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尚永遠都是這個派頭,左手托木紋金缽不過小碗規格,右手執大小與雙槌大鼓類同的巨大鐵木魚。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的小說看上去中年許的樣子,壽眉斜飛入鬢如大刀闊斧,眼含慈悲暖意又似春陽。
來到城外,就看見這失蹤日久的大和尚,他鄉遇故知的滋味還不及細細體味,就嗅到了濃濃的功利味道。人是好人,僧是好僧,可惜佛不是好佛,屁股坐歪了,大家終究尿不到一個壺里去。
“泓又大師,您別來無恙啊。”顧天佑以禮相待,道:“一別經年,大師風采非但不減,反而更勝當初,這卻是何道理?”
來者正是泓又大師,他雙掌合十還禮道:“阿彌陀佛,顧施主有禮了,北美一別三年有余,想不到再見面時已經是兩界中人,這震旦元界的元靈充沛,貧僧有幸返老還童了,看樣子這幅臭皮囊還要住世些年頭。”
彼此寒暄幾句,顧天佑一邊將泓又大師往鎮中相讓,一邊開門見山道:“大師久不問世事,忽然跨界造訪必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么事情便請明言吧。”
這大和尚是孫京飛的師父,輩分高過自己,又有素日恩情,很多事情經他說出口來,要比其他人更難以拒絕。如果是奉了孫明申的命而來,有些事情還是先說明白的好,免得一團和氣坐下來,敘了半天舊,情感正融洽的時候再拒絕就難了。
泓又大師道:“往昔與施主結緣時便知施主非凡,如今再見時,施主果然已經成就非凡偉業,顧施主有梟雄手段,更有慈悲心腸,在北美的時候貧僧便看出施主有兼濟天下的胸襟。”
顧天佑擺手笑道:“大師還是別給顧某戴高帽灌迷魂湯了,您是京飛兄的恩師,也是我的前輩,當初在北美的時候若不是您指點迷津,很多事情我都還蒙在鼓里,這份情我還記著呢,咱們自家人,有一說一就好。”
泓又大師點點頭,念了一聲佛號,道:“施主是明白人,那貧僧就開誠布公了。”
“喜馬拉雅山下面的震旦古城已經開啟了,大圣師帶著一干圣賢大德打開了連通兩界的時空通道,下一不地表世界的戰火馬上就要燒到軸心世界來了,貧僧擔心世間從此再無一片凈土,而兩界佛門本是一體,貧僧此番是受邀來到大日龍城,之前剛拜見過彌勒教主,教主與貧僧一樣都不忍見兩界生靈蒙受戰爭涂炭。”
“大師是打算調停兩界紛爭?”顧天佑不客氣的插了一句。
泓又大師搖頭道:“元圣之爭,關乎兩界氣運,眾生存續根基,貧僧何德何能敢言調停,不過是想為天下眾生盡一點綿薄之力罷了。”
顧天佑道:“據我所知,佛門那位釋迦教主似乎與大師所想并不一致。”
泓又大師道:“佛為一教,體存二心,兩位教主的心思的確并不一致,貧僧和彌勒教主更希望看到天下罷兵,兩界和平的局面,今日來此是為尋志同道合者而來。”
顧天佑暗自思忖,佛門兩位教主,釋迦教主與執掌神國的軒轅三圣關系非同一般,所以才會奉劍圣張擘亓之命擒拿川普的義父,那件事的背后隱藏的復雜因果關系無從探究,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釋迦教主與當今神國朝廷是在一個陣營里的。這位泓又大師與彌勒教主似乎是另一派的,暫時聽他這么一說,他們這伙人應該是以主張和平為目的。但實際情況究竟如何卻還不好說,這種局面下想用和平手段來爭取和平,真不亞于癡人說夢。
天道不協,人間難凈,這天下亂局還是遠離微妙。
“大師,我這人腦子笨的很,領悟能力差,聽不懂您這些啞謎,您有什么具體的要求不妨再直接一些。”
泓又沉吟了一會兒,道:“顧施主何必太謙虛,以你的見識豈會不明白貧僧的意思,既然你一定要貧僧自己說出來,那貧僧就直言相告吧。”
“我們有很多人,貧僧今天來到這里是代表了很多人意愿,這當中有神國上層,也有大圣師坐下的猛將嫡系,我們希望你也能加入進來。”泓又索性說的更直接明白:“北方戰場上有我們的人,這個人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
顧天佑輕輕咳嗽一聲,接過話頭道:“實不相瞞,我對你們的事情沒興趣,今天如果是您個人來請我幫忙做一件我能力以內的事情這個沒問題,但也只能局限于跟北方戰事無關的事情,外面的局太大了,我這點本錢根本不夠資格參與,守著圣葉鎮這一隅之地夾縫求存,已經是極限,又怎敢隨便表明立場?”
泓又對顧天佑的說法顯然并不意外,微微一笑,道:“顧施主恐怕還不知道你的大名已經遠播到整個震旦元界了吧?聯邦的元首實驗室有三大得意之作,明光圣鎧,火靈舟和激光圣劍,這當中火靈舟可謂是威名赫赫,結果卻被你手下一個兄弟連破兩艘,據說他當時用的是一柄先天道寶級別的武器?”
“大師說笑了。”顧天佑稍一轉念已想到是辛吉斯那壞娘們兒故意把消息傳出去的,臉上仍不動聲色道:“晚輩聽聞那先天道寶由混沌初開而生,乃是天下至強的法寶,我那兄弟何德何能也配擁有那么重要的法寶?別說他了,就我這還赤手空拳呢,之所以讓他僥幸破了那火靈舟,其實是因為他自身修的便是生死大道,那些亡靈業火對他不起作用而已。”
“原來如此。”泓又大師面含微笑看著顧天佑,道:“既然顧施主這么說了,貧僧便姑且信之。”漫步前驅來到鎮公所中,寒暄落座后才又說道:“傳聞顧施主徒手破了辛吉斯的四寶合一才羅織成的至圣劫雷網,此事也是假的嗎?”
顧天佑眨巴眨巴眼,反問道:“什么叫做四寶合一?”
泓又大師輕輕笑了一聲,幫顧天佑解惑道:“四寶者,雷鵬寶珠,價值五十方上品靈玉的元力池,天樞雷神幡和明光圣鎧,否則以辛吉斯區區藍斗氣的修為,又怎么可能施展出這至圣手段?顧施主該不會以為十一級雷霆禁咒是隨便什么級別的人物都能召喚來的吧?”
這幾件寶物聽著就跟雷系術法有關,雷鵬寶珠多半就是辛吉斯那把魔杖頂端的珠子,看著就不凡,想不到來頭這么大。價值五十方上品靈玉的元力池大概就相當于一個高儲能的電池,而那個天樞雷神幡一聽名頭就是來自神國的頂級法寶,說不定還是靈寶級別的,以辛吉斯那娘們兒的江湖地位,有一兩件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情。
顧天佑道:“這娘們兒不但法寶多,話也夠多的。”
泓又大師道:“不瞞你說,貧僧初次聽聞此事的時候也是覺著不可思議,顧施主的實力提升之快大大出乎了貧僧的意料,然而見了面卻發現,似乎與傳聞中那位以肉身破至圣劫雷網的頂尖巫族邪徒有很大差別,這可真是奇了。”
顧天佑笑道:“大師還不明白嗎?那娘們兒是存心給我制造麻煩,故意夸大了事實而已,其實我不過是有一件威力不錯的雷系靈寶而已,又湊巧剛好克制了她的那幾件寶貝。”
泓又大師道:“前者你那位兄弟剛好克制了人家的火靈舟,現在你又湊巧克制了她的十一級雷系禁咒,這么多巧合湊在了一起,恐怕就很難說是巧合了,顧施主這話說給貧僧聽,貧僧倒是愿意相信故人,但若是丟到震旦元界的修行界去,你覺著會有多少人愿意相信?”
顧天佑苦笑道:“恐怕連半個都不會有。”隨即又道:“看來這一回我是注定要被那娘們兒坑慘了。”
泓又大師道:“所以你也需要一些靠得住的盟友。”
顧天佑道:“這個世界連親爹老子都靠不住,大師難道還指望我去相信誰?”
泓又大師沒有正面回答,卻順著顧天佑的話頭說起在地表世界時候的事情:“記得在北美的時候貧僧曾給你分說過震旦古城與華夏上古文明的關系,當日李陽明遍尋地表世界尋找上古遺跡,而后李天一在北美以巫族邪術制造出生化僵尸大軍,這一切其實都出自你那位親爹老子的意圖。”
“他的意圖?”顧天佑困惑道:“我記得當時你是幫我在試圖阻止李天一的計劃的,大師您到底是哪一頭的?”
泓又大師道:“貧僧對大圣師十分欽佩敬仰,但卻未必贊同他跟我那位恩師的所作所為。”
顧天佑被他勾起了興趣,凝眉道:“您能說具體些嗎?”
“你不問,貧僧也正要說。”泓又接著道:“大圣師借輪回之道留在地表世界數千年卻是另有目的,事實的真相遠比你所知道的要復雜,許多年前發生的那場神巫大戰改變了盤古元界的命運,也催生了震旦元界的誕生,有人為此付出了巨大代價,有人卻背信棄義得到了不該得到的,大圣師與上古巫族關系密切,察覺到了事實的真相后便決定留在了地表世界。”
顧天佑忍不住又問了一句:“您的意思是上古巫族被滅的背后還有隱情,而大圣師留在地表世界的目的就是為了復活上古巫族?”
“具體的說,就是為了復活十二大巫!”泓又道:“從百代輪回中找回繼承了荒古血脈的大巫真身,再尋回隱藏在各地上古遺址中的巫族秘術喚醒他們的血脈,打通兩界之門后,剩下的就是等待他們慢慢恢復實力了。”
“十二大巫,每一個都有成為元圣大尊的潛力。”顧天佑壓下心頭震撼,喃喃自語道:“這位大圣師究竟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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