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冷凝雪。她自幼開始,身體素質就不錯,但也僅僅是不錯。
她不喜歡舞刀舞槍,所以很少修煉。當然,她也沒時間修煉。因為這些年來,她老是為著冷家的商業東奔西跑。
現在的她,不過是鍛體二重天罷了,凝氣遙遙不期。甚至,若不是兩年前一次偶然的意外,讓她受了刺激,現在的她,有沒有鍛體二重天的實力,都是個問題。
反觀李含春,自小便好勝爭強,對打打殺殺感興趣,努力修行。
雖是女子之身,然而十歲之時,李含春已將她的體魄鍛煉到鍛體四重天的地步。
十三歲之時,李含春步入鍛體六重天,一個常人眼中的極致體魄。也是這年,李含春檢測出靈脈,被西梁城某個強勢宗門收入門墻,得到重點培養,從此突飛猛進,一發不可收拾。
三年過去,現在的李含春,早已今非昔比。不但凝氣成功,一舉跨入筑基期,就連她的體魄,也被各種資源,生生推上了鍛體七重天。
冷凝雪與她之間,差距實在是太大了。此時,當她拖住冷凝雪下巴之后,冷凝雪搖頭,想要掙脫她的玉手,又哪里掙脫得掉?
李含春哂笑,看著冷凝雪,姿態高高在上,目帶譏諷,語氣幽幽,≯長≯風≯文≯學,w≡ww.cf︽wx.n∞et道:“冷凝雪,你錯了。你以為還是從前嗎?現在的你,對我而說,不過是只山里的野雞罷了,有什么資格讓我尋你麻煩?”
話語剛落,她一把將冷凝雪的下巴放下,傲然轉身,向酒桌走去。
現在的她,確實沒將冷凝雪放在眼里。打從她拜入修仙宗門之后,冷凝雪與她之間,已不是同一個層面上的人。
若不是小時候她被冷凝雪壓得太慘,慘到她現在還有心理陰影,若不是冷凝雪的某些天賦,特別是琴藝天賦,即便現在都讓她嫉妒,她甚至懶得找冷凝雪的晦氣。
無人知道,李含春小時候并不喜歡打打殺殺。她也喜歡琴棋書畫,想過當個文靜、溫柔淑婉、能夠相夫教子的女人。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方面,她的天賦都很不錯,特別是琴藝天賦,堪稱驚艷。
然而冷凝雪,著實算是上天的寵兒,不但容貌比她艷麗,各方面,都比她優秀。就連她最擅長的琴藝,也被冷凝雪壓得死死的。
只要她與冷凝雪站在一起,所有人都只看到冷凝雪的光芒,而將她忽視。
冷凝雪便如那天上的明星,而她,只不過是地上的灰土。冷凝雪便如那亮麗的天鵝,而她,只不過是天鵝腳下的丑小鴨。
慢慢的,嫉妒,終于徹底地將她的心頭占據。她憤然地將琴棋書畫拋開,改成了習武修行。
她慶幸這個選擇,不然她也不會被修仙宗門挖掘,有了如今的實力以及地位,高人一等,走到哪里,都是眾星捧月。
然而,小時候的經歷,終究成了她的心結,歷歷在目,每每想起,都讓她怨恨。
這些年來,她在宗門除了修行之外,也經常撫琴。她的琴藝有了長足的進步,受無數人歡喜,被冠之以“琴絕”的稱號。
李含春歡喜之余,回憶起來卻發現,她的琴藝,依然比不上冷凝雪。琴絕之名,名不副實,以致于她對冷凝雪更是嫉妒。
憑什么?憑什么她經過三年的努力,依然比不過一個三年前的冷凝雪?憑什么除了修行之外,冷凝雪各個方面都比她優秀?
難道老天,就是如此不公嗎?
她越想越嫉妒,越想越憤懣。
她加入修仙宗門之后,與冷凝雪之間,本該不是同一世界的人,至少她自己是這樣認為。但她終究咽不下這口氣。
冷凝雪不是琴藝超絕嗎?
那她就逼后者在大庭廣眾之下撫琴一曲,再好好羞辱一番,出一口惡氣。她要讓后者知道,琴棋書畫天賦再高、才藝再好又如何,在她面前,終究什么都不是。
是的,她出現在這里,根本不是巧合,純粹為了出氣而來。冷凝雪出現在這里,也不是巧合,一切都是她的設計。
自然,以她如今的身份,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她親力親為。只需一個暗示,一個眼神,便有無數人為她辦得妥妥帖帖,極盡討好。
一如此時,她想找冷凝雪麻煩,卻自恃身份,不屑于親自出手。她往回走,裝出一副高高在上,渾然不將冷凝雪放在眼里的姿態。其實,暗地里,她早已向杜子騰示意。
杜子騰心領神會,卻同樣不屑于親自出手,轉而向旁邊那群權貴子弟暗示。于是乎,便有人站了出來,而且不止一個。
“沒錯!冷凝雪,你算什么東西,也敢跟含春仙子相提并論?”
“冷凝雪,你可想清楚了,真的不賠酒、不上臺撫琴一曲嗎?”
“你信不信,我們一句話,就能讓冷家在平陽郡的所有產業癱瘓,寸步難行?甚至,我們想要冷家家破人亡,都不是什么難事?”最后那人冷聲威脅。
此言一出,冷凝雪嬌軀震顫。
她倒是不怕冷家家破人亡。冷家能成為劍海鎮的四大勢力之一,自然有其過人的手段以及一些不為人知的底牌。這些人的能量雖大,但也僅限于平陽郡,是觸及不到劍海鎮的。不然冷家早已滅亡了,又如何能屹立到現在?
但話說回來,這群人在平陽郡的能量確實很大,若聯合起來,一心一意為難冷家,的確可以讓冷家在平陽郡寸步難行,產業癱瘓,多年的努力,一朝回到原點。
這才是冷凝雪嬌軀震顫的原因。
要知道,冷家,可是她父親用自己的雙手,一點一滴打拼出來的。她又如何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父親的心血在她手里葬送?
冷凝雪陷入了猶豫。也就在此時,杜子騰終于開口:“冷凝雪,上去吧,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會發生什么。”語氣平靜,話語中的內容,卻成了壓垮冷凝雪意志的最后一根稻草。
冷凝雪再次一顫。
如果說,前面那些人的威脅,她還可以忽略不理,那杜子騰的話語,她卻必須重視。
不說平陽郡守杜曄的實力深不可測,單說平陽郡守府的能量,就遠不是那些人可比的。杜子騰身為平陽郡守杜曄的獨子,深得杜曄的寵溺,若一心為難冷家,還真可能讓冷家家破人亡。
冷凝雪知道,這一切,定然離不開李含春的授意。連郡守的獨子都出面了,看來,后者是鐵了心,要她在大庭廣眾出丑了。
她看向李含春,卻見后者端著酒杯,動作優雅地品酒。見她看過來時,李含春還揚了揚酒杯,對她做了一個敬酒的動作。
冷凝雪卻在李含春的動作中,看到了濃濃的嘲諷。李含春譏誚的眼神,得意的神情,嘴角掀起的弧度,也出賣了自己。
或者說,李含春根本就沒想過掩飾。
她本就是為出氣、為羞辱冷凝雪而來,冷凝雪越憤怒、越無助、越委屈,她就越開心,越快意,又何須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