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反敗為勝
賀鵬兩人人以為蘇辰落敗在即，可有人卻有不同意見。
沈月盯著屏幕一會，焦慮的心情突然平靜了下來，坐在椅子上看著兩人交鋒，嘴角微微露出笑意。
“組長，蘇辰就快不行了，我們是不是要開車過去？他要是受傷了也好急救。”
“不用了！”沈月篤定笑著說道：“蘋果，你只看到蘇辰被逼得防守，沒能反攻一招，隨時都有可能落敗，但你想過他以前的職業沒有？”
“以前的職業？不就是陪練嗎？哦，對了，他是‘全防陪練’，本來就是不允許對拳手進行反擊的，跟如今的形勢一樣，這不是說，現在的戰斗已經進入他的節奏。”
蘋果頭腦倒是清醒，反應很快，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慶幸的說道：
“還好，還好，這么說蘇辰會贏？能贏就好，他要是被人打傷打死，組長你還不得心疼死？”
“就是…不對，什么叫我會心疼死？蘋果你皮癢癢了吧，來來，我幫你撓一下”沈月作勢伸出了二指禪。
蘋果連忙討饒，轉移話題道：“組長你看，檀松一直盯著蘇辰的要害攻擊，好危險，蘇辰要是一個沒擋住怎么辦？”
屏幕中的檀松身子翻翻滾滾，雙腿如鞭如槍，比尋常人的雙手還要靈巧許多。
他一路狂踢，直踢得小巷碎石飛濺、煙塵滾滾。
蘋果雖然對沈月的判斷深信不疑，卻也不由自主的擔憂起來。
“足球界中有句話叫‘進攻贏得觀眾，防守贏得冠軍’。這話是很有道理的，檀松也只不過是踢得好看點罷了。”
沈月不屑的說道，她很是看不起這樣無腦打架狂攻到底的樣子，都不關注對手怎樣反應，一味兇猛，就不怕等會沒有力氣？
她攏了攏鬢角亂了的一縷頭發，繼續說道：“國術里‘整勁’學懂怎么發力有效率，‘明勁’用力剛猛，只有到了‘暗勁’才能剛極柔生，氣力悠長。檀松腿法再怎么精妙，也不能掩飾他的修為只是‘明勁’，攻了這么久，肯定已經很累了。”
沈月輕輕柔柔的說著，話音未落，就見屏幕中檀松額上的汗珠滾落下來，喘息之聲隱隱可聞。
天眼可不僅僅只是偷.窺的神器，聲音也能夠收集得清清楚楚，兩人之間的戰斗如在眼前。
蘋果看到接下來的戰況果如沈月所說的那樣發展，對蘇辰能夠取得勝利又多了幾分信心。
沈月對蘇辰的戰術大為欣賞，看得如癡如醉，眉宇間神采飛揚。
當日隨手下棋，種下一顆苗，卻有長成參天大樹的跡象，讓她怎能不自豪。
蘇辰正如沈月所想象的那般，在檀松狂猛的攻勢下如風中勁草，越挫越勇。
這些天所學拳法被檀松的腿法一壓，在腦海中擰成一股繩，有了融為一體的跡象。
實戰果然是提升修為的最佳良藥。
尤其是生死之戰。
檀松毫不掩飾的殺機迫人而來，招招直指要害，的確是兇險無比。
開始時蘇辰還手忙腳亂，被踢了兩腳，受了點輕傷。
過了十幾招后，他就感覺到一陣輕松。
無論對方腿法如何精妙，都打不穿身前的三寸防御圈。
待到芯片把檀松十二路譚腿全都掃描破解之后，戰斗就發生了根本性變化。
表面上看起來，蘇辰仍然屈居守勢，但卻已是心里有底，勝劵在握。
無思無想中，蘇辰拳法更見圓融。
詠春拳法跟初初學會的十二路譚腿腿法拆分開來，又融合一起。
漸漸的他不再關注出手時用的是哪家哪派拳法，只是用最舒服的方法出手。
兩套拳法互補之后，他感覺思維突然開朗，窺視到了拳法另一重天地。
他心中爽快，在被壓制中一聲長嘯，悍然反擊。
“啪啪”兩下打開掃向太陽穴的兇惡一腿，固守架勢一變，右足前點，“刷”的一聲鞭梢破風之聲響起。
蘇辰突兀起腿，象一條鞭子般踢開檀松的攻招。如天河倒卷，反向劈掛，從下到上反撩，足尖如刀，直蹬檀松的下巴。
“雙手沖拳，一腿鉆天！”
檀松見到自家熟悉的腿法，反被敵人用出，心頭大駭，連忙后撤。
蘇辰單腿也不回收，象風吹荷葉，左右搖擺，踢出一片腿影，輕輕巧巧就落在收腿回防的檀松右腿之上。
“喀嚓”一聲，就踢碎檀松的膝蓋，再借力彈起，象一只小雀般騰起三尺高，換腿如箭，足尖崩直。
“咻！”
蘇辰足尖點在檀松小腹丹田處，轉身倒翻彈了回來，落地無聲。
檀松被一腳踩碎膝蓋，還沒來得及慘叫出聲，就感覺小腹一麻，身體飛起，摔在墻角。
他面色青灰，“哇哇”吐出幾口鮮血，掙扎著爬不起來，嘶啞著聲音叫道：“不可能，你怎么會譚腿？”
蘇辰反擊時用“一條鞭法”取勢，‘風擺荷葉’斷他膝蓋，‘喜鵲登梅’破他丹田，十二路譚腿用得比檀松這嫡傳弟子還要順溜，這太荒謬了。
檀松會奇怪，只因他不了解蘇辰學拳的經歷，換做沈月就會認為理所當然，要震驚早就驚過了。
他學詠春拳至今也只不過區區不到十天而已。
蘇辰看著檀松那見了鬼一般的表情，笑了笑說道：“這還得多謝你的當場教導。你的腿法真不錯，是個好老師。要不是你攻得急，我也不至于學得這么快。”
不管檀松信不信，反正他自己是信了。
十二路譚腿被檀松來來回回踢了好幾遍，其中精妙之處，運勁用力之法全都展現得淋漓盡致。
蘇辰有著學習的‘神器’在手，對拳法也有著獨到見解，頭腦更不笨，學會譚腿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他當場感謝檀松也是真心的。
不管是敵是友，是不是下了殺手，該謝還是得謝的，這叫武德，也叫江湖規矩。
再說了，要不是為了學會這套精妙腿法，他跟檀松同為‘明勁’期，就算是落在下風，也不至于會讓對手連攻六十七腿不反擊一招。
這不合情理嘛。
“你想廢我功夫，斷我雙腿，也莫怪我出手狠辣，再說，我還腳下留情，留了一條腿讓你走路呢。說吧！是誰跟我這么大仇？請你來找我麻煩。”蘇辰冷冷的問道。
“我不…”
“別說你不知道，不要讓我找到理由斷了你另外一條腿。”
檀松充其量只是個打手，背后指使者才最重要，這個地方已經有人針對自己發生過兩次襲擊，上次還是混混，這次就上高手了。
不把背后毒蛇挖出來，蘇辰心里不安穩。
“別別，我全說了，要對付你的人是‘萬華集團’二少爺賀鵬。他看了你跟‘鐵狼’的拳賽輸了錢丟了面子，記恨在心，所以出錢找我來對付你，想出一口氣。”
檀松被打怕了，氣都不喘一口，就把賀鵬賣了個底朝天，直讓躲在一旁的賀鵬氣得快要吐血。
檀松也想得明白，他被廢了功夫，斷了條腿，可至少生活還能自理。
要是兩條腿都被廢，那就真成了殘疾。每天躺著過日子，那簡直不是人過的。
因此，他也只能先顧著自己，死道友不死貧道。
“碼得，賀鵬害我這么凄慘，最好讓這小子也找上門去，把他也打殘。”
檀松低著頭的眼睛里濃濃的怨恨已經化為實質。
蘇辰愕然，那什么賀二少想找人廢了自己，竟然是這個原因。
在拳賽上輸了錢丟了面子，而怪罪打贏的拳手，這人也實在太極品了。
既然檀松已經交待背后指使者，蘇辰也就不為己甚，沒有去踩斷他的另一條腿。
他拍拍身上的灰塵，轉出胡同，往公園方向去了。
賀鵬陰沉著臉走進小巷，看著檀松躺在地上掙命，一言不發。
“賀二少，快快送我去醫院，早點搶救還可能治好我的腿。”
賀鵬卻沒有動，只是冷冷喝道：“檀松，你這個廢物，竟然打不過初學拳不久的陪練小子，這不是給你師傅丟人嗎？還有，你剛剛為什么要把我交出來，他要是來找我麻煩怎么辦？”
見到檀松的慘狀，賀鵬也有些怕了。
從蘇辰的出手可以看出他絕非心慈手軟的人，既然知道了是自己在后面搞鬼，遲早都會打上門來。
檀松臉色一下漲得通紅，怒聲道：“都怪你，還說他是什么初學者，你騙誰啊你？有見過這么厲害的初學者嗎？他不但詠春拳練了十多年，連譚腿都會。”
“我不說出你來，難道想讓他踢斷我另外一條腿？”
也怪不得檀松怨氣沖天，本來好好的在‘天上人間’瀟灑，卻鬼迷心竅答應這個紈绔來找蘇辰麻煩，結果把自己給坑了。
“快點送我去醫院，過不久我師傅就要來海城，到時求他幫我報仇，順便也能幫你出一口惡氣。”
賀鵬心中一動，臉色變了變。
“你師傅檀三槐老人就要來了嗎？他可是化勁宗師，厲害得很。要是讓他知道徒弟被蘇辰打死，應該會怒火沖天吧！”
轉過念頭，賀鵬臉上重新堆起了笑，伸手去扶檀松，一邊說著話，一邊從衣袖里掏出一把小匕首，一刀就捅進檀松的左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