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吉利亞斯 奧斯本
“宰相是指？”亞妮拉絲側頭看向莉夏，小聲問道。
“《鐵血宰相》吉利亞斯・奧斯本。”莉夏從黎恩的態度和平日里搜集的信息可以確定，這個中年人就是奧斯本宰相本人無誤。
“誒？沒聽說他要來利貝爾啊？”亞妮拉絲不解。
“我想這就是希爾丹夫人慌慌張張的原因。”
莉夏和亞妮拉絲偷偷咬耳朵的時候，黎恩的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早就知道他要來，所以才執意沒有先去飛艇坪，而選擇和奧利維爾一起來到王宮。
怕被正殿內那群火眼金睛的人看出異狀，所以沒有選擇一起進入大殿，而是以正規外交場合，身份不符為由在外等候。
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萬無一失。到頭來，身體的反應超乎意料的強烈不說，心情也遠沒有和之前想象的平靜。
恨嗎？以為會恨，其實發現一點都不恨。這些年來自己生活的很幸福，就算被他拋棄了。不，不算拋棄，應該是用特殊的方式過繼給舒華澤家，之后的十多年的幸福生活也足以磨平那份本就不深刻的恨意。
怨嗎？還是有一點，不是怨他拋棄自己，只是怨他為什么十多年來沒想過相認。不是不知道他的難處，只是想知道一點親生母親的消息，而不是像現在連生死都不知道。
還有什么其他的嗎？有，還有一些親近。血，濃于水，這句話并非空穴來風。適才那陣悸動和羅恩格林城時不同，那透著的是血脈相連的感覺。
隨之而來的，就是想將想要攜手一生的伴侶帶給他看看，雖然不止一位就是了。不奢望能得到祝福，至少能讓他知道這是他兒媳婦也就夠了。被家人反對的愛情，哪怕是再甜蜜，這份幸福上也會有一層抹不掉的陰影。他終究是親生父親，知曉兒子感情的權利總是有的。
...唯有，父親這個稱謂，他始終叫不出口，也不想叫出口。
“你就是在這次異變中大顯身手的黎恩・舒華澤吧。”身為政客中的巔峰，奧斯本面上看不出一絲異樣。但不知為何，黎恩覺得他的心里是有那么幾分喜悅的。
“是的，閣下。”黎恩老老實實的答道。
“閣下，舒華澤卿在本月因為異變中一連串的杰出表現，和他的兩位搭檔一起晉升為C級游擊士。”雷克特朝著黎恩點頭，算是打招呼，“這種升級速度在游擊士協會的歷史上也是相當罕見。”
“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表現，殊為不易。”奧斯本露出一絲微笑，與剛硬的形象不同的柔和弧度，“搭檔就是身邊的兩位小姐吧。”
“是。”黎恩左手牽著莉夏，右手牽著亞妮拉絲，“這是毛莉夏，這是亞妮拉絲・艾爾菲德，我能走到今天，多虧了她們。”
“你現在的樣子，頗有幾分你父親年輕時的風范。”奧斯本眼光從兩位少女臉上掃過，語含雙關。
“您知道父親年輕時的風流韻事嗎？”黎恩適時露出一抹好奇，“從沒聽他說過呢。”
“閣下...”雷克特瞥見希爾丹夫人匆忙走進正殿，小聲提醒。
“正事要緊，就不耽誤您的時間了。”黎恩見狀，識趣的后退幾步。
“有機會的話，再和你聊聊你父親當年的事。”說完，奧斯本面容一肅，不急不緩的走向正殿大門。
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想見兒子的父親，而是那位名震天下的《鐵血宰相》。
宰相離開之后，少年少女表現各有不同。
“呼”亞妮拉絲拍拍胸口，松了口氣，她尚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氣場十足的人呢。
“......”黎恩望著奧斯本的背影怔怔出神。。
莉夏眼波流轉，直覺告訴她，黎恩和這位《鐵血宰相》之間有某種奇特的聯系。
只是，他不說，她也就不會去問。
王宮正殿，希爾丹夫人滿臉焦急的跑了進來。
“失，失禮了。”
“女官長，發生什么事了？”艾莉西亞女王眉頭微蹙，“很少見你如此驚慌。”
“失禮了。”希爾丹夫人定了定神，說道，“方才，《格蘭賽爾》城來了位不速之客，實在是太過破例的情況。雖然貿然打斷談話很失禮，還是得向陛下稟報才行......”
“破例的來客......”艾莉西亞女王不解。
“看來，我也該告辭了。”既有意料之外的變故發生，身為帝國皇子的奧利巴特也不便久待。
“不，那個...那位客人不僅是對陛下，也想對皇子殿下進行問候。”
“什么？”奧利巴特和穆拉同時色變，兩人對視一眼，前者問道，“希爾丹夫人，那客人的名字是？”
“他自稱埃雷波尼亞帝國政府宰相，吉利亞斯・奧斯本。”
話音剛落，被稱為不速之客的人帶著雷克特步入正殿。
“初次見面，我是埃雷波尼亞帝國政府代表，吉利亞斯・奧斯本。”渾厚的嗓音，逼人的壓迫力使得空氣都凝重起來，“以如此形式冒昧來訪，請務必見諒。”
“...您就是...”以艾莉西亞的鎮定也不由動容。
“......”科洛蒂亞的目光卻沒有在奧斯本身上停留，反而死死盯著他身后的紅發青年。后者表情不變，還是那副懶散的模樣。
“還有親愛的奧利巴特皇子殿下...久疏問候。我們已有一年未見了吧”奧斯本仿佛沒有看見女王和王太女的表情，轉向奧瓜。
“...嗯，是啊。不過，宰相，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為何身為帝國宰相的你，會毫無征兆就來到此處，能否請您說明一下。”
“這真是失禮了。”奧斯本雖然這么說，臉上卻沒有道歉的意思，“實情是，東部各州的視察比預期順利，略有些余裕，就立即來此拜訪了。”
“這可真是...”奧利巴特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我本應像殿下一樣，在異變中趕來的。但不巧，當時南部相當混亂，讓我疲于應付。對此，我一直很愧疚，如今終于抽出時間，所以就來拜訪了。請原諒我無禮的貿然前來。”奧斯本一番話連消帶打，說得很是漂亮。
“原來如此，這也是事非得已。你無須顧忌我，盡管拜會便是。”奧斯本堵死了所有的借口，奧利巴特只得作罷。
“萬分感謝，那么...”奧斯本上前兩步，鄭重的躬身一禮，“再次拜見，艾莉西亞女王陛下，科洛蒂亞王太女殿下萬安。此次異變，于貴國真是一場嚴峻的考驗。請容許我表達心中的懊悔，以及對異變圓滿平息的衷心祝賀。”
“...啊...”科洛蒂亞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連聲說道，“您如此多禮，真是愧不敢當。”
“彼此彼此。”相比孫女的不成熟，艾莉西亞的應對無可挑剔，她氣度雍容的說道，“異變甚至影響到貴國南部，我也深感遺憾。然而居然勞動宰相特意到訪，請接受我衷心的感謝和歉意。”
“這不過是區區小事。”兩國的政府代表終于開始笑里藏刀的虛與委蛇，“聽說異變的背后，有不明組織在蠢蠢欲動。我對此竟一無所知，只是想一心幫助貴國而動用了軍隊，實在是太過輕率。陛下已就此事斥責于我。
“幸而我的失態全賴奧利巴特殿下的妥善處置得以彌補，請容我對殿下表示衷心的感謝。殿下還見證了異變的平息，真是辛苦您了。”
“不，我所做之事不值一提。”外交辭令，奧利巴特玩得也很熟，“而且還得到女王陛下，王太女殿下以及卡西烏斯準將的諸多幫助。”
“噢...”奧斯本將目光移向正殿中唯一的“陌生人”。
一個十一年前讓帝國顏面盡失的男人，一個教會了整個大陸制空權重要性的男人，一個詮釋了游擊戰真諦的的男人，一個被稱為《劍圣》的男人，一個在情報局評價為危險程度LV5的男人。
這個極富傳奇色彩的男人名叫卡西烏斯・布萊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