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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圣技·大十字

  震天響的呼喝聲中,大帝之軍勢挾驚天動地之勢沖了過來。

  這一幕震撼了場外的每一個人,即便是被黎恩干擾,看不真切,聽不清楚的無知群眾們也感受到了一種靈魂上的顫栗。

  如果說“萬神劫”是天威煌煌,那么大帝之軍勢就是軍威浩蕩,兩者并無實質上的分別,都讓人覺得無比的渺小,生不出想抗衡的心思。

  不僅是山上,山外用各種特殊方法觀戰的人也是一樣。

  “始源之地”,原初之蛇出聲感嘆:“無論看多少次都覺得人之子很奇妙,可能為善,也可能為惡,可能做出這樣的壯舉,也有可能碌碌無為,真是隱藏著無窮可能性的生物。在《奧菲斯計劃》開始后,我偶爾會想,是不是沒有黎恩這個‘特異點’,人之子也能創造奇跡。”

  《空之女神》默不作聲,只是靜靜地看著地面上的決戰。她想起了那個最悲慘的年代,她想起了她還是人時候的事情,那時候她也是這般為了夢想踏上征途,與同伴一起與各種災厄對抗,最后也是為了拯救世界而舍棄了過往,接過了“愛德絲”的神名與權柄,成為《空之女神》。

  她并未忘記初心,依舊在兢兢業業地工作,只是是不是站在云端俯瞰人世太久了,久到忘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因黎恩與《流刃若火》得以與現世聯系的《無限書庫》。

  形同姐妹的兩名女子身體顫抖,心中的波動甚至影響到了書庫的穩定。

  即便是來自太古時代,親手封印《輝之環》的塞蕾絲蒂,即便是聲名鵲起,執掌一國權柄的皇太女科洛蒂亞,都不曾親眼目睹過真正的戰場,那種血與火交織,那種波瀾壯闊的場景。

  相較于現代化的鋼鐵洪流,這種以人類之軀發起的,最原始的沖鋒,雖然破壞力與規模都要遜色,卻更能給人以最直觀的沖擊感。

  “這就是戰爭嗎?”

  “這就是戰爭啊。”

  塞蕾絲蒂是疑問句,科洛蒂亞是肯定句。

  一個語氣之差,便是兩條不同的道路,科學家是對什么都保有著好奇心,政治家則要迅速接受現實并尋找應對之道。

  山腳下,一位身披斗篷的女子輕輕摩挲著一把古舊的劍鞘,邁步登山。

  《緋紅帝都》海姆達爾,皇宮巴爾弗雷姆宮偏殿。

  殿外戒備森嚴,無論誰來,一律不得入內。

  殿內鴉雀無聲,在場的有帝國皇帝尤肯特三世,皇后普莉希拉,皇太子塞德里克,皇女艾爾芬,皇子奧利巴特,皇室守護、帝國三大宗師的最后一位范德爾家家主,《鐵血宰相》吉利亞斯・奧斯本,以及舒華澤一家,特奧、露西亞、愛麗榭。

  偏殿的中央是一塊明顯不屬于現代科技造物的屏幕――這是《黑之工房》的造物,可以看見通過預先布置好的“眼睛”觀察《黑之大地》的狀況。

  盡管屏幕的清晰度沒有那么高,影像的傳輸也因為戰場的余波時斷時續,在“萬神劫”與“世界回饋”時更是直接黑屏,但眾人依舊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沖擊。而且因為與對戰雙方的關系,他們感受到的沖擊比其他不想關的人還要大。

  黎恩與莉安娜用實際行動告訴所有人匹夫之勇究竟可以做到哪一步?人類自身又擁有著何等強大的力量。

  在震驚之余,他們的心緒也隨著戰況的發展不斷變化,其中表現得最明顯的非愛麗榭與艾爾芬莫屬,時而提心吊膽握緊拳頭,時而面露自豪笑容會心,少女情態展露無遺。

  當黎恩具限出德萊凱爾斯的記錄,又喚出那只無雙之軍時,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

  盡管知道那只是通過某種手段的重現,盡管知道那不是真實的,卻依然被奪去了心神。

  這一刻,老謀深算的政治家們忘記了計算得失。

  這一刻,心思單純的人們忘記了心中的擔憂。

  這一刻,他們只是單純的帝國子民。

  榮耀歸于埃雷波尼亞。

  “榮耀歸于埃雷波尼亞。”

  莉安娜一邊低語著,一邊高高舉起騎槍。

  她的騎槍是特殊的,除去手持的槍柄部分,槍身可以分為三節。

  第一節適合三棱刺有些類似的三棱槍尖,末梢帶鉤,殺機暗藏。

  第二節是上窄下寬的柱狀槍身,構造與傳統的騎士槍相似,末端鑲有六顆寶石,散發著瑰麗的光芒。

  第三節槍托延續了第二節的風格,只是與相對平滑的槍身不同,槍托上蝕刻有螺紋,最深處足有兩指寬。

  第二節與第三節之間有明顯的縫隙,讓人以為是拼接而成。起初,黎恩只是認為這是外之理造物獨有的特征,畢竟懷斯曼的魔杖,萊維和馬克邦的魔劍都是造型奇異。不過現在,他知道了,莉安娜的騎槍與其他外之理造物不同,是為她量身打造,每一個細節都有著特殊的意義。

  只見莉安娜將斗氣源源不斷地注入槍托的螺紋中,浩瀚的斗氣推動螺紋,帶動槍托旋轉。

  槍托與槍身的縫隙摩擦撕扯,卷起難以想象的風壓斷層,瞬間爆發出的力量比黎恩引動的天地之威還要強大。

  在風壓的帶動下,槍身部分也開始旋轉,槍身底部的六顆寶石一一點亮,本就精純的斗氣在寶石的精煉下越發純粹,為騎槍表面鍍上了最純粹的金色,不經意間泄露出的意思能量都讓這方高次元空間一陣紊亂。

  以超乎想象之勢回旋的槍托槍身卷起超越氣象等級的烈風,讓天空為之絕叫,大地為之顫抖。

  天地共鳴?

  不,這是在那之上的天地哀鳴!

  超越人類極限的力量,不屬于世界的力量震撼著世界的法則,咆哮而出。

  莉安娜將槍一揮而下,根本就沒有瞄準任何人,也不需要瞄準任何人,這一槍所貫穿的絕不僅限于“敵人”。

  在這一槍之下,天被分開,大地被割裂,視野所及,盡數風壓所摧毀。

  而這,僅僅只是前奏。

  無雙的圣女手臂微屈,斗氣倒卷,風壓收攏,開戰以來第一次堂堂正正地報出招數的名字。

  “圣技・大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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