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第三次特別實習(九)
七曜歷1204年，6月28日，凌晨02:55分。
監視塔。
士兵薩茲和士兵羅昂正在瞭望臺上值夜班。
“今晚那邊的也沒有什么動靜。真是的，真的有必要做這種事情嗎？”薩茲懶洋洋的打個哈欠。
“哎哎，你把站崗的任務當成什么了。”羅昂無奈的白了同伴一眼，他知道薩茲這家伙的話匣子一開就很難收回來了。
果然，薩茲開始叨叨：“唉，你也應該能體會我想抱怨的心情吧。克洛斯貝爾那邊就算了，這種窮鄉僻壤根本不可能發生戰爭啦。”
羅昂監視、聊天兩不誤：“不可妄下定論。中將閣下也說過要我們不能松懈警戒，不可以掉以輕心。”
“問題現在不是松懈警戒，是提高警戒。”薩茲說著，看了眼身上的全套裝備，“不僅讓我們穿上最新型的護具，還把一人值班變成了兩人一組，將軍到底在想什么啊...”
就在這時，對面熟的不能再熟的基地中突然冒出一團火光，依稀可見濃濃的黑黑煙。
“喂，薩茲，你看那里！”
“那，那是怎么回事！遭受炮擊了嗎？”薩茲一下子困意全消，“到底是哪一個師團在發動攻擊啊。”
“怎么可能，根本沒聽過那種事！嗚，總之快點通知堅達門——”
還未說完，只聽得“咻”的一聲，一團火球呈拋物線快速接近，是炮彈！
炮彈正中監視塔，鋼筋結構的塔身頓時一陣搖晃。
然而，噩夢才剛剛開始，下一波攻擊到了，這次不是一枚炮彈，是四枚。
危機降臨時，薩茲才知道賽克斯中將的決斷是多么的英明。
火光，黑煙，慘狀和對面如出一轍。
當日凌晨3時許，遭遇襲擊的報告傳到了兩邊將軍的耳中。
各部隊立即進入戰備狀態，士兵們全副武裝，戰車出庫，空艇升空。
山雨欲來風滿樓。
很快，諾爾德村落也接到了《堅達門》的通知，為了躲開可能來臨的戰爭，長老決定向北部搬遷。
而A組五人則決定第一時間趕往《堅達門》了解情況。
當他們抵達《堅達門》時，第三機甲師團正在進行戰前集結。裝甲車、戰車、火炮，依次在要塞前列陣，師團長賽克斯中將騎馬來回巡視。
見眾人到來，中將顧不得寒暄，直接讓他們搭乘30分鐘后發往盧雷的列車，遠離是非之地。
雖說事有蹊蹺，但時間緊迫，已經沒有慢慢調查的時間，兩邊都做好了開戰的準備。如果沒有其他人的介入，能夠避免全面戰爭已是最好的結果。
然而，“其他人”就站在賽克斯中將的眼前。
永遠那么云淡風輕的蓋烏斯，終于認真起來，一雙眼睛猶如鷹隼般銳利，直視賽克斯的眼睛：“——那么中將，請務必把這次的調查工作交給我。誠如你所知，這一帶沒有我不知道的地方。這次這個莫名其妙，擾亂諾爾德平靜的‘事件’，我一定會掌握原因。”
“也讓我們來助一臂之力吧。”
“因為這也可以說是《特別實習》的一環。”
經歷昨晚的談心，黎恩和亞麗莎的同步率直線上升。
“不，等一下。”蓋烏斯轉身道，“這是跟諾爾德，跟我故鄉有關的問題。在開戰之前，即使只有你們也好，快點——”
“真見外啊，蓋烏斯同學。”竟是最溫柔的艾瑪出言打斷。
“賭上艾爾巴雷亞家的名字，我可不能夾著尾巴狼狽的逃跑啊。”尤西斯的驕傲不會允許他拋下戰友。
“我也是，畢竟家人在這里叨擾。”亞麗莎的理由更讓人難以拒絕。
“而且，蓋烏斯，你自己也在帝都車站說過吧——‘最重要的是所有人平安回來。’”黎恩一錘定音。這個所有人中，也有你，VII班全員一個都不能少。
蓋烏斯虎軀一震！（這個詞好啊。）
“呵呵，敗給他們了吧，蓋烏斯？”年輕人之間的情誼，讓賽克斯嚴肅的面色緩和下來，“現在是10:05，我允許你們調查到12:30。在那之前，我們也會盡力防止戰火點燃。”
“閣下，非常謝謝您！”
望著年輕的獅子們離開的背影，賽克斯低聲自語：
“蓋烏斯還有黎恩·舒華澤...或許事情真的會有轉機...”
我深愛著故鄉的大地。
涼風吹拂的高原、綿延的高山和無盡的蒼穹，神圣的日出、哀戚的夕陽，還有包容一切的閃爍夜空，我深愛諾爾德大地這一切。
為了更好的保護故鄉的平靜，我選擇走出深愛的故鄉，去了解外面的世界。
托爾茲軍官學院，這是我留學的地方。
在這里，我真正了解了這個世界，但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我遇到一群最棒的同學，最棒的同伴，最棒的戰友。
在諾爾德大地即將被戰火籠罩之時，他們毫不猶豫的站在我的背后，支持我，鼓勵我。
所以，我一定會保護故鄉的平靜，一定會找出事情的真相。
“各位，萬事拜托了。”
“哦！”
昨日才來過的監視塔，今天已然人是物非。
駐守的士兵還是那些，可用于監視的鋼鐵高塔卻是焦黑斑駁、傷痕累累。
瓦礫、鋼屑、彈片到處散落，觸目驚心。
萬幸，沒有人員因公殉職，傷的最重的羅昂也只是左臂骨折，并不影響行動。這位原本世界線不幸陣亡，卻由于穿越者的蝴蝶翅膀活下來的軍人，正在和他的戰友一起清理碎片。
面對前來調查的學生，他將昨晚發生一切合盤托出，并陪同大家一起調查。
其他駐守監視塔的士兵也是類似的狀態，與死神擦肩而過的事實讓所有人都認識到了戰爭的嚴肅和殘酷，想要活命先得拼命。
平臺上遺留著殘破的彈殼，據亞麗莎所說那是《RF社》生產的迫擊炮炮彈。
在瞭望臺觀察對面的基地，發覺那里也是受損嚴重。倒塌的房屋，散亂的設備，還有緊急出動的軍隊，無不說明損失的真實。
攻擊監視塔的炮彈來自南方，略一計算不難發現那里和共和的活動范圍有一個不小的角度差。
而從昨日站崗的羅昂和薩茲口中得知，雙方是同一時間收到的襲擊，時間是凌晨3點。
綜合上述疑點，尤西斯提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想：“最大的可能是——不屬于任何一方的勢力。帝國和共和國之間經常維持在一定的緊張狀態，雖說諾爾德高原不比其他有政治意義的地方，還算平靜，但這份平靜已經被打破。”
他的猜想仿佛是一個契機，串聯所有線索的契機。
武器商人家的亞麗莎開始發揮：“監視塔遭到炮擊本身也有不自然的地方，那就是用來襲擊武器。襲擊使用的很有可能是《RF社》制導力迫擊炮，絕非共和隊配備的武器。畢竟他們有著不遜于《RF社》多少的烏爾努公司，何況這種舊式武器已經被帝方淘汰，除非是一部分傭兵拿到的外流商品.......”
這幫學霸們的分析讓黎恩暗暗點頭，不知不覺間已經離真相很近了，他決定加一把火：
“那么，最關鍵的問題——炮擊的地點在哪？不把它找出來，一切都只是猜想，無法作為證據，更不可能阻止戰爭。”
“諾爾德高原太大了，如果漫無目的的尋找就趕不上中將和我們約好的時間。”蓋烏斯的話好似一陣寒風，讓剛剛燃起的斗志搖搖欲墜。
“不，搞不好有辦法找出來，只要亞麗莎同學和蓋烏斯同學愿意幫忙的話。”位于學霸頂端的學神——艾瑪補上了最后一塊短板，“監視塔受損的地方還有炮彈速度和軌道，再計算諾爾德的風會帶來多大影響，綜合以上這些要素，可能可以找出大概的位置。”
望著正在稿紙上羅列各種參數的艾瑪，黎恩徹底服氣了，到底是學神，和他這個偽學霸不是一個檔次，知識就是力量真不是句空話。
“那個，你為什么不問問我呢？”塞蕾絲蒂透過精神鏈接傳來生氣的訊號。
“你們還在分析的時候我就算好了，看。”
透過鏈接，黎恩看到了一個三維立體模型，方形的監視塔，弧形的軌道拋物線，還有綜合仰角、風速所得出一片紅色區域。
“......我了個去，我就是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