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疼痛自臉上傳來,讓冷凝雪美目發酸,眼淚幾欲禁不住流出。然而,待想起眼前都是看熱鬧的人群,以及對面那幾位神情譏誚的面孔,冷凝雪告訴自己:不能哭!
她拼命地噙著眼淚,神色倔強。
她的目光,從酒桌旁那群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后定格在李含春身上。
對李含春,冷凝雪自然不陌生。
她們同歲,皆出身于劍海鎮,小時候經常一起玩,算得上閨蜜。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李含春攀比心理的滋生,一切都變了。
鑒于她處處比李含春優秀,李含春對她產生了嫉妒心理。她處處忍讓,李含春卻步步緊逼,甚至幾度欲置她于死地。
終于,她忍無可忍。
終于,她與李含春反目成仇。
然則先前說過,她處處比李含春優秀,比相貌,李含春比不上她;比才情,她甩李含春數條街;比能力,她十歲之時,便幫冷建輝,將李家的產業翻了一倍,獲得商業奇女之名,反觀李含春,十二三歲,還花著李天雄的錢呢。
于是乎,反目成仇之后,李含春,又哪里是她對手,處處受她壓制。
這一情景,一直持續到了三年前。三年前,當李含春-¢長-¢風-¢文-¢學,w▽ww.c↑fwx.n≯et檢測出靈脈,被西梁城某個仙道宗門收入門墻之后,一切都變了。
她與李含春的關系,剎那逆轉。
李含春的一句話,往往都能讓她的諸多努力,片刻之間付諸東流。不然,以她的能力,冷家又何止現在這個規模?早已將產業鋪滿了平陽郡,甚至觸及西梁城都有可能。
而今日,她之所以遭遇如此羞辱,李含春,便是罪魁禍首。
冷家有一樁大生意,需要走通平陽郡守的門路,需要諸多平陽權貴家族的支持,前段時間,她上門拜訪了很多次,也被拒絕了很多次,甚至,人家連見她一面都不肯。
十日前,她卻收到了請帖。杜子騰邀請了一干權貴子弟,欲在十日后于金海樓擺下宴席,約她來商談冷家之事。
這很突然,突然到她都有些莫名其妙。
她雖疑惑,卻也欣喜。
怕失約,她甚至從木家那里借來了最快的千里馬,單身赴會,匆匆踏上了行程。而這,也是她為何能夠在蕭齊天前面趕到這里的原因。
沒想到,一切都是假的。
這根本就是個圈套。當她在金海樓看到李含春之時,她便知道壞了。果然,接下來的發展,很快印證了她的猜想。
杜子騰一干人,一方面極盡諂媚地討好著李含春,一方面用各種言語擠兌她,逼她喝酒。對于冷家生意之事,則根本不談。
當她喝得頭昏眼花,實在忍不住主動提及冷家之事時,換來的,則是一句句敷衍。對方根本不接話,只是一而再地勸她喝酒。
她自然不肯,因為再喝下去,她就醉了。
她單槍匹馬而來,如果喝醉了,天知道,等待她的,會是什么事?須知,對面,可是有著向來與她不和的李含春。
她的拒絕,讓對面那群人眼神大冷,說她不識趣,掃了眾人喝酒的興致。
有人則趁機唱起了紅臉,讓她賠酒。因她琴藝無雙,才名遠播,有人則提出,讓她上舞臺撫琴一曲,就當賠罪。
也就在此時,金海樓的門口,剎那間涌現了一大群人,鬧鬧哄哄。從他們凌亂的只言片語中,冷凝雪知道,這些人皆是為了看熱鬧而來。
早在她來到這里之時,金海樓的下人就四處宣揚,邀請一干無關群眾來看熱鬧。
熱鬧?
呵呵!
冷凝雪冷笑。她已經明白,今日,這群人純粹是為了羞辱她而來。
雖說李含春自始至終都沒說過什么話,神色超然,一如那驕傲的公主。但冷凝雪相信,這其中,定然少不了李含春的授意。
可以肯定,今日,無論她做什么,如何忍耐將就,冷家之事,都將無果。
那么,她又何必委屈求全?她又何必上臺表演,如耍猴般,供人娛樂?
她再次拒絕了這群人的無理要求。爾后,伴隨著一句“冷凝雪,別給臉不要臉”話語響起的同時,一記耳光便落在她的臉上,清脆響亮,將她的俏臉扇得通紅,將她的嘴角扇得溢出血絲。
應該說,對這記耳光,她躲不過,也沒想過要躲。她一介弱女子,孤立無援,對面都是平陽郡的權貴子弟,要為難她,太容易了。
她躲得了初一,能躲得過十五嗎?
要知道,此時扇她的,根本就不是那群權貴子弟,而只是后者的下人之一。當然,這其中自然少不了那群權貴子弟的授意。
也是這時候,蕭齊天從金海樓外經過,將那句話以及那記耳光聽得一清二楚。
當蕭齊天擠到前邊之時,見到的便是冷凝雪紅腫的俏臉、倔強的目光以及杜子騰等人一副副玩味充滿嘲諷的面孔。
剎那間,蕭齊天目光一冷。不說冷凝雪的才情讓他欽佩,單說冷凝雪一介弱女子,他便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冷凝雪被人欺負。
更何況,冷凝雪還是冷家千金。
那他就更不能不管了。須知,冷家,對他蕭齊天可算有大恩。
然而如何管,卻是個問題。這里畢竟是個郡縣,強者不少,遠不是劍海鎮能比的。
酒桌上那群人,皆綾羅綢緞,盛氣凌人,一看就知道家境不凡。他們本身的實力倒是可以忽略,但他們帶來的下人,筑基期的強者可不在少數。
當然,這都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蕭齊天還在此地感受到了兩股強悍的氣息。那兩股氣息,若蕭齊天還保留著末法時代的實力,自然可以不放在眼里。
但現在 蕭齊天看著金海樓二樓的方向,眉頭緊皺。
尋思間,一聲冷笑突然傳來。對面,終于有人打破了僵局,語氣高傲,道:“冷凝雪,別給臉不要臉,讓你賠酒就賠,讓你彈琴就彈,你以為,你有選擇的余地嗎?”
冷凝雪聞言再次冷笑。
她看著李含春,揶揄道:“李含春,你就這點出息嗎?想找我麻煩,放馬過來便是。找一群人來,算什么本事?”
“閉嘴!”有人呵斥。
李含春搖頭,將那人阻止。她終于放下了酒杯,站起身來,款步走到冷凝雪面前。一把冷凝雪下巴托起,神色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