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Δ”那看起來有些蒼老但是神態依舊年輕,雖有仙風道骨但是卻心性隨性的他說道。
書生遲疑了片刻,嗄道:“去哪里?”
“去見一些人?”
“哪些人?”
“志同道合的人。”
人生的朋友中很少能用上志同道合二字,因為大多都是志同道不合,道同志不合,所以李逍遙能說出此話也足以證明要見的人有多么重要,也光是這句話書生大概也知道了要去見些什么人。
有些事有些話不用說的那么明顯,只要稍微一提對方便能知道你想說什么而去思考自己應該做什么,這就是默契,別人想要卻得不到默契。
這樣的默契不會因為長時間的不見或者時間的推移而消失,只要他們還在,只要他們誰能丟出一句話那便自然的承上啟下,多么有趣。
這就好比情侶之間,若是你連這點默契都沒有,只會單純無聊且平淡的問候,晚安,那樣相處下來又有何樂趣?
這樣的默契改變不了但是這默契之下卻也有不同的意見,就比如此時書生并不想讓這默契繼續下去,他不想去見那些人,所以整理了下衣衫然后將手中打結的蒿草遞出。
“其實,見一面也好,總比不見面要好。”李逍遙終是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知道他的脾氣,也不知道如何去勸說他,所以皺起了眉。
“見上一面說不準我就被說服了,尤其是他們將你算計到了其中,我無法拒絕。”
“你想拒絕?”
書生搖了搖頭,淡淡了笑了笑,道:“當我到了此地,站在你的面前,知曉了此事我便知道我不能拒絕了。”
這是無法拒絕的,這句話本應有些心酸但是通過書生的口中卻帶著一股前所未有的自信,他無法拒絕并不是因為那些人,而是因為他李逍遙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李逍遙因為不讓兄弟為難甘愿獨自待在這樓南山中數千年,那么他書生又如何能拒絕他的提議?
不過似乎他誤會了所以嚴肅道:“只要有我在,誰能留你?”
書生這次并沒有笑,有些氣,他氣的不是李逍遙未懂他的想法,他氣得是這件事為何要將他牽扯進來,就算他不知道自己此時心中所想但是他此刻說的話便已經讓自己無法拒絕他的任何要求。
多事的人恐怕要來一句,你那么高潔那么他讓你去死你去死不?
這種無聊卻又有趣味的話題仔細想想卻是無奈,是啊,若他讓他去死他應該如何做?只不過若他讓他去死那么他便不再是他,那時候的書生也不再是書生。
面對這樣的回答那些多事之人恐怕又要嘲笑了,又要說虛偽了,不過卻不知哪來的想法,憑什么別人要活給你看?這也就是為何他們能站在天啟的頂端其他人卻不能的一個小因素。
“他們想留我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哼,你倒是自信的很啊。”
很囂張的聲音,在書生面前還如此自信的這世間也只有那人,因為他很霸氣,很囂張,因為他的刀是兩斷刀,他的刀法是一刀兩斷,他的人是大唐太宗陛下李霸天。
書生平淡道:“當年我評價過李霸天這個名字,太過俗氣又太過霸氣,不合天意,容易夭折。”
“你還如同當年那般嘴賤。”
望著李霸天伸出的手,書生沉吟了片刻還是伸手與其相握。
“許久不見。”李霸天笑的有些暢快。
這絲暢快里面有太多的意思,比如書生此時不得不與自己握手,不得不同意他們想做之事。
“以他的性命作為算計,若是俠客在,他會殺了你。”
李霸天的笑意消散了,書生這句話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也沒有辦法回答,因為他實在無法做出回答,他想說他不是俠客,俠客也不在了,但是這樣蒼白無力的話語卻怎么都開不了口。
他沒有回答,書生也并未在這件事情上做過多的糾纏,他道:“我知道你們想讓我做什么。我會什么都不做的。”
這句話并不是病句,書生的回答也正是李霸天等人所想的,他們需要的便是書生什么都不要做,看著便好,看著這事情究竟是否可成。
“不過......”書生略顯認真,有些嚴肅:“你們真的相信他嗎?”
相信?這個問題真的需要回答嗎?看看書生嚴肅的神情李霸天明白自己應該回答于是道:“這不是相信,這是自己做出的抉擇。”
這句話回答得很好也是李霸天自己想要說的,的確,一定要說他相信不如說這是他的抉擇,他們站得高看得遠,看得到更多的事情,看得到更多的危險,所以他們理應為那些大多數看不到的人做一個正確的選擇。
書生對這個回答很滿意,因為他不需要李霸天用更多的話語強調相信或者為何相信,他明白當他們想做一件事情絕對有自己的理由,這也是為何他一直不想來見李逍遙的原因。
因為那個理由對于他來說也是無法避免必須要去面對的,但是他不相信他,這也是為何他此時要問出此話的原因。
既然李霸天都如此回答了,那么這件事情他也并沒有什么意見,他所需要的只是靜靜的看著,看看這事情最終的展。
他要做的只是獵物背后的那頭猛虎,等到事情展到無法估計之時才是需要他出面震懾之時。
他將手中的蒿草放到李逍遙那略有些滄桑粗糙的手中,他本想說些什么但是感受到那雙手的粗糙與蒼老最終只是嘆了口氣。
李逍遙握住了他的手,那雙好似白玉般冰冷堅硬且修長的手:“留下來,一起吃頓蟹。”
“不留了。”書生轉身卻又回頭,道:“天啟并沒有那么簡單,西圣神庭也不會見如此事情生。”
書生走了,他說不留了便沒有人會再三挽留,因為矯情永遠是最沒有用的,往往才能讓人為難。
“西圣神庭嗎......”他并沒有像當初來到天啟那般穿著一身黑色罩衣,他一身青色長衫倒是與書生一般有些書生氣,只不過他面容神色中的硬朗堅定卻讓人覺得好一個身穿儒袍氣定神閑的驍勇將軍。
天行的尊上,蘇默,他來了此地,自然是受到先生邀請,當然,也有他的不放心所有他必須要來看看。
他身旁湛然若神仙風道骨的老者才沒有他那么感概深沉,卻是一把拿過拴著藍靈蟹的蒿草笑道:“這小子倒還有些良心,知道把當年偷吃的補上,還算了些利息,不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