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麥小余的刀
過年期間，幾乎每家超市和商場，都人頭攢動客似云來。
企劃部門在美陳方面下了不少功夫，五顏六色的掛件飾品，顏色鮮艷的中國結，精美的pop，歡快的歌曲，襯出節日的喜慶。
琳瑯滿目的商品，極大方便了顧客的購買需求。
對于商家來說，這期間不需要促銷降價，完全依靠自然銷售，就能夠帶動不菲的業績。
從收銀臺前排起的長長隊伍，可見一斑。
家樂福超市。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么愛你都不嫌多…”
超市內的大喇叭，播放著筷子兄弟的《小蘋果》。
一年了，《小蘋果》的熱度絲毫不見減弱，歡快的氣氛毒性的旋律，深受廣大商家喜歡，頗有點神曲的味道。
極具特色的動感節奏中，陳宇推著購物車來到收銀臺，拍在付款隊伍末尾，一點點前行。
收銀臺前，高不過一米、占地不到一平米的小貨架上，擺放著電池、口香糖、小食品等小件商品。由于快到情人節了，又特地增加了鮮花和巧克力。
隨著緩緩前行的付款隊伍，陳宇來到小貨架旁，前面有人從貨架上拿走了兩盒口香糖。排隊無聊的他在貨架上掃量一番，隨手從小貨架上多個品牌的口香糖中，拿起一盒綠箭口香糖。
自1999年后，華夏已成為箭牌的全球第二大市場，僅次于美國。箭牌中國公司的銷售額也一直保持著兩位數的增長，到如今箭牌已占據華夏口香糖市場60以上的份額，
綠箭口香糖在中國享譽千家萬戶，大有“口香糖箭牌”之勢，所以陳宇對口香糖的第一選擇，是綠箭，根本不用過腦。
然而今天，拿著綠箭口香糖，他的腦海中卻莫名想起最近高頻度出現的雅客。
“嗨，你的雅客！”
“是你的雅客。”
試試雅客好了。
綠箭放回去，換成一盒雅客口香糖。
雅客在手，很自然勾起他對雅客的回憶。
浪漫的小公主風，濃濃的味道，很漂亮的女孩子，不是嗎？
兩盒好了。
雅客還有太妃糖和巧克力？
雅客口香糖旁邊，擺放著小盒裝太妃糖和巧克力，陳宇隨手各拿了一盒。
回去嘗嘗，如果味道好的話，今年情人節送給老婆的巧克力，就選擇雅客好了。
好得也算民族產業嘛！
雅客從沒在電視上標榜自己是民族產業，以國貨的名義綁架消費者帶動銷量；不過媒體上各種軟文中，卻沒少暗示——雅客，華夏人的雅客。
情人節臨近，鮮花、巧克力、蛋糕等應景商品走俏市場。
作為情人節必備佳品之一，巧克力商家紛紛抓住商機，推出精美禮盒裝，搶占商超的顯眼位置，吸引消費者前來購買。
華潤萬家。
巧克力貨架前，各個巧克力品牌的堆頭周圍，都圍繞著不少前來選購的消費者。有的看品牌，有的看價格，有的看喜好，有的看…。
包裝精美的雅客巧克力禮盒堆頭，左右兩側各自擺放著一個精致展架。
左邊是胡戨，用卡通氣泡圈著一句話，“嗨，你的雅客”；右邊是糖嫣，同樣用卡通氣泡圈著一句話，“是你的雅客”。
“咦，雅客還有巧克力？不是口香糖嗎？”
“林子，你不是準備在同學會上表白嗎，我覺得雅客那個兩盒裝的‘表白’禮盒不錯。”
“為什么？”
“省得人家拒絕，大家尷尬啊。”
“說的也是，至少還可以繼續做朋友。”
“老公，我想吃巧克力。”老婆拉著老公的手撒嬌。
“沒問題。”老公匆匆掃眼價格，拿起了包裝同樣精美，但是價格略便宜的雅客巧克力心形禮盒。
“你是不是怕花錢？”
“冤枉啊老婆，跟價錢無關，雅客代表我們之間的甜蜜愛情啊。”
“哼，算你過關。”
商場如戰場，情人節巧克力大戰如火如荼，雅客的產品正在一點點擴大市場份額。
最先意識到這一點的，是箭牌中國公司。
“今年以來，雅客在口香糖市場的份額已經提高了1？”
“準確的說，是1.25”
“我們呢？”
“0.37。不過，我們的基數大，雅客的基數較小，所以容易提高，但是對咱們的品牌仍舊難以構成威脅。”
“不要找理由，這個提升速度太快了！今年必須調整戰略，加大益達品牌的投入，盡快擴大益達的市場份額。”
“方面…要聯系盛世嗎？”
“盛世？這個公司名氣很大嗎？”
“名氣不大，但是截至目前，萌人只跟他們合作…”
情人節過后，各大食品公司迅速匯總巧克力市場銷售報表，以便對今年的銷售戰略做出調整。
金帝食品。
“銷量第二我能理解，可你們誰能告訴我，銷量增速同比略降是什么原因！”
“怎么都不說話？德芙讓你們連說話的勇氣都失去了嗎！”
“boss，情人節期間，德芙和咱們一樣，銷量增速同比也略有下降…”
愛芬食品。
“諸位，這就是你們交出來的成績？是，情人節期間，德芙的銷量依舊是第一，可是銷量增速為什么會下降？”
“競爭對手…”
“不要跟我說競爭對手！巧克力市場，金帝一直都在跟我們競爭，可我們不論從銷量還是增速方面，從來都壓著他們！”
“不是金帝。”
“那是誰？吉百利嗎？”
“是雅客。情人節期間，雅客的巧克力銷量大增。”
“他們有什么新穎的銷售策略？”
“沒有，他們只是拍了一部口香糖…”
一部口香糖，引發巧克力市場動蕩，聽起來有點天方夜譚，卻真實發生，數據是最好的證明。
雖然雅客依舊無法撼動口香糖市場、巧克力市場的整體格局，箭牌、德芙、金帝等國際大品牌牢牢掌控著市場份額，但是雅客崛起的勢頭令他們不得不重視。
最近雅客的日子也不好過——麥小余的刀太大了。
今年開年以來，他們收獲頗豐，品牌豎立逐漸深入人心，巧克力市場和口香糖市場的份額取得長足突破，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完成了一個半季度的銷量任務。
然而，麥小余找到了他們，義正言辭的指出——你們過界了，胡戨和糖嫣給你們拍的是口香糖，不是企業代言人！
場面話，絕對的場面話，話中的含義卻也很直白。
沒過兩天，雅客方面專門聯系麥小余，表示有意邀請胡戨和糖嫣擔任雅客的代言人。
沒問題！
這是麥小余要的結果，他欣然應允，接著就是雙方商談代言合同了。
此時《天龍》劇組已經開工，為了商談這份合同，劉曉麗專門趕回燕京，與李雪一起，再加上老麥同志找來的專業律師朋友，還有麥小余，組成了萌人方面的談判團隊。
談判過程，麥小余很少開口，主要是劉曉麗、李雪以及老麥同志的律師朋友，與雅客方面針對合約細節展開討論，也算是為將來《天下無賊》的蛋糕分配，磨刀練兵。
剛開始，方面的合作，以及效果的顯現，令雙方圍繞代言合同的談判磋商進展順利，然而兩天后談不下去了，圍繞胡戨、糖嫣二人的代言費，雙方產生巨大分歧。
胡戨和糖嫣的顏值、形象都非常好，隨著雅客口香糖為人所知，而情人節巧克力之戰的成功，也證明了兩人的價值。
雅客方面是真心促成這份代言合同，但是價格…
在他們看來，胡戨和糖嫣還沒畢業，即便簽約萌人，也等于是憑借自己的成功出道。他們投入大量資源，兩名新人也從中獲益。
綜合所有因素，他們開出了一份為期三年的代言合同，每年六十萬，三年共計180萬，而且是兩個人180萬。
差距太大。
萌人方面的要求是，胡戨糖嫣，代言費每年三百萬，合同一年一簽，根據其人氣知名度的高低，調整代言費。每人每年三百萬，兩個人加一起，那就是六百萬！
六百萬和一百八十萬之間的巨大鴻溝，成為雙方談判的主要矛盾，根本談不攏！
代言合同眼看就要夭折，劉曉麗適時拋出誘餌：“我司計劃今年拍攝一部古裝偶像劇，憑借這部劇，胡戨和糖嫣的人氣、知名度都會獲得大幅提升。如果你們對我的話有所質疑，大可在圈內打聽一下，萌人捧紅新人的能力。”
打聽是必須的，而打聽回來的結果是，雅客方面決定讓步。
阿正的本子，小魚兒的詞曲，萌人的眼光，《粉紅女郎》的高收視率，都讓雅客方面有意賭上一把。
“確定胡戨和糖嫣是男女主角嗎？”雅客方面問的是麥小余。
麥小余點點頭：“胡戨是男一號，糖嫣女二號。”
“能否讓糖嫣飾演女一號？把他們打造成熒屏cp？”
“不可能。女一號是我妹妹，也是《天龍八部》中‘王語嫣’的扮演者。”
這個可以有！
《天龍八部》的受關注度，以及“王語嫣”在劇中的重要性，令雅客方面不再堅持讓糖嫣飾演女一號，旋即又問起電視劇的開機、殺青以及播出時間。
這就尷尬了。
由于茜茜是女主角，片約幾乎跟劇組同步殺青，要到四月份左右戲份才能殺青，所以麥小余的計劃是五月份開機，七月份殺青，然后是后期制作和宣傳，再考慮到電視臺的排片調整，估計入冬才能上星播出。
即便這部劇能夠讓胡戨和糖嫣小火一把，今年也不趕趟了。
但是讓他接受胡戨、糖嫣每年各自三十萬的代言，也肯定不可能！
最后，雙方經過一番友好交流磋商，各自退了一步。
合約還是為期三年，胡戨和糖嫣，每人每年代言費240萬。
代言期間，兩人為甲方拍攝影視或mtv片的次數，拍攝平面照片的次數，參加雅客組織的新聞發布會、訂貨會、經銷商大會、公共促銷關系活動等具體細節，基本按照市場行情制定。
今年萌人拍攝電視劇，胡戨男一號、糖嫣女二號，年內務必殺青等條件作為補充條款加入合約內。
最后一條補充條款是，麥小余每年為雅客口香糖提供一個創意，制作方為盛世，創意以及制作費用由雅客承擔。
二月底，全國各大高校陸續開學。
有些宿舍的同學關系好，開學后會搞個宿舍聚餐，胡戨他們宿舍就是如此。
就近，學校外面的館子，訂了個包間，除了同宿舍的舍友，還有關系好的同學，有男有女十好幾人吃喝談笑，享受大學的友誼和時光。
簽約萌人的胡戨，很快成為眾人聊天的焦點。
“胡，你火了啊，我敬你一個。”
“我也敬你一個，今年寒假光在電視上看你了。”
“你跟我們交個底，雅客的你賺了多少？”
“別蒙我們啊，要不然這頓算你的…”
面對男生們起哄鬧胡戨，女生們開始自發保護胡戨。
“你們一個個的，別欺負我們家胡戨啊。”
“就是，要喝我跟你們喝，有本事你們灌醉我！”
“老袁，虧你和胡戨關系那么好…”
酒桌上，十幾個人有說有笑的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八點多的時候，胡戨接到了李雪的電話。
“雪姐，有事兒嗎？”
“才吃飯啊？”
“剛開學，同學聚餐。”
“開學聚餐是高興事兒，那正好，我才給你添一喜…”
“雅客找我當代言人？雪姐，你別跟我開玩笑，我容易當真的。”
胡戨激動了，一嗓子喊出去，包間內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然后坐在胡戨身邊的袁泓，就聽到手機里傳來李雪的聲音：“那就當真好了。這些天公司一直跟雅客方面談判，今天下午才敲定全部細節。下周末飛燕京，準備出席簽約儀式，別忘了啊。”
“代言費多少啊！”袁泓嚎一嗓子。
李雪隔著電話聽見了，笑著說道：“商業秘密。不過嘛，小胡，你要發財了哦。”
通話結束，一幫子人沒心情吃飯了，一個個圍著胡戨問東問西，最關心的當然是代言期限和代言費了！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雪姐沒告訴我，你們又不是沒聽見。”
“好好好，最多這樣，今晚這頓算我的，總可以了吧？”
“行，明天我再請一頓…”
這是還沒畢業就要飛起的節奏啊！
一天后，糖嫣飛抵燕京。
拎著行李箱走出機場出站大廳，就看見站在路邊抽煙的麥小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