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巔之上。
兄與弟之間的對決,在宇智波武天用自己最后的瞳術引燃了全身查克拉的極致爆炸中,已徐徐落下帷幕。
宇智波一族的萬花筒瞳術,皆來自于內心的無形渴望。
月讀、天照,映照了宇智波鼬心中的審判與自我毀滅傾向。
天照、加具土命,更是完美體現了宇智波佐助的“兄”、“控”屬性。
神威,映照了宇智波帶土逃離現實,以及對物理空間阻隔的厭棄。
如此種種。
宇智波武天先天體弱,匱乏查克拉量,因而當他開啟萬花筒之后,他的雙瞳中便因他的執念,而覺醒了特殊的瞳術——左眼,是對自身查克拉的絕對掌控,使用任何一種術時,都可以完美使用,不會浪費一絲一毫的查克拉,堪稱超越六道仙人級別的掌控力;右眼,是對查克拉的極限催動,深入到了微觀層次的能量利用,一生二二生三,是解決他自身查克拉量的完美瞳術。
而兩眼瞳術一同使用,便是他直到今天才敢動用的終極之術。
濃烈到了極致的大爆炸,反而失去了聲響,周遭的一切只剩下了寂靜。
許久,許久…
當燦爛殆盡,只留余灰之時,在那片爆炸核心的焦土上,忽而升騰起一團查克拉物質。
查克拉物質明顯由兩股不同性質的查克拉團組成,在相互糾纏之中,一方吞沒了另一方,融合而成了另一種性質的查克拉物質。而最后的這團查克拉物質,漸漸扭曲,改形換狀,竟化作一個模糊的人形。
人形查克拉“看”了“看”自己的兩手,屬于臉孔的位置上,忽然“唰”地打開兩道裂縫,睜出一雙猩紅的眼瞳出來。
看那猩紅瞳眸中倒映的紋路,卻是宇智波武天與宇智波武藏兩人的萬花筒寫輪眼紋路的重合。
永恒萬花筒寫輪眼。
「果然,這才是我的瞳術真正的用法么…雙眼的瞳術,是比擬六道仙人那樣可以打破陰陽界限的瞳術,還是究極版的靈化之術呢,呵呵。」人形查克拉物質中傳遞出精神波動,像是在自言自語,猩紅色的雙瞳顯得極為妖異與刺眼,「雖說就算是這樣的形態,以我的瞳術,也可以做到不讓查克拉有一絲一毫的損耗,但…還是更習慣真實的身軀。」
意念一動,人形查克拉便化作一道白練,轉瞬間離開了這片兄弟相殘的戰場。
冷眼望著遠去的查克拉幻影,武天的意念凝聚在高空。
上次,是第一世的地球。
這次…就是第二世的忍者世界了么。
他心中念道。
上次“夢到”第一世地球的吳天時,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意識到,直到在賽亞人的飛船上“醒來”后,才隱約記起是怎么個情況…便是這樣,事后回憶時也覺得像是一場夢幻。
“我才剛進來,就又弄出這場景,你…就這么的迫不及待么?”武天的意念愈加凝練。
這是他,剛才飛走的人形查克拉宇智波武天也是他;這股他的意念越清晰,飛走的那團人形查克拉、以及周圍的環境,就越模糊;他…就好似是在做一場“清醒夢”。
當他的意念徹底成形后,周圍的環境消失了;不再是忍者世界,而是一片虛無所在。
武天飄浮在此處。
此間,無有上下,無有前后;視線掃蕩,只能隱約看到明滅不定的條條鎖鏈狀的痕跡,在虛空中搖晃。
“呵呵呵呵…因為,就算是我也沒能想到,只是第二次而已,你就可以在置身其間的時候‘醒’過來啊。”
周圍的虛無中,飄來一道四面環繞起伏的聲音。
武天沒有動,動也是徒勞。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自己并沒有能夠主動捕捉到對方的能力。
他平淡道:“這很奇怪么。隨著修行,我已經不知多少年沒有做過夢了。反倒是你,在引導我‘入夢’之前,難道就沒有想過,你做這種違和的事情,會引起我的警覺嗎?”
那聲音停了片刻,之后響起:“因為,卡維希爾就不會警覺。”頓了一會兒,語帶一絲嘲諷,又說道:“他跟你很像,但卻遠遠不如你。卡維希爾…呵呵,天真這個詞用來形容他,簡直是再合適不過了。”
武天聽得出來,這聲音欲言又止,似乎仍有些話不吐不快,但卻不準備繼續說下去。
“有意思,你似乎對我‘詆毀’卡維希爾并不反感啊。”那聲音忽然笑道。
武天平靜道:“我對他并不了解,也算不上朋友,你如何評價他,那是你的事。”
他的目光四處在看,尤其是在觀察虛空中那些明滅不定的鎖鏈。
望向一片片散發著微光的鎖鏈匯聚之處,那里…好像有什么東西被束縛著。
“…而且,就因為我出身他那邊的宇宙,我就天然地必須站在卡維希爾的那邊嗎?”武天略顯冷淡地說。
“可你別忘了,你的家人,朋友,徒弟,都還在他那邊。”那聲音說。
武天的神色分毫未動,說道:“用得著你提醒我嗎?”
那聲音沒動靜了。
正說著,他朝那邊鎖鏈交纏之處飛去。
此處空間,雖然盡是虛無,沒有實際物質,但他的力量還能使用,自然也就可以調動體內的氣來飛行。
飛得漸漸近了…
武天已經能夠看見,那無數明滅的鎖鏈所捆綁著的,隱約是個散發著黯淡微光的人形。
“你最好止步。”聲音又響了起來,依舊是那樣縹緲無蹤,“有些東西,就算是我,也沒有多少‘存貨’。你要是再靠近那東西的話…我說不定會忍不住毀了你哦,要小心。”
武天便停了下來,停駐飄浮在虛空,隔了一段距離,在眺望那捆綁鎖鏈中的黯淡人形。
沉默了一會兒,他忽然扭頭,看向一旁的虛空,其中一條明滅不定的鎖鏈上,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名老婆婆,她身形佝僂,灰白亂發披散,拄著一根拐杖在身前,陰森森地看著武天。
武天取出身上的臟石頭,正要扔還給她。
“你最好帶著它。不然,可是會寸步難行的哦。”老婆婆沙啞道,與一直出現的那聲音極為類似。
武天看了看她,捏著臟石頭,終于還是重新收入褲兜中。
他問道:“你到底是誰?”
老婆婆的聲音像是砂紙在摩擦,陰沉地笑道:“我不是誰。”
這回答很古怪,武天皺了皺眉,沉默片刻,之后又問道:“之前那六個,是怎么死的?”
“該死的。”老婆婆隨口道,回答總看似答非所問。
武天微微瞇眼,冷淡地問:“那我跟孫悟空,就是不該死的?”
“嚯~真是大膽啊,終于說出口了嗎?”老婆婆咂了咂皺巴巴的嘴,嘿嘿地沙啞道,“你就不怕…像那六個一樣,暴露之后,被直接殺掉嗎?”
“那是你動的手?”武天問。
“自有人替我管理。”老婆婆道,也沒在意武天避而不答的反問。她似乎沒有了談興,高深莫測地嘆道:“總以為不說出口就可以藏起來…可是,在擺滿了棋子的棋局上,再怎么隱藏和偽裝,也是無用的呢…”
聲音越來越小,身影也越來越淡,老婆婆在武天眼前淡化,繼而消失不見。
嘩嘩…
鎖鏈明滅不定的聲音,無聲地在這片虛無之處回蕩。
武天原處沉思了許久,最后再一次看向那明滅的鎖鏈所捆綁著的黯淡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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