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齊天自然不會像李含春那么無知。從天地靈氣中凝結木靈精華,又豈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只不過需要的條件極為苛刻罷了,非大神通者很難做到。
然而現在,他只是借助冬雷琴溝通天地,借助琴韻從繁雜的天地靈氣中抽離木靈氣,卻意外凝結成了木靈精華,雖只有小許,但也足夠驚人了。
而他現在不過是個丹田破碎的廢物,能凝結木靈精華定然是冬雷琴的功勞。豈不側面證明了,冬雷琴是了不得的寶物嗎?
“伙伴,你也寂寞了嗎?”蕭齊天低語。回應他的,則是冬雷琴一陣輕顫。
“好吧。今日,就算違背我做人的原則,我也要將你帶走。你確實不該在這里埋沒。”蕭齊天低聲又道。回應他的,則是冬雷琴一陣低鳴,似歡呼,又似喜極而泣。
也就在此時,虛空中的異象終于消失,籠罩在冷凝雪身上的木靈精華也跟著消散。
眾人抬眼,往冷凝雪看去。剎那間,所有人齊齊一震,皆倒吸了口涼氣。只見此時的冷凝雪,面部、手背皆光滑如玉,又哪有半點傷口以及傷口愈合后留下的痕跡?
“不可能!”很多人大叫。
就連冷凝雪自己也心神恍惚,難以置信。
≮⊙長≮⊙風≮⊙文≮⊙學,w▼ww.cf♂wx.n+et“就這樣好了嗎?”冷凝雪看著自己潔白如玉的手背,又摸摸自己光潔無暇的俏臉,依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恍惚如夢。
也算無心,她的這個動作,竟將她一向用來遮掩俏容的偽裝去掉了。
剎那間,所有人再次倒吸了口涼氣。
他們震撼了!
此時的冷凝雪,終于現出了她的真顏。杏臉桃腮,朱唇皓齒,眉黛彎彎,目如雙月,手如柔荑十指纖,膚如凝脂媚妖嬈。
太驚艷了!
這種容貌,已經足以堪稱沉魚落雁,禍國殃民,比之月上嫦娥也不逞多讓。虧先前的他們,還一直以為冷凝雪是個男人婆呢!
一瞬間,那群權貴子弟齊齊閃過淫光。杜子騰則看看李含春,又看看冷凝雪,忽然發現,原來他目中一直以為仙女般的李含春,在冷凝雪面前,不過是個笑話。
眾人的反應、杜子騰的目光,完全落在李含春眼里,讓李含春心頭大罵:“這婊砸,勾搭男人的本事倒是一流。”
除了琴藝之外,冷凝雪的容貌,同樣是她最為嫉妒的一樣。先前,威少之所以毀掉冷凝雪的臉蛋,便是出于她的授意。
她本以為,冷凝雪再也不可能恢復了,會變成丑八怪一個。沒想到,還沒到片刻,一個完好無損的冷凝雪卻再次出現在她面前。
冷凝雪依然端莊、秀麗,由于受到木靈精華洗禮,驚艷程度甚至比之前還有過之而無不及。這讓李含春目中閃過赤裸裸的嫉妒。
那嫉妒又化作深深的怨恨。
那怨恨則將她的理智湮滅。
原本,當蕭齊天凝結出木靈精華之時,她還對蕭齊天有過忌憚,對蕭齊天的身份有過猜測,還想過息事寧人。但現在,這一切早已被她拋諸腦后。
“你們在發什么愣?還不快將他拿下?”她對著舞臺上那些侍衛吼道。
這聲大吼,終于將舞臺上那些侍衛喚醒,也讓他們心頭凜然:“小心一點,那小子會妖法。”先前,他們竟無緣無故地陷入了幻境當中,無法自拔。
這聲大吼,也讓冷凝雪回過神來,往蕭齊天看去,卻見后者臉色蒼白,額頭上布滿了汗珠。剎那間,冷凝雪便是一驚:“你沒事吧。”
蕭齊天搖頭。
也就在此時,那些侍衛再次撲了上來,冷光閃爍,殺氣襲人,卻多了股小心翼翼。
“小心!”冷凝雪提醒。
蕭齊天卻古井無波,待那些刀劍拳腳即將落到他身上之時,他才有了動作。
他將十指搭在弦上,或者說,他的十指從來沒有離開過琴弦,郎朗開口:“琴,不單只是樂器,也可是是一種武器。古來御琴飛升者,比比都是,一個區區的飛天入地又算什么?”
話音剛落,琴聲再響,宏大、莊嚴、肅穆,蕩氣回腸,恍若一曲飛升禮記。
虛空中,風云再起波瀾,異象紛呈,霞光繚繞,如云興起,如雪飄飛。天地靈氣洶涌,驟然向蕭齊天二人降臨而下。
須臾間,所有人皆張大了嘴巴,爾后,齊齊倒吸口涼氣,眼神之中充滿了驚駭與難以置信。
只見那漫天靈氣降臨到蕭齊天二人身上之后,剎那間沉浮在他們腳下,化作兩朵祥云,將二人托起,最后停滯在半空。
祥云上,蕭齊天二人衣袖飄飄,無風自動,姿態瀟灑,如若仙人。
這叫眾人如何不震驚?
“不可能!”
李含春大叫,難以置信。要知道,凝立虛空,那可是大神通者的手段啊。那小子明明是個鍛體期的廢物,怎么可能做到?
那些侍衛皆是一呆。
冷凝雪,同樣有一種夢幻般的感覺。
她看著蕭齊天,后者的面相本該普通,在這一刻看起來卻是如此奪目。仿佛天上的太陽,在后者面前,也失去了往日的光芒。
“原來琴道,也如此厲害嗎?”她暗忖,眼神越來越亮,先前黑暗迷茫的心頭似在這一刻敞開了一扇大門,光明出現。
然而,今天,蕭齊天注定要顛覆冷凝雪對琴藝的認知,也將顛覆這現場眾人對琴藝的認知。
“琴藝,不能殺人?”蕭齊天搖了搖頭,再次開口:“琴道,本身就是仙途大道之一。琴道大成者,手中有琴,便能縱橫天下。琴一響,風云變色,聲震萬里河山。琴一響,開山裂地,翻江倒海皆不在話下,更何況只是殺人?”
“錚錚猙!”
琴聲再起。這一次,琴聲不再柔和,不再悠揚,甚至,就連旋律都沒,只是急促,如狂風暴雨,帶著冰冷的殺意。
一股莫名的氣韻蕩漾而開,虛空中,天地靈氣突然狂暴,剎那間化作一柄柄長劍,帶著無匹的氣息,帶著絕世的鋒芒,帶著刺耳的轟鳴,對準舞臺上的一干侍衛激射而來,如同千軍萬馬沖鋒。
那一干侍衛心頭悚然。他們手中皆提著武器,卻興不起半分反抗的念頭。他們想避開,卻發現那些長劍早已將他們鎖定,避無可避。他們想逃離,腳下卻如同被釘了釘子,動彈不得。
“不!”眼看那些天地靈氣所化的長劍在他們瞳孔中越來越大,他們大叫,驚駭絕望。
也就在他們絕望中,那些長劍從他們的身上一穿而過,卻似長了眼睛般,皆避過了他們的要害。
他們鮮血噴灑,觸目驚心,卻沒有死。
他們慶幸,卻又比死了還難受。
因為他們,都廢了。他們的丹田已在剛才,被那些靈氣長劍廢掉,無一幸免。
這一幕,簡直駭人心魄。
谷少和威少則早已嚇傻了,臉色發白,身體顫抖,霎時間癱軟于地。
也就在此時,蕭齊天二人從空中降落。
蕭齊天看著舞臺上那躺在地上的一干侍衛,冷聲道:“空有一身修為,卻不思尋俠仗義,反而助紂為虐,本該留你們不得,但我這次饒你們一命。望你們好自為之!”
“琴藝,是個笑話?”他又看向冷凝雪,搖了搖頭:“說這句話的人,才是最大的笑話!井底之蛙,無知,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