賓,為此不惜效犬馬之勞。”
“大人,您這是?”菲奧娜一下子猛住了,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懷疑顧天佑在開她的玩笑。遲疑著問道:“您這,這說的是真心話嗎?”
顧天佑擺手道:“真偽你母親自然會分辨,人可以隨口撒謊,上品靈玉卻不會說假話,你要做的只是把我的意思帶到便可以了,至于是否采信,我相信辛大姐自然會有個準確判斷。”
力臣躬身問道:“師父,除了這些外,還有別的事情要交代嗎?”
顧天佑道:“的確還有別的事情,具體的讓你羅師叔跟你細說,他要采購一些設備和物資,最好也都是通過你丈母娘的商團去搞,所以只帶一百方上品靈玉肯定是不夠的,你這樣,除了那一百方作為禮物的上品靈玉外,你再另外帶一百方用作采買的,金幣和中品靈玉也可以帶一些,寂滅森林的土特產能帶多少就帶多少,菲尼克斯家族是要面子的大家族,東區圣夜城號稱聯邦最大的城市,我不能給親家丟臉。”
力臣領命動身剛要走,菲奧娜道:“我跟力臣一起去見羅師叔吧。”
顧天佑擺手阻攔道:“這種事他自己去辦就好了,你跟你敖光師母去鎮上轉轉,看看有什么喜歡的,想一想你們家族成員們都有什么喜好,只要你覺著合適的,不必問價錢,只管買上帶回去,都有你師母會鈔。”
菲奧娜明知道顧天佑是有意不想讓她聽到羅毅跟力臣交代采買任務的細節,面上卻不好直接說出來,更無從拒絕,只好點頭稱謝,跟著剛進來的敖光一起去了。
混沌元界,祖山金池。
“一條胳膊的,你每天傻兮兮盯著那塊鐵,不覺得太無聊了嗎?本小姐這么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天天在你面前晃,你的眼睛難道瞎了嗎?”陳茯神搖晃著一段從山里摘來還掛著鮮花的海棠樹枝,繼續道:“你把這鐵片子弄成這么老大,這是要把這座山頭給削平嗎?你要是真有本事就把天捅個窟窿出來。”
黃勇單手舉著一座小山似的巨大金屬塊兒,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我忍無可忍啦!”陳茯神忽然尖叫道:“你和你那個瘋子大哥究竟打算困我多久?這都過去快十年了吧?我就算有錯,可也不至于遭受這么嚴厲的懲罰吧?”
“你真覺著自己身上也有錯嗎?”黃勇忽然停下鍛煉動作,看著她問道:“你不是一直都認為全是別人的錯嗎?”
陳茯神忽然扁嘴哭了起來,道:“黃大哥,我錯啦,我真的知道錯啦,我想我爺爺,我爹爹和叔叔,你就行行好,跟那位顧先生說說,放我回家吧,他拿走的那些法寶全送給他好了,我一件也不往回要,這還不成嗎?”
黃勇緩緩搖頭,道:“你還是沒意識到自己錯在了哪里,除了能讓你在這里過的舒服一點點外,我沒什么能幫到你的地方在。”不理陳茯神氣的跺腳,接著又道:“這里頭能讓你去的地方差不多你都去過了,那個一直沉睡中的女孩子你也該見過,她是魔女國的公主,又是三眼大圣的親外甥女,縱然身份比不上你,可也差不了許多了,跟她比起來,你要幸運的多。”
“一條胳膊的,你嚇唬我?”陳茯神收了哭聲,擦去眼角的淚水,恨恨的:“你們把我禁錮在這里的事情遲早會讓我爺爺知道,到時候,你們全都沒有好果子吃。”她怒視著黃勇,一個個數落道:“首先就是那個姓顧的,一定要把他抽筋拔骨,挫骨揚灰才解我心頭之恨,還有那個油嘴滑舌的胖和尚,也不是好東西。”
“龍樹大師厚德持重,可謂是全天下最不油嘴滑舌的人了,怎么也把你得罪了?”黃勇詫異的打斷她自我陶醉的臆想。
“哼!這個鬼地方,就屬那胖和尚的嘴巴最壞了,本姑娘問他這里是什么地方,他一本正經的說不可說,本姑娘又問他叫什么名字,他還說不可說,我又問他怎么能離開這個地方,他又說不可說,我想誘惑他,就問他我長的好看嗎?這個壞和尚居然說這個不好說,又油嘴滑舌的說什么美分內外,厚德者觀神,薄唇小人才看形貌,死賊禿分明是在說我的心靈不美。”
黃勇忍著笑,道:“從另一個角度說,龍樹大師這也算是在夸你生的好看吧,就原諒他一回吧。”
陳茯神重重哼了一聲,道:“你自己還自身難保呢,倒想著替那賊禿求情。”頓了頓,接著道:“你這人雖然又窩囊又無聊,不過總算眼力還不差,曉得我是個大美人,還懂得給我削個山洞棲身,安頓我的食宿用度,總算對得起我把那靈寶太乙翻天印送你的恩情,看在這點好處上,就讓爺爺留你一命吧。”
黃勇笑道:“那我先在這里謝謝陳女俠不殺之恩了。”
陳茯神輕輕嘆了口氣,擺手道:“你嘴上這么說,心里頭卻在笑話我只能坐在這里空想,我爺爺若是還疼我,這么久沒有我的消息,以他的能耐按說早就該找到這里了,我想他也許真的是把我徹底丟掉了。”
黃勇道:“你總是想著別人對你不好的地方,總覺著所有錯都是別人的,把別人對你的好都看做是理所當然,卻從來不懂得感恩,這樣的思維習慣才是你身上最大的問題。”
“閉嘴!”陳茯神不耐煩的揮揮手,道:“我不需要你的說教,你跟家族里那些棺材板子爬出來的老學究一樣,接受不了新的思潮注定取代玉虛的現實,更不愿意相信天道化形點化眾生的事實,姓黃的,我告訴你,祖師在我心中至高無上,任何人都別想取代他在我心中的地位,雖然你還算不賴,但也不能跟他比!”
“我應該為你這句話感到受寵若驚吧。”黃勇臉上浮現一抹笑意,道:“你剛來那會兒是絕不會把任何人拿來跟他相提并論的。”
“你現在也不能跟他比!”陳茯神起身往山上走,邊走邊回頭兇巴巴沒好氣的說道:“我去瀑布那邊洗澡,你負責放哨,不要讓那個喜歡踩著把十品破劍當個寶到處亂飛的傻逼沖撞到我。”
黃勇一本正經道:“他是凌虛子,輩分上是我師侄,實際上指點我很多念力控物之術,上次沖撞到你在樹叢中如廁,也是為了來指點我的刀法,就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等你爺爺找來的時候也把他饒了吧。”
陳茯神氣的一跺腳,狠狠踩在黃勇的足尖大腳趾頭上,道:“讓你你還敢嘲笑我,踩死你的小人頭。”
黃勇哈哈一笑,道:“你還是趕快去洗澡吧,不用湊到近前來,我都能聞到你身上藥香味道了,雖然我不至于像李鐘葵似的被你的氣味勾搭出食欲來,可你這氣味卻實實在在有些誘人啊。”
陳茯神一縮脖子,皺眉道:“你快別說那個黑袍子了,想起他看人的眼神我就覺著全身不自在,我身上的藥香氣息從很小的時候就有了,小的時候身子骨看著弱,吃了不知道多少天材地寶,都被我的身體煉化吸收掉了,而我的修為卻一直不高,爺爺說我是天道所授的藥人體質,相當于一個人形仙丹,所以會有很多人想吃了我。”
“就因為這個,他才放了那么多法寶在你身上?”
“或許是吧,爺爺說我這樣的體質,除非找到一位天道元祖級別,又不會對我動邪念的強者做丈夫,不然就不適合嫁人,更不許我離開他。”陳茯神道:“我很小的時候就險些被我娘吃掉,連我爹爹和伯伯他們都很難忍下吃掉我的沖動,要不是爺爺護著我,恐怕我早就死掉啦。”
黃勇道:“你把這么重要的秘密告訴給我知道,就不怕我也會跟別人一樣想要把你吃掉嗎?”
陳茯神搖搖頭,道:“你不會的,像你這么驕傲的人怎么會吃別人來提升自己呢?”她說到這里頓住,黯然一嘆,道:“唯一可惜的就是你還不夠強大,根本保護不了我。”
黃勇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抬頭道:“我其實一直都在變強的,也許現在不算很強,但我向你保證,日后我會變的更強的。”
“日后?”陳茯神歪頭看著黃勇,道:“那是什么時候?是不是為了這一天,你們還要再困我十年?”
黃勇沉吟不語,良久忽然抬頭道:“如果你相信我,就留在這里耐心等待,如果你還是愿意去相信那個人,我現在去跟大哥說,放你出去,把你的法寶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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