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6章 又是廣寒宮前
這稀里糊涂都是問了些什么問題！是不是太急功近利了點？想直接就知道事情的真相而不去付出努力，這不是偷懶是什么！
別說恭極老人無法回答周舟這種看起來有些異想天開的問題，就算能回答，恐怕也會被周舟那種隨意的態度堵的不想回答。
鴻鈞道祖是不是最后的大反派？
這種事純粹是看多了或者內心太過陰暗，套路的痕跡如此明顯…
不過恭極老人還是開口說了些什么，這些話讓周舟陷入了思索。
先不說周舟在天河上突然遇到了恭極老人，這位當年的啟蒙老師又給他解答了諸多疑惑，也帶著他走出了心中困境。
就說把碧霄和夏薇急的吧…
好端端的在天河上走著，跳上了一只小船，轉眼就沒了影子。
碧霄和夏薇沖到周舟消失的地方一陣搜查，沒有察覺到半點挪移陣法的痕跡，也沒感受到任何氣息波動。
就是如此詭異。
而不多時，周舟的身影出現在了天河河面上，乘著一葉扁舟，負手俯仰天地，就這么光明正大的飄回了碧霄和夏薇面前。
就如同之前消失時一樣，出現也是如此詭異…
“弟！”碧霄直接喊了聲，把周舟從思索中喚醒。
周舟抬頭看向了離著越來越近的岸邊，笑著跳了起來，腳下的小船化作一攤江水回歸了天河。
“你怎么了？剛才發生了何事？”
“啊，沒事，”周舟雖然不想對這兩個女子撒謊，但還是說了句：“偶有所得罷了。”
碧霄和夏薇自然是有些不信，但周舟既然不說，而且平安歸來，她們也沒多問什么。
個人都有個人的際遇，倒是不能強求周舟講出他的經歷。
“走吧，我們去太陰星上逛逛，”周舟似乎心情完成了一百八十度翻轉。
片刻之前，他還是有點不知該如何的茫然，像是在走在回家路上的游子突然失去方向一般，惶恐不安、雙眼無神。
可現在，他整個人的精氣神像是換了一個人，那種瀟灑飄逸的模樣再次回來了。
道心比之前更加堅定——這種事也是對道心的一種磨難，周舟能走出來，道心自然會變得更加堅定，不會再被這種事所困擾。
不管最后是誰毀滅天地，有幾件事是周舟所不能改變的：
自己只能通過提升實力來提升自己在劫難中活下去的概率，不能依靠其他人；
不管師父要去做什么，師父都是自己的師父，自己需聽命，也需按照自身而活；
劫難似乎幾就在前面不遠，留給自己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功德、氣運、通天之路…
這是恭極老人給他講述的提升實力的捷徑，也是周舟此時唯一的選擇。
算計西游，則成為了不得不進行下去的大事。
“姐，”周舟看著碧霄，欲言又止。
恭極老人和三霄之間有種類似于父女之情的深厚感情在，若非老人不讓暴露他的行蹤，他真的很想和姐姐分享下見到老人的喜悅。
原本還以為恭極老人的身份是什么謎題，但沒想到老人自己就說了出來。
仔細思索，在周舟剛到洪荒時，恭極老人所做的那些事…
直接將一片青崖絕壁在洪荒世界隱去而天道尋找不得，這是其一。
想送周舟直接回到后世，但卻被天道阻于混沌之中，這是其二。
還有那句‘圣人曾經欠他人情’、半句‘天道要拿我’等等話語，這是其三。
種種跡象表明，恭極老人不是普通的洪荒大能，肯定身懷驚天秘密的那種。沒想到，竟然會是道祖合道前的一縷化身，按照恭極老人來講，算是鴻鈞道祖合道之后唯一的理性。
而鴻鈞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否已經羽化歸去？
這位算是在洪荒遠古的修道者領袖人物，合道之后竟然落得如此下場…
這說不上對錯，也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畢竟修為遠遠沒有到鴻鈞道祖的高度，周舟根本無法看到鴻鈞道祖所看到的世界。
或許是條條大道終歸一處什么的，也不一定。
“姐，”周舟問，“咱們什么時候去看看云霄姐姐？”問的卻是十分隨意。
碧霄愣了下，隨后嘴角露出了溫柔的微笑，輕輕點頭：“聽你安排就好，只是那位二師伯看我們三姐妹想必是恨之入骨，說不得會把你牽連進去。”
“放心吧，他們暫時不在。”
周舟輕輕的嘆了口氣。
六位圣人盡皆消失在洪荒之地，恭極老人故而敢直接出現在了天庭；但老人剛才離開的時候也說要趕去某個地方。
某個地方？哪？
可是女媧娘娘所在的那個奇異之地？各種道都不顯之地？
若真是如此，那六位圣人到底是要做什么？女媧娘娘難道是在鎮壓什么？
再說，恭極老人過去的話，不會被六圣直接摁住嗎？
周舟心中泛起了些許惆悵的思緒，不斷胡思亂想…但也只能是胡思亂想，圣人們博弈的高度遠不是他能企及的。
現在他能想的，只是在洪荒中去完成他應該完成的事。
不管如何，他總歸是要去將他已經布局的事做完；只是沒有去兜率宮中，反而是朝著太陰星而去。
月桂樹下的伊人依靠在門扉上，朝著他們三人眺望，看那越來越短的距離，伊人嘴角露出了些許輕笑，在那靜靜等待著。
若無郎情妾意，不如飲酒做歌。
倘若有君為伴，樂比瑤池仙宴。
那瑤池中正在蟠桃盛宴，天庭極力招待觀音大士，但玉帝下令讓嫦娥仙子獻舞，嫦娥仙子卻絲毫不為所動，這就多少有點抗旨不尊了。
可誰不知道嫦娥仙子本就是高冷素清，根本不理會旁人的話語？
莫說是玉帝，就算是兜率宮中的老君突然變了性子想看嫦娥跳一曲，恐怕她都不會回應。
此生，舞一人足夠了。
到了月宮之前，周舟對站在門口的姮娥點頭輕笑，道一句：“沒什么去處了，過來打擾你了嗎？”
姮娥輕輕搖頭，嘴角露出了些微笑，向前對碧霄與夏薇仙子互相見禮。
姮娥說：“周君進去歇息嗎？”
她自然是通過月關看到了周舟那失魂落魄的模樣；周舟卻搖搖頭，指了指原本的位置，就在宮門前，“還是在這吧，這里風景不錯，也沒什么墻壁阻攔。”
姮娥目光雖然有些黯淡，但還是溫柔的應答了一句。
縱使廣寒宮中有洪荒所有的美景，縱使廣寒宮中有三界第一的美人，卻總有人不想進去。
周舟就是如此。
他怕看到滿園春色，怕看到姮娥那期盼的眼神，怕自己不知該如何拒絕。
擺了張四方小桌，拿了四個蒲團，周舟直接盤腿坐下，面朝著天庭的方向，碧霄、夏薇、姮娥都是跪坐，姿勢各有各的優美，讓在一旁欣賞的周舟各種點頭。
“弟你笑什么？”
“看你們三位美人啊，”周舟拿出酒壺、酒杯和些瓜果，“記得那日老君曾囑咐過我，想要在極東之地活命，你們三位必須有一人在我身旁。那此，多虧了姮娥仙子，大恩不言謝，敬仙子一杯。”
姮娥端起酒杯和周舟碰了下，用衣袖沿著嘴角，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動作的優雅，讓旁邊的夏薇模仿了幾次，總是感覺不得要領。
姮娥溫柔的注視著周舟，道：“還沒長生嗎？”卻是根本沒在周舟的話題上繼續下去。
有什么好繼續的？她并不覺得那是什么功勞，純粹是不想看周舟殞命，就拼死一戰罷了。
周舟道：“差一點，應該快了。”
“米凱爾妹妹沒跟在你身邊嗎？”姮娥看了眼周舟的曲元袋，“這倒是少見的很，你竟然能離開她身邊。”
“這，”周舟訕笑著，“孩子長大了總歸是要放出去讓他自己飛，我也不是真的有天使依賴癥。”
碧霄嗤的一笑：“怎么沒有？我看還是病的不輕咧。”
周舟頓時滿目幽怨，有個開始喜歡拆自己臺的干姐姐到底是什么樣的體驗！
他們四個在這里歡聲笑語、一男三女，并未隱藏行蹤，不知被多少人在遠處羨慕。
瑤池中的話題也開始悄悄的圍繞這廣寒宮之前的小聚展開，都在說周舟如何如何好運，當真是那開天辟地之后第一桃花運的人物。
憑桃花運也能被當成一號人物，周舟也是沒誰了。
他們四個坦坦蕩蕩，不隱藏身影也沒什么，而且只是飲酒作樂，什么正事都沒談。
玉兔歡快的跑來跑去，在廣寒宮中準備了一些下酒菜，這樣一來倒也有宴會的意思了。
“周君，天庭總歸不是久留之地，”姮娥又在邀請，“不如就在廣寒宮中小住。”
周舟稍微思索，點頭答應了下來，但說要在外面結個草廬小住。還說：“這廣寒宮都是你的閨閣，我進去怕是不妥。”
“沒什么不妥的，”姮娥的目光灼灼有些逼人。
周大俠頓時摸摸鼻尖，有點慫了。
鐺！鐺！
旁邊又傳來了熟悉的敲打聲，那是在砍月桂樹的吳剛；只是和之前一樣，周舟并未多問關于吳剛的事。
似乎就算問了，姮娥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那是另一件隱秘了。
隱秘…
“唉，”周舟突然有些感慨，“這洪荒天地、三界蕓蕓眾生、開天辟地至今，到底有多少隱秘不為人知，又有多少人和物被埋沒在了這片天地間。”
碧霄取笑道：“弟，你這怎么突然開始感念天地了？”
“自然是數不清的吧，”夏薇仙子有些不以為然的說著，“若是什么都那么容易說清，這個天地豈不是太簡單了？”
“你們說，”周舟低聲問，“如果有一日這天地不復存在，這些隱秘是否還有機會大白于天下？”
姮娥自然是搖頭，“恐怕很難。”
碧霄輕笑道：“你今日這是怎么了？先是失魂落魄，又是在那天河邊上自己獨行，到現在又開始胡言亂語了。”
“有些心事罷了，”周舟灑然而笑，舉起酒杯，“來，喝酒吧，得過且過又能如何？”
三個美麗的女仙同時舉杯，和周舟一飲而盡。
讓這三位陪酒，周舟的這個座位，怕是玉帝拿那至高無上的寶座都是換不過去的吧。
那瑤池盛宴的些許風頭似乎都被這邊的小宴分走了許多，那位一直不被人看清模樣的王母娘娘，似乎也朝著這邊看了許久。
但許久之后，并未有半點表示，繼續在那飲酒作樂。
蟠桃盛宴進行的同時，還有幾件事也在同時進行——觀音大士與諸位神仙論道，這算是佛門和天庭正式的交流。
兜率宮中爐火正旺盛，兩個童子滿頭大汗的揮舞寶扇，里面不斷傳出慘叫聲。
洪荒，東勝神州，一條條如同商船的大型艦船靠岸，但踏上洪荒四大部洲之東洲的卻是從遙遠東方而來的客人…
“咱們什么時候去看我姐姐？”碧霄問周舟，似乎也有些迫切。
周舟想了想，“再過一個半月吧，在這里看場戲就過去。”
所謂的看戲，自然就是西游前期的小高潮——大鬧天宮了。
既然是老君已經出手，周舟也不好插手大鬧天宮之事，但他還是想試試，看自己能不能再找到機會和孫悟空過招。
應是可以的吧，孫悟空在天庭大打出手，身為天庭將領的周舟出手也是合情合理。
“周君當真不進去嗎？”姮娥輕聲問。
似乎那兩扇宮門之后就是新的世界一般…也確實，若是周舟進了廣寒宮，姮娥的名節自然不用多想，肯定是沒了的。
但姮娥似乎也在期盼如此，倒是不好說她到底是如何想的。
“等諸事平定了，不如再喊上些朋友，和仙子飲酒論道。”周舟也只能如此說。
姮娥并未有太明顯的失落，端起酒杯敬了周舟一杯。
推杯換盞，不覺已是半日；姮娥獻舞，驚艷了不知多少神仙大能。
他們就在廣寒宮之前悠然作樂，直到第四十九日時，兜率宮掀起了熊熊火光，又有那如同石破天驚一般的一聲怒吼，天庭之中有一道道火光墜向了地面。
孫悟空，踹翻了八卦爐，傾倒出滾滾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