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學會了六禁鎖神之后,不斷給別人施展,這法術的效果也很是不錯,幫了他許多。
但那是看別人被封禁,自己被套上了十八道真元枷鎖,那又是何等的凄慘…眼前一黑,就沒了知覺,自己身體被人怎么了都不知曉。
靈識被關在了靈臺之中,想要沖出去都是陷入那絕對的黑暗中,當真是讓人心中驚恐不已。
不過周舟也不擔心,因為施展出這六禁鎖神的也就少數幾人,若是遇到敵人,米凱爾自然會出面解決。
迷之自信。
他身上的真元枷鎖被扯掉了一根,那感覺,就跟他原本被帶著頭套,此時被人將頭套摘下去了一樣。
被捆了,雙手被束縛在背后,他也被捆在了一張木椅上,身上的繩索纏繞了一圈又一圈。這繩索不是凡物,上面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周舟感覺自己體內的真元都懶洋洋的,靈識也都被關在了體內,無法對外延展。
腰間的曲元袋竟然被貼了一張黃紙符,周舟竟然無法‘看到’自己曲元袋中的情形。
不過好在,他還能通過心底感覺到米凱爾的存在,并沒有什么異樣。
“哼。”一聲輕哼在耳旁傳來。
周舟無奈道:“玫畫師叔,你這是要作何?”
聲音在他身后傳來,帶著些輕嘆:“某個沒良心的記名弟子回來這么久,都不說過來看看我這人老珠黃的師叔,我又能如何?當然是請你過來吃頓宴席了。”
椅子帶著周舟騰空轉了半圈,讓周舟看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
玫畫側躺在榻,那慵懶的風情,被露著胸前雪白肌膚的紗裙演繹到了‘少兒不宜’的地步。嬌媚的鳳眼中略帶戲謔,那高挺的鼻梁后,傳來了又一聲冷哼:“你還真是不改那副偽君子的做派。”
偽君子?
哦,是在說周舟微微閉眼、身體坐直,那滿臉大義凌然的模樣吧。
但周舟不露出這表情還要如何?做一副豬哥相?暈,不過是若隱若現,咱又不是沒見過世面!
“師叔,為何要困縛于我?”周舟很是疑惑不解地問。
“你將我燕兒妹妹拐去哪兒了?”玫畫嘴角微微張開,那朱唇如同晶瑩剔透的果肉般。
周舟咳了聲,低頭道:“她在家侍奉母親,給父親守墓,我過兩年再去接她回來。”
“當真不是為了和那東方羽兒發展私情,而將我那苦命的妹妹扔在外面?”
“怎么可能,”周舟隨口回了句,“我就算是發展私情,也是要發展米凱爾不是…咳,那個,師叔你能不能先把我解開,不然米凱爾突然出來的話,我也不會保證…”
“你竟還威脅我?”
玫畫在榻上坐了起來,衣袖飄舞,頓時帶起了陣陣脂粉的香味。“我已經用靈符隔絕了你的曲元袋,外面發生什么,她必然不會知道。”
說著,她臉上還有些許傲意,“就憑你自己在草廬旁布置的那幾個粗鄙的陣法,還想阻攔我嗎?”
周舟訕笑了聲:“自然是阻攔不住的,玫畫師叔可是陣法的大家。”
玫畫頓時笑瞇了眼,又道:“那你還不快快拜師?我不做你修行的師父,教你陣法和煉丹如何?”
“不是都說了,一徒不侍二師。”周舟略帶無奈,這玫畫師叔怎么到現在還不放棄。
玫畫冷哼道:“你到底是真有師父還是假有師父!”
“真有!”
“那姓誰名誰、修為如何、何等的面貌?”玫畫一連問了三聲。
早知道這樣,自己就不把那些字跡擦了,讓玫畫過去看一眼也就算了。周舟郁悶道:“我怕說出來嚇著你,還是算了。玫畫師叔…玫畫,你給我解開吧。”
“除非是你拜我做師父。”
“那就捆著吧。”
“你!”玫畫也是氣急,隨手招出了自己常用的法寶紅鞭,就要對著周舟當頭劈下。
我去,這是真要皮鞭辣油老虎凳的節奏?
這種小事也不能喊天使妹子出來幫忙吧,影響她力量突破就不好了。
呃,為什么有種‘女王大人’的即視感…
眼看這玫畫真的要打,雖然被鞭子抽一下沒什么事,但這個性質可是很嚴重的!
不管玫畫是不是真的‘女王’,他周舟可不是‘大寫的哀木’!
心念轉動,在玫畫揚手的時候,脫口喊了聲:“東方!”
玫畫動作微微頓住,而一旁的門后傳來了輕笑聲:“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的?”言語間,東方羽兒轉了出來,對著周舟眨了眨眼。
周舟一瞪眼:我怎么知道你在這!
于是,他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師叔,就給他解開吧。”羽兒心疼地說了句。
“你是如何暴露的?”
玫畫也是一臉不解,隨手將束縛周舟的法寶收了,還有那道靈符一并也摘去了。“還是說,你們兩個心有默契?哼!”
周舟忙道:“什么跟什么,我情急之下隨便喊的。”
東方羽兒臉蛋微紅,支支吾吾地不說什么。
這里自然是玫畫的閣樓閨房,玫畫一臉被掃興的模樣,拂袖而去,“過來入宴吧,妍兮和她師父宴請你,偏偏選了我這。當真是!”
周舟靈識得自由,在閣樓中一掃,自然就看到了妍兮和她師父正在樓下坐著,有幾個藥谷弟子正在忙碌走動,端上了各類美食。
請客吃飯早說啊!自己肯定不說二話的過來啊,搞的這么復雜做什么。
羽兒在他身旁道:“其實是妍兮的師父說起了那日的事,玫畫師叔說的宴請你以作答謝…”
玫畫一回頭,鳳目在東方羽兒身上掃過,羽兒略微低頭,卻是不敢對視。
這歸青女魔頭的威懾力竟然恐怖至斯!玄清大小姐的氣場都被壓下去了!
周舟心頭各種感慨。
入席,幾人都互相打了個招呼,都還是很客氣的。
看妍兮此時的狀態,面容冷漠、面色有些陰郁,但目光卻有了神色…不管這神色,是復仇之火還是其他,她總歸是有了些活力。
玫畫這個此地主人舉杯,周舟放下筷子相迎,三位女修士作陪。
“妍兮這次,還是多虧你開導了。”玫畫淡淡地說了句。
周舟笑的有些勉強,說實話,他對此事確實是沒太多感覺,純粹是不想看妍兮就這么度過幾百年的壽命,痛苦的化作一副白骨。
若是如此,不如讓她的痛苦轉嫁給那些為惡的惡人。
“羽兒,你吃飯的時候面紗也不摘下嗎?”玫畫問。
東方羽兒眨眨眼,看了眼在座的四人,道:“只有他一個男子,我摘下也是沒事的。”
她將面紗取了,動作那般輕松隨意,像是給一塊寶玉拿去了外面的那層遮掩的灰布,席間也因此柔光閃爍。
玫畫心道:難怪看她眉角、雙目、脖頸都是這般美麗,容貌當真是天姿國色。
這五官晶瑩剔透,淺薄的嘴唇、小巧的鼻尖,在那東方美人的瓜子臉上,搭配到了完美的地步。肌膚晶瑩剔透,美眸顧盼琉璃,哪個男兒不喜歡、哪個英雄不疼愛?
可…玫畫看了眼悶頭大吃的周舟,一根筷子就砸了過去。
“你當真是個榆木腦袋,不知道稱贊人羽兒幾句!”
周舟抬頭看了兩眼,由衷地稱贊道:“在容貌方面,東方算是唯一能夠和米凱爾抗衡的存在了,來,我敬你一杯!”
羽兒哭笑不得,這有什么好敬的。
不過看周舟那吃東西明顯噎到了的模樣,她也就端起酒杯,盈盈地和他一碰。
玫畫板著臉,聲音漸冷:“你如此說,那就是…我不如你那護道者的容顏了?”
周舟認真地放下筷子,鄭重地點頭‘嗯’了聲,然后迅速舉起雙手護住自己臉面的動作。
正要甩出另一支筷子的玫畫氣的直翻白眼,別過身,索性不去看周舟和東方羽兒。
妍兮也不動筷子,只是在那坐著,席間開口說話,也只是一句:“你所說的枯木生花訣我看了,不知我是該金丹解封之后再修行,還是現在就開始修行?”
“這個,遵循你師父的意見吧還是。”周舟隨口回了句。
他是太清弟子,歸青之法也就學了個蘊養正氣的法門,做出了‘正邪’太極圖,其他也只是粗略地看過,如何能懂其中真意。
“我想聽你的意見。”妍兮皺眉問著,“你之前曾說我可修行,莫非是誆我?”
周舟看了眼她師父,發現那道姑輕笑著點頭,耳旁響起了一段傳密聲…
“咳,”周舟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本門枯木訣有三套,枯木逢春、枯木開花,還有成仙之后方可修行的枯木本訣。前兩者,只是根據男女修士體質不同而做了不同修改,都是此法訣的基礎。”
“我是問你,我是該現在修行還是等金丹恢復之后修行?”
“當然是現在修行了,”周舟說的很是自信,“你現在正好是干枯的狀態,此法訣所取的乃是物極必反、陰陽倒轉之意,你此時修行事半功倍。”
當然自信,這可是那位道姑親口說的。不過那句‘物極必反、陰陽倒轉’,還是他隨口加上去的。
結果,妍兮像是只聽到了這八個字,低聲喃喃著:“物極必反…陰陽倒轉…”
周舟見狀趕緊低頭吃飯,凡事點到即止就可,若是真深扒的話,他怎么知道這話是什么意思!
門外傳來了一聲奶聲奶氣地嬌喝:“好呀你們,偷擺宴席也不通知咱一聲!小輩討打!”
小祖師大駕光臨,席間一陣雞飛狗跳。
周舟端著碗:“講點道理啊,宴席又不是我開的!”
“我打!打打打!啊嗚!”
“住口!不然不讓你見米凱爾了!”
“哼,臭小輩!”
午宴直接吃到了夜間,周舟此時正心滿意足地行走在青山綠水間,朝著歸青的主峰行走著。
之前他問玫畫,儲物法寶上的禁制都有那些,該如何解。玫畫沒好氣地嗆了他兩聲,讓他自己去找歸梧的師父請教。
二代仙人大多忙著修行,不教徒、不授課,三代門人中,陣法和丹藥之道無出玫畫其右者,但煉器禁制,玫畫也只研究過皮毛,悟出了‘六禁鎖神’,其他都不擅長的。
歸梧的師父,好像是叫歸二七,這名字就是如此的任性隨意。
要去找這位煉器大師,周舟只能先去找歸梧,然后由他引薦了。
行到了主峰下,掠空而上,在道藏洞中找到了正一臉費解坐在角落中的歸梧。
莫忘了第一次遇到歸梧,就是在這道藏洞中。別看歸梧長成了那樣,他可是勤學好問的很,道藏萬卷據說都已經吃透了十之七八。
長成那樣…長成哪樣?不就是壯了點,鬧哪樣。
“二師兄。”周舟喊了句。
“周舟?呃,周師弟?”
歸梧在地上爬了起來,似乎動作有些不太靈便,腰間用不上力道。
看這個壯漢扶著腰皺眉的表情,周舟問:“你怎么了?”
“沒事,上次留下些傷還沒好利索,腰疼啊。”
周舟隨手放出了一股水元,包裹住了歸梧的粗腰,道:“可有作用?”
“嘶,感覺清清涼涼的,有點舒服。”歸梧笑著擺擺手,雙手撐在腰間,微微扭著粗腰,“別聽,感覺果然舒服很多。”
周舟笑著搖頭,保持著水元給他療傷,開口道:“我想學些破解禁制的法門,想找尊師請教下。”
“找我師父?學本事?”歸梧頓時面露難色。
周舟總不能將那幾個儲物法寶拿出來,問歸梧或者玫畫如何打開吧?
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于漁,他也想在這段修行的時日,學習下破解禁制、簡單禁制的辦法,陣法他已經學了皮毛,足夠施展太清殺陣就可。禁制他也是如此,想找個前輩討教下,能夠解儲物法寶的禁制就好。
按理說,這應該不是什么難事,可歸梧卻吞吞吐吐地說了幾句。
“那個…若是真找我師父學本事,你可要…”
“準備禮物嗎?”周舟納悶地問了句,隨之笑道:“這無妨的。”
“那倒不是,我師父擅長煉器,寶物還是不缺的,就是這脾氣…很是古怪。”
“如何說?”
“我明說了吧,”歸梧嘆了口氣,“你看我每日都在這里找些煉器的法門研究,因為我師父大多只是告訴我去做什么,從不告我如何去做。平日的時候,我就算是親傳弟子,也都只能在師父在外院講課的時候,才能問幾個煉器的問題。”
還有這種師父呢?
周舟立刻萌生退意:“那門中還有其他擅長煉器的師叔師伯嗎?”
“有,不過可能本事都還不如我。”
“那不如二師兄你教我吧。”周舟笑著喊了句。
“這個…”歸梧苦笑道:“我師父說我道行太淺,教人就會誤人子弟。”
這下,周舟也是有些撓頭了。
“哎!”歸梧一拍自己的后腦勺,“不如,咱們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