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是超凡,勝似超凡
站在塌陷邊緣的黎恩幾個箭步來到那一攤面目全非的殘骸中央，從已經四分五裂的寶珠之中撿起一顆仍在冒著黑氣的圓球。
握住黑球的一刻，黑氣暴漲順著黎恩的左手向上蔓延。
“給我老實點！”黎恩冷哼一聲，內氣外放，絞索般的黑氣應聲碎裂，“這就是核心了吧。”
“是的。”塞蕾絲蒂說道，“雖然它的力量耗費大半，但殘余部分仍有一定的危險性，你要小心，最好不要直接接觸。”
“我知道了。”黎恩點了點頭，脫下外套，將核心包裹得嚴嚴實實，“話說回來，結合我剛才的數據，對付超凡強者有多少勝算？”
塞蕾絲蒂眼前一串數據閃過，最終定格變幻為一個極低的數值：“以你最熟悉的兩位超凡強者莉夏和亞里歐斯為例，單純依靠被你稱為‘聯結’的外之理，勝算不會超過百分之十。”
“納尼？なんでこうなの（為什么會這樣）？”與自我感覺相差太大，黎恩直接飆起了日文。亞里歐斯和莉夏是新生代的超凡強者，與老牌高手比起來還有火候上的差距，對他們都只有百分之十，對上《劍仙》《光之劍匠》豈不是毫無勝算？
換了世界上的其他人自然聽不懂異世界的語言，但塞蕾絲蒂能聽懂，因為兩人之間有著精神鏈接，交流不需要通過語言。別說是飆日文，就算是飚火星語，塞蕾絲蒂都能聽懂。
她解釋道：“就像你和我說過的那樣，武者在超凡之前是量變，一旦跨越超凡的門檻就會產生質的變化。被你命名為‘聯結’的‘外之理’雖然也是質變，但由它引出各種力量依然屬于量變的范疇，給超凡之下的任何人都能造成相當的傷害，唯獨對超凡強者影響不大。”
“照你這么說，為什么還有百分之十的勝算？”
“因為量變的堆疊。超凡強者雖然脫離了凡人，卻還是人，是人就有人類的極限。歷史上死于戰場的超凡高手不算少，其中差不多有一半是用人海戰術堆死的。如果你引出的量變足夠大，未必沒有戰勝的可能，比如引來雷電，或者像我們剛才做的那樣把人丟到空間裂縫中去，只是――”
黎恩接口道：“超凡強者不是這種大塊頭，更不是靶子，怎么會給我時間去準備？引雷和空間裂縫的動靜又那么大，想要讓他們中招太難了，所以才只有百分之十嗎？”
“沒錯，不過這只是考慮你的‘聯結’之力。如果算上你本身的實力，那又是另一個結果。”
“怎么說？”
“刀法、內功、流刃若火、神氣合一、‘聯結之力’五者運用得當，對戰一般的超凡強者可保不敗。如果能將五種力量融會貫通，就算是那位《光之劍匠》也未必是你的對手。”塞蕾絲蒂的聲音里透著滿滿的驕傲，“而且因為‘聯結之力’的特殊性，普通意義上的人海戰術對你毫無意義。現在的你，不是超凡，勝似超凡。”
“不是超凡，勝似超凡。”黎恩的笑容越來越盛，直至哈哈大笑，“很好，不是超凡，勝似超凡！不是超凡，勝似超凡！”
“喵”一只貓爪探上了黎恩的額頭，是瑟蕾奴，“你沒事嗎？”
“沒事。”黎恩舉起瑟蕾奴轉了一圈，“就是高興。”
“喵果然有事。”瑟蕾奴耷拉著腦袋，不再說話。
“對了，塞蕾絲蒂，如果我成為劍圣了，可否有資格與莉安娜一戰。”
“不知道。”這一次塞蕾絲蒂沒有給出準確的數據，“那一位已經超越了人類的界限，無法用常識來衡量。我只知道現在的你遠遠不是她的對手，僅此而已。”
“是這樣啊。”黎恩臉上的興奮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斗志，“不愧是站在‘武’之頂點的圣女，也不知道能否有與他比肩的一天。”
并肩？不，不是的。你終將超越那位圣女，站在云端俯瞰眾生――我有預感，不，我堅信。這不是一個科學家的預測，是一個女人的知覺。
塞蕾絲蒂閉上眼睛，靠在黎恩最喜歡靠著的躺椅上，嘴角彎出一個驚艷的弧度，可惜無人得見。
“嗷嗚嗷嗚”始終游離戰場之外的雪狼之王跑了過來。
“呵呵，好久不見啊，芬里爾。”芬里爾，黎恩幫雪狼之王起的名字，源于北歐神話中最強的魔獸。
世人皆知芬里爾吞噬主神奧丁的存在，引起諸神黃昏的元兇之一，卻少有人知道芬里爾對于父親洛基極為忠誠。對敵人兇狠，對自己人忠誠，這就是芬里爾，也是黎恩對雪狼之王的祝福。
“嗷嗚”與黎恩已有好幾年交情的芬里爾轉過身，搖了搖尾巴，示意黎恩坐上來――在芬里爾的眼中，那個大家伙很強，自己的朋友擊敗它一定累了，所以它要送他回家，就像幾年前黎恩重傷，它送他回家一樣 黎恩幫芬里爾理了理背上的毛發，卻沒有坐上去：“我已經沒事了，你就不用載我了，還有――守護我一個月，辛苦你了，下次帶好吃的給你。”
芬里爾用鼻子輕輕觸碰黎恩的手，又朝著黎恩頭頂低低地叫了一聲。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也會來看你的。”瑟蕾奴從黎恩的頭頂躍下，落在芬里爾的面前。經過一個月的相處，兩個同樣驕傲的家伙有了一份不淺的交情。
在地球上喵星人和汪星人經常斗來斗去，可在塞姆利亞兩個種族卻相處得頗為融洽，比如蔡特和柯貝，比如芬里爾和瑟蕾奴。
“嗷嗚”芬里爾再次仰天長嘯，轉身離開。它是狼，是狼王，它有它自己的驕傲，和某條明明是神狼卻裝成哈士奇的家伙不同，它屬于這一片林海雪原。
“我們也走吧。”芬里爾有它的歸處，黎恩也有黎恩的。
“嗯。”瑟蕾奴再度躥回黎恩的肩膀。
就在這時，黎恩的心口悄然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