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次穿越(五)
環繞著彩虹光芒的獨角獸高達從正面沖向玫瑰・祖魯，帶著巴納吉的意志，帶著可能性之獸的力量，帶著直擊人心的波動。
這股力量時如此的強大，這股力量是如此的不可理喻，只是在接觸的瞬間就讓安杰洛的心靈搖搖欲墜。
“感…感應干擾器！”安杰洛用盡全身力量喊道。
六臺感應干擾器不依不饒地追著獨角獸高達，并對它釋放出妨礙波。
然而這并沒有什么用。
反感應波兵器會放射人工產生的擬似感應波，并且讓精神感應裝置的感應波接受體過于飽和。熒幕上反饋的數據顯示干擾器運作正常，妨礙波的釋放從未間斷，可是妨礙波在靠近獨角獸高達之前，便被未知的波動打亂，逐漸變化成其他的波形。
“這是什么力量…！可以壓過感應干擾器的感應波…無法數值化的波動！？”安杰洛的咆哮聲透過通訊裝置傳入巴納吉的耳朵。
“耍什么小花樣！居然想封住感應干擾器！”安杰洛的意念跨越距離直達巴納吉的腦內。
“這是獨角獸的力量！”巴納吉意念與聲音同步！獨角獸高達光劍一閃，將一臺干擾器一分為二，又順手斬向下一臺。
不斷被砍斷的感應干擾器裂出爆炸光，兩只眼睛發出光芒的“獨角獸鋼彈”逼近而來。自由自在地舞動的兩片護盾圍繞著發光的機體，將線控炮的炮擊一發一發地彈開 “普通的護盾，為什么可以那樣子動！？”安杰洛將背壓在線性座椅上，再度驚呼出聲。之前實際檢查過，所以他知道那面護盾沒有任何推進器，只是內藏了i力場產生器的金屬塊而已。
“不是說過了嗎？這是獨角獸的力量！是可能性的力量，我和獨角獸的可能性！現在的我，凌駕于阿姆羅之上（大霧）！”巴納吉的意念比包圍四周的彩虹光帶還要璀璨。獨角獸高達收起光劍，舉起左腕，五指張開，掌心朝向試圖脫離彩虹光帶的玫瑰・祖魯。
一股未知的波動憑空產生，與心臟共振，玫瑰・祖魯如被拘束，動彈不得。
“精神感應裝置被控制了？”安杰洛看到感應熒幕上出現狀況不良的訊號，接著感覺到線控炮的炮口對著自己，并從兩個方向放出殺氣，之前拘束住獨角獸高達的粗壯纜線反過來纏住玫瑰・祖魯的手腳。
也就是在這一刻，巴納吉那幾乎可以化作實質的精神波動伴隨著精神感應框體光芒吞沒了安杰洛。
“啊啊啊啊啊――”比巴納吉先前發出的叫聲還要凄慘。
“干得漂亮。”默默旁觀的黎恩不住點頭，“身為這個世界的我，就應該吊打這個世界的羅伊德。”（黎恩和巴納吉的cv都是內山昂輝，羅伊德和安杰洛的cv自然都是柿原徹也。）
光芒擴散，黎恩閉上眼睛，靜靜感受著巴納吉和獨角獸高達散發出的璀璨。
這光芒已經超脫了物理上的限制，不受遮蔽，不受阻擋，照亮靈魂，聯系人心，被光芒直射的安杰洛甚至在這股神秘力量的侵蝕之下，被巴納吉看到了他的記憶。
這就是巴納吉靈魂的力量，也是黎恩要尋找，要學習的力量。
黎恩放開靈魂，擁抱光輝最璀璨的所在。
光輝透入黎恩靈魂的最深處，在那里留下一塊晶瑩的碎片。
“這就是你教給我的東西嗎？靈魂的光芒，聯系人心的力量。”黎恩生出明悟，“感謝你，巴納吉。你的力量，我確實收到了。”
黑色大蛇憑空出現在黎恩身后，張嘴欲吞。
黎恩微微搖頭，一股晦澀的波動止住了大蛇的動作：“學費還沒交呢。”
在那之后，黎恩沒有再說過一句話，以旁觀者的身份見證巴納吉的戰斗。
思維重合，高度共感的最后，安杰洛沒有像瑪麗妲那樣選擇和巴納吉互相理解，而是自己毀滅了自己的靈魂――帶著他的驕傲，帶著他對伏爾・弗朗托的忠誠，帶著那種極端的感情。
“是因為我的無力？還是說，進入別人的內心是罪惡――這樣嗎？那么，所謂的新人類又是──”巴納吉陷入了迷惘。
接著，安杰洛至死都信仰著的伏爾・弗朗托出現了，駕駛著紅色的ms新安洲，與巴納吉展開戰斗。
這不僅是力量的碰撞，更是意志的較量。
一白、一紅兩臺機體相互糾纏。
瑪麗妲駕駛著剎帝利趕到，替巴納吉擋下了弗朗托，讓巴納吉繼續前進。
可就是在這個時候，一臺與獨角獸高達同型號的機體氣勢洶洶地殺了過來，帶著比安杰洛更加純粹，更加黑暗的惡意――是利迪的報喪女妖。
毀滅者模式同時開啟，兩臺“高達”互相戰斗，互不相讓。
通過大屏幕看見這一幕的米涅瓦坐不住了，她懇求擬・亞加瑪的艦長奧特再靠近一些，讓她的意念能夠傳達過去。
很快，惡斗中的巴納吉和利迪都聽見了那個讓他們魂牽夢縈的聲音。不同的是，巴納吉因為聽到了戀人的聲音滿心歡喜，利迪則被憤怒與悲痛所充斥――因為他所心愛的女人不僅甩開了他的手，更否定了他的一切。
種種負面情緒經過精神感應框架的放大徹底吞沒了利迪的心靈，他放棄了自己的可能性，幾近野獸。
憤怒與絕望席卷一切，在為了守護米涅瓦的擬・亞加瑪和好不容易拜托了新安洲的剎帝利開火的一霎那，利迪徹底崩潰了。
“所有人都要否定我嗎…！”利迪大叫著，將光束步槍的槍口對準擬・亞加瑪。與“報喪女妖”同調的視野染上血色，他明確地目視到那像是艦橋的所在。
“住手──！”巴納吉吶喊，但是利迪早了一步扣下扳機。
光束噴出，化作一直線地伸向擬・亞加瑪――然而突然插入其中的獨腳機體，擋在光束的前方。
雙手張開，有如在保護擬・亞加瑪般擴展機體的“剎帝利”，它粗壯的巨體遭到粗壯光束的直擊。下半身瞬間蒸散，只剩上半身的機體短暫的在虛空漂動，隨后膨脹的爆炸光環，讓剎帝利不留痕跡地消失了。
“嗚哇───！”
無聲擴散的光芒，與獸吼聲重合。是獨角獸高達的聲音──巴納吉的聲音。
就好像這一聲讓他失去理智般，連悲痛都無以形容、宛如野獸的聲音在虛空中擴散，使利迪感覺扣下扳機的手指開始顫抖。爆炸的光芒擴大，包圍了仰天慟哭的白色機體。在覆蓋所有視野的光芒中，與爆炸光不同的某些異質物發出銳利的光，無數像針一般的光之雨粒往四方飛散。
“什么…這是什么光…”
被透過裝甲，進入駕駛艙的光之雨粒貫穿全身，讓利迪坐在線性座椅上的身體抖動。已經不能稱為爆炸光，將視野與思考都抹成一片空白的光芒擴大，包圍了呆呆地直立的“報喪女妖”。
光芒擴展到整片宙域，將存在的所有物體照出土讓月球與地球間，閃爍著比星星更耀眼的光芒。
這比星星還要耀眼的光雨是瑪麗妲的思念，她的“聲音”跨越了沒有介質的宇宙空間，傳達到每一個她想要傳達之人的心中。
巴納吉、米涅瓦、利迪、亞伯特、奧特、辛尼曼。
每個人都感受到了瑪麗妲純粹的心靈。
戰斗停止了。
最后一絲光芒消散，虛空回復到原本的黑暗。
巴納吉恍然回神，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明明已經收到了瑪麗妲的思念，為什么眼淚仍然止不住。
“巴納吉...”
“巴納吉...”
“巴納吉...”
又有“聲音”在巴納吉的心中響起，與自己的最為相似的“聲音”。
“黎恩嗎？”巴納吉回過頭，卻沒有看見那個自稱“另一個世界自己”的家伙。
“呵呵，終于醒過來了啊。”不知道什么原因，黎恩的“聲音”顯得有些虛弱。
“有...什么事？”巴納吉依然沉浸在悲傷之中，“聲音”斷斷續續。
“到我這里來。”一個清晰的波動出現在離巴納吉不遠的地方，“該交‘學費’了。”
“學費...！！！”巴納吉身體劇震，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浮上心頭，“難，難道說......”
“別磨蹭，我已經很累了，趕緊的。”
“哦，哦！”巴納吉用最快速度推動操縱桿，駕駛著獨角獸飛向黎恩靈魂所在。
因為戰斗而形成殘骸之中，絲絲綠色漂浮、散亂，綠色中央，一抹紫紅格外耀眼。
“那，那是...”巴納吉連忙調整焦距，讓那抹紫紅清晰地出現在顯示器中央。
紫紅的正體是紫紅色與青色相間駕駛服，胸口的凸起顯示這是一套女性的駕駛服。整個擬亞加瑪乃至整個戰場上也只有一個人會穿這中駕駛服――瑪麗妲・庫魯茲，光雨的引發者，終結戰斗的人，不可能還活著的人。
駕駛服很完整，無論是頭盔還是衣服都沒有破損，最多就是些許褶皺和擦痕，完全不像被卷入了爆炸的樣子。
巴納吉心中的狂喜不可遏制，他一邊呼喚瑪麗妲的名字，一邊打開駕駛艙。
近了，視野里的紫紅放大。
更近了，已經可以清晰看見駕駛服的輪廓。
又近了，駕駛服的細節纖毫畢現。
終于，巴納吉觸碰到了那一抹紫紅。
透過頭盔的面板，他隱約看清了駕駛員的面容，紅色的頭發，小巧的嘴巴，精致的鼻子，可不就是瑪麗妲嗎？
巴納吉小心翼翼地抱起瑪麗妲的身體，頭盔相貼，仔細去感應她的精神。
感受到了，那熟悉的，銘刻入自己靈魂深處的感覺。雖然很微弱，很淡，卻很堅韌，與完全消失的安杰洛的精神不同，她真真切切的存在。
“她只是消耗了太多的精神，好好睡一覺應該就沒事了。”黎恩的“聲音”在巴納吉身后響起。
“黎恩...”巴納吉回過頭，看著黎恩比先前黯淡不少的魂體，連連道謝。
“不必道謝，”黎恩擺了擺手，“從你和瑪麗妲小姐身上，我學到了很多，這只是‘學費’，你我兩不相欠。”
“不，在我心里，不管你學到了什么都無法瑪麗妲小姐的生命相比，所以我要向你道謝。”巴納吉固執地說道。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謝。”黎恩點頭微笑。
“你...要離開了嗎？”從黎恩外放的精神波動中，巴納吉讀出了這個訊息。
“是的。學習結束了，我也該離開了。”
“要去哪里？”
“去下一個世界，尋找下一個自己。”
“還能再見面嗎？”
“我想很難，不過可能性并不是零。”
“那就足夠了。相信可能性的力量，總有一天我們會再見面。”巴納吉笑著伸出手。
“是啊，因為可能性是無限的。”黎恩同樣笑著伸出手。
雙手相握，雖無實體觸碰，卻發生了精神上的共感。
正是這份共感，讓黎恩萌生出一個新的念頭：“巴納吉，就這樣保持共感，我送你一份禮物。”
“禮物――啊！”巴納吉還沒來得及問，就看見了黎恩專門開放的記憶。
那是來自異世界的神奇的力量，名為《麒麟功》的內功，名為《八葉一刀流》的精妙刀法，名為《流云掌》的古怪拳法，還有冠上了奇怪名字的，專門為ms戰開發的戰技。
每一項都讓巴納吉大開眼界：“這，這些都是...”
“這是我八年來學會的力量，用來守護重要事物的力量。”黎恩收回手，“接下來還有更加嚴峻的戰斗在等著你，就算這次的事件結束，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新的戰斗發生，畢竟奧黛麗小姐的身份擺在哪里。雖然不知道這份來自異世界的力量能在這個世界發揮出多少作用，但總歸不會有什么壞處。有空的話不妨研究研究，就當是強身健體，別的不說，宇宙人的身體素質比地球人還真是差了不止一點，把你扔回地球可能都走不了幾公里路。”（這話不是黎恩胡說，海盜高達里杜比安曾經說過，新人類只是人類為了適應宇宙環境而產生了某些變化，并不是真的比舊人類高出一等，在地面上行走20公里這種事新人類很難辦到。）
“明白了，真的太感謝你了。”巴納吉深深鞠躬。
“你就好好努力吧，別給‘我’丟人。萬一哪天我再過來，發現你小子混的不行，我要你好看。”
“我會努力的。”
“走了，有緣再見。”黎恩揮了揮手，黑色大蛇再次出現，一口將他吞下。
“一定會再見的。”
說完，巴納吉抱起瑪麗妲返回獨角獸，他要讓整個擬・亞加瑪的人都知道瑪麗妲還活著的好消息。
至于理由，他已經想好了――
無限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