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幾人都上了渡天舟后,護國公楊素立刻是以道術催動這一件上品飛行法器,就見這渡天舟上靈光一閃,便是飛速而出,只是眨眼之間,就已經飛出京都范圍。
“不愧是上品飛行法器,好快的速度!”這時候紅顏閣小紅衣驚呼一聲,剛說完,周圍的罡風就猛的襲來,當下眾人心中一驚,不過很快楊素一揮手,渡天舟上涌出一股氣場,形成一個保護罩,將周圍的罡風擋在外面。
就見這渡天舟越飛越高,片刻之間,京都已經是看不到了,周圍都是云霧彌漫,渡天舟快速穿梭,如游蕩星空云海的飛魚。
“此去景國虛冥山界需六個時辰,切記不可離開渡天舟,在萬丈高空一旦脫離渡天舟上守護真炁的保護,以你們的修為,怕是立刻就會給罡風寒氣給凍死。”楊素說完,便盤坐在舟尾一個蒲團上,閉目修煉,同時操控渡天舟。
六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林微等人各自占據一個區域,那青云宗的李天宇和韓雪立刻就開始修煉,一看就是那種抓緊一切時間修煉的修煉狂人。
林豐則是過來纏著林微問了許多如何修煉飛騰真炁的經驗,功法是各家所藏,自然不便透露,不過墨山劍宗也有專門修煉飛騰真炁的功法,林微只是講了一些他在修煉上的重點,林豐便回去修煉。
顯然這林豐更喜歡修煉,其他人諸如李天宇和韓雪修煉,只是為了境界而修煉,而林豐卻是喜歡這個過程,而且樂此不疲。
打發走喜歡問問題的林豐,林微也懶得修煉,畢竟他修煉喜歡安靜一個人,因為要借助天地奇木,而現在明顯不適合。
那么,林微不修煉。就開始欣賞風景。
此處離地萬丈,周圍都是云海,頭頂則是清澈無比的星空,一輪銀月如玉盤懸天。風景獨特,這是平常時候見不到的,林微仰頭望天,一時間竟然是沉浸其中,想著這時候若是有一壺美酒。一個知己,賞月談心,那是何等的妙哉。
便在這時,一個聲音在林微耳邊響起:“林大人,好興致啊。”
低頭一看,身著紅衣的小紅衣仙子顧盼生輝,正用一雙美目看著自己。不得不說,雖然這小紅衣帶著面紗,但光是那身段和妙音,就讓人浮想聯翩。可以說任何正常的男人,都會覺得賞心悅目。
林微也不例外,不過林微覺得自己和紅衣閣,以及小紅衣都沒有什么交情,對方故意攀談,必有所圖。
所以林微留了心眼,表面上卻是平淡無比,道:“此情此景,星月當空,若不欣賞一番。豈不可惜?只可惜,少了玉杯美酒。”
小紅衣嫣然一笑:“林大人說的是,如此美景,怎能少了美酒。”
說著。竟然是一抖芊細手腕,她的手臂白嫩修長,手腕上帶著一個銀色鐲子,上面有篆文法咒,靈光一閃,妙手一揮。面前竟然已經多了一壺酒,兩盞翠玉杯,
“乾坤手鐲!”林微眼睛一亮,想不到這女子手腕上看似尋常的飾物竟是一個儲物法器,和這個小紅衣比起來,林微感覺自己就是一個鄉巴佬,手里也只有一個普普通通的乾坤袋而已,這東西比人家的乾坤手鐲可就差遠了。
“林大人,可否賞光喝一杯!”小紅衣將一盞玉杯斟滿美酒,雙手遞向林微。
明月之下,酒香人美,當真是讓人難忘,那撲鼻的酒香以及這邊的對話,也讓周圍李天宇、林豐和韓雪都從修煉中醒來,睜開眼睛看著。
“好香的酒,應該是梨村佳釀!”林豐聳了聳鼻子,舔了舔嘴唇,那是肚中酒蟲翻涌,卻是怎么都沒法子靜下心修煉了。
林豐這人性子直,也很光棍,更是沒皮沒臉,想喝酒,就討要,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
“那個林兄弟,小紅衣仙子,這酒不錯,我也討一杯如何?”林豐說話間已經是湊了上來。
“林豐大哥要討酒喝,小妹如何能不給?”小紅衣嫣然一笑,竟是又取出一盞玉杯,給林豐也斟滿。
林微哈哈一笑,將手中美酒一飲而盡,當下是妙不可言。這梨村佳釀可是吳國酒中之王,更是皇城貢品,別說凡人,就是一般的宗門修士都弄不倒,說實話,林微也是久聞其名,還從沒有喝過。
“好酒!”林微喝完一杯,贊嘆一聲。
“林大人喜歡就好!”小紅衣又給林微倒了一杯。
現在傻子都能看出來,小紅衣是在示好林微,那邊林豐也喝完了,卻不見小紅衣招呼。林豐倒是沒覺得如何,那邊李天宇卻是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吳國道門中人,都知青云宗第一天才修士李天宇鐘情于紅顏閣小紅衣仙子,此乃眾人皆知之事,許多人更是將兩人看做天造地設的一對。李天宇自己也是這樣認為,沒想此刻小紅衣卻對那林微如此示好,更是親自斟酒,心中已經是燃氣滔天怒火,對林微的敵意也是增加了許多。
同時青云宗的韓雪性子淡漠,除了修煉之外,沒什么事能讓她在意,不過此刻這般情景也是讓她關注,與已經掉落坑中的李天宇不同,韓雪明顯看出了小紅衣的一絲故意。
似乎,她是在故意做給李天宇瞧的。
終于李天宇怒到頂點,也不修煉了,起身走了過來,看向林微道:“林微林大人,久聞你文采無雙,更是編撰傳世奇書《陰山經》,還破天湖棋局,可謂是詩書棋藝無一不精,我有一首詩,不知林大人可否指點一二?”
李天宇突然說話,讓幾人都是一愣,林豐沒心沒肺的道:“李天宇,你啥時候也開始舞文弄墨了?”
李天宇氣結,沒理林豐,他這番過來自然是為了刁難林微,但他清楚修為上,他勝算不大,雖說他有自信,但馬上要去逆仙宗奪取修為。這時候顯然是要保存實力。而林天宇也是聰明無比,他知道林微的文采不錯,那便從這一點下手,若能打擊到林微。也算是讓對方在小紅衣面前丟了面子,自己心中這一口惡氣也能舒緩一些。
沒有理會林豐,李天宇直接盯著林微道:“林大人,如何?”
林微看出李天宇的敵意,又看了看那邊小紅衣。當下心中有了明悟。
靠,自己估摸是被這女人給耍了,李天宇對她有想法,林微也清楚,她這般討好自己肯定目的不純,至少是會讓李天宇吃醋,她肯定是故意的。這李天宇跑來要品鑒什么詩文,哄鬼啊?這明顯是在找茬的,偏偏這女人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要么說。女人啊,還是別招惹比較好。
自己不過是喝了你一杯酒,就被拉出來當擋箭牌,這活兒,冤啊。
不過眼下林微也不好說什么,況且他也不怕李天宇,于是道:“品鑒詩文,也符合當下景色,好啊,請李兄講來。”
李天宇冷笑一聲。暗道上鉤了,當下便道:“那我便說了,這詩為: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又疑瑤臺境。飛在青云端。”
詩文一處,似乎是引動了某種氣息,有圣意,周圍的云海竟然是蕩漾波蘭,頭頂明月更是幸喜一般,透出絲絲光暈。
林微一愣。暗道好詩,契合此境,而且極有深意。不過李天宇有這么高的文采嗎?林微還真沒看出來,這詩文,怕至少是以文入道的文人,甚至是文圣才能寫得出的。
一旁小紅衣也是目露驚訝之色,細細品味,連連點頭,那邊韓雪也是目露精光,不過林豐是大老粗,一臉懵逼,不知所言何物。
“好詩,意境極佳,又帶深意,更有壯志!”林微也是不吝贊美。
李天宇得意一笑,暗道廢話,這是他一次跟師尊李云潛見以為同為李姓文圣時,那位李姓文圣所作之詩。
文圣之詩,還能有不好的?
不過這事別人不知,李天宇就打算借著詩,打擊林微,讓林微丟臉。
當下道:“林大人覺得好?我覺得卻一般,肯定遠不如林大人的文采,不如林大人你也做一首詩詞,當然,林大人文采出眾,所作之詩詞定然遠超我這一首。”
林微還沒說話,那邊小紅衣已經是聽出李天宇的意思,這時候李天宇繼續道:“當然,若是林大人你做不出,便是沽名釣譽,說明你文采也不過如此,甚至有傳言說你那《陰山經》是抄襲得來的,怕是也可能是真的。”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就是林豐也聽出了當中的敵意,當下起身道:“李天宇,你這是做什么?故意找茬嗎?”
“這事和你沒關系!”李天宇不理林豐,只是眼睛直勾勾盯著林微,逼他就范。
小紅衣沒有說話,也是看向林微,而韓雪則是眉頭一皺,看向李天宇。
一時間,周圍安靜的落針可聞,這邊情況,連坐在舟尾的護國公楊素也是注意到了,不過他沒有干涉,而是投過目光,看林微會如何說。
林微環顧一周,神色淡然,卻是伸手將一杯美酒拿起,然后起身走到舟前,一手負在身后,一手持杯在前,抬頭望月。
“林微,做不出便是做不出,你便承認罷了。”李天宇自覺勝券在握,畢竟林微文采再高,能高得過文圣?
便在這時,林微開口道:“明月幾時有…”
眾人皆愣,沒想到林微真的在作詞,而且頭一句就讓人汗毛一立,而緊接著,林微第二句就來了。
“把酒問青天。”
小紅衣妙目驚駭,看向林微,韓雪也是一個表情,而李天宇卻是目瞪口呆,一臉不信。
林微此刻聲音提高一倍,如帶著一股威壓,掃蕩云海星空:“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啪的一聲!
就連林豐也是目瞪口呆,他雖然聽不出好壞,但林微這幾句詞,讓他心胸激蕩,竟然是失手將手中玉杯給捏碎。
林微的聲音如海濤波浪,一浪賽過一浪。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越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小紅衣起身,韓雪起身,李天宇張口結舌,就連護國公楊素也是瞪眼側耳,聽林微這最后一句。
林微將杯子之酒一飲而盡,然后緩聲道:“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