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楓娘怔然半晌,面色就變得有些猙獰,衣袖一擺,勁風起處,就把眼前的桌椅酒壇和眼前侍侯著的一個下人打了個粉碎,恨聲道:“竟然嫌棄本宮,也不看看自己尊容,長得跟豬玀一般,看著就惡心。”
酒水和著鮮血流淌,魏楓娘目光有些冰冷。
從毒龍尊者的話里可以聽得出來,那陰陽叟司徒雷剛剛到達自己府中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
金色劍光在谷中大肆逞兇,并追得自己逃入地宮,這么長的一段時間,毒龍尊者只是眼睜睜的看著…
等到看清了一切,認為再沒有什么變數,方才出手施救。
其心思昭然若揭,這是在敲打自己呢。
“老娘派了四個徒弟去幫著他主持陣法,還不滿足,想得倒美…”
魏楓娘憤恨的其實不是因為被人追殺,而是剛剛毒龍尊者聽到許飛娘之時的態度。
只是聽到名字,就立刻變臉。
這證明自家魅力不足,被那許飛娘拋到了九宵云外去了。
送上門的不要,這丑陋的家伙,偏偏想要學世俗才子一般的去追求萬妙仙姑,想盡辦法去捧臭腳,這也太打擊人了。
“俞德,你去一趟百蠻山拜見綠袍祖師。萬妙仙姑所托之事,就請他出手吧,然后,你就駐守慈云寺,見機行事。”
回到山上,毒龍尊者面色陰沉。
“是,師父。”
“對了,江少游的事情,你知道怎么說了嗎?”
“知道。”俞德低頭應道,不敢細看師父的表情,只是說道:“五臺派并不需要太過強大的弟子,想必,綠袍師叔也不會愿意見到有如此狂妄的后輩的。若是被他整合勢力,對付峨眉一事,還不知以誰為首呢。”
“不錯,就是這個道理,我覺得,許飛娘本就不必守在黃山五云步,來我青螺山就很不錯,哈哈哈…”
“師父英明。”俞德心悅誠服。
五臺派雖然四分五裂,實力大減,但是潛在勢力和名聲仍然十分可觀。
此次慈云寺斗劍一事,就是五臺勢力最后的反撲。
只是四處請托,就召集了許多高人群聚。雖然未必能在峨眉眾仙手下討得了好處,這種影響力卻是讓毒龍尊者十分垂涎。
當然,他不會承認自己看中的其實是萬妙仙姑本人。
“那娘們,別人都道她是混元祖師的妾侍,其實我知道那就是一個嫩雛,元陰都未破,比起魏楓娘那種爛貨來,簡直可以稱得上冰清玉潔…只要她能歸心,不但能得到巨大人脈和勢力,更是可以獲得一個最好的道侶。”
毒龍尊者想得入神,目光發直,嘴角涎水一滴滴往下流。
俞德不敢抬頭,悄悄的退出魔宮,離開了青螺山。
績溪城中,五臺別院。
廉紅藥臉上布滿不正常的紅色,身體軟軟的盤坐著,若非蘇辰手掌在背后支撐,她就要跌倒了。
一道道粉紅煙霧從她的頭上升起,越來越淡,靜室里的氣氛卻是越來越古怪旖旎。
小姑娘扭頭看向身后的師兄,眉眼之間竟然多了一絲媚意。
有著驚人的美麗。
蘇辰心臟微微一跳,笑罵道:“別胡思亂想,療傷呢,你中了桃花瘴氣,要保持心境平和。”
“就不!”廉紅藥軟得象是沒有骨頭一般,斜斜靠著,嘴巴卻是不滿意的嘟了起來:“師兄,你是一直跟在我身后嗎?不怪我用混元一氣劍對付秦家姐姐了?”
“嗯,你少有跟人比試,好勝之心太強,用出絕招也沒什么。只不過,以后可得記住了,秦家姐妹是自己人,你把她們當姐姐一樣對待就是了。在黃山,她們也沒什么熟人,可憐得很。”
聽著遠處傳來一陣陣的歡呼喝彩聲,蘇辰知道這是績溪城中的百姓。
當然,還有柳府逃得一命的柳老爺以及他的幼子。
至于柳家大少爺和柳府女主人連同一些下人,大多已經遇難。
四魔尹紅櫻等人發動太快,五云步弟子沒能及時趕到救助。
蘇辰救了廉紅藥,斬殺陰陽叟,并千里御劍斬草除根之后,就把小姑娘帶到了城中五臺別院之中。
這里環境還好,也比較安靜,正適合治傷。
對蘇辰來說,陰陽桃花瘴侵蝕真元的毒素倒也沒什么,以他身上龐大真元法力,可以直接湮滅這種陰毒真元。
難對付的,其實是桃花瘴氣。
從根本上來看,這種瘴氣并不完全是毒素,多數是一種助興的藥物,對身體沒有太多害處,但對心靈卻是大有影響。
能讓人做一些平日里不肯做的事,想一些不敢想的事。
就如此時的廉紅藥小姑娘。
這一刻,她的膽子大得很。
“師兄,昨天晚上…你打了那狐貍精嗎?”
“怎么這么問?”
“我聽她哭叫得厲害,整座院子都聽到了…你一定是下了狠手,把她打得難受了。”
廉紅藥聲音小得象蚊蠅,卻是悠揚婉轉。
蘇辰老臉一紅,笑道:“她哪有難受?不知有多開心,你不懂就別亂猜。”
“那你教我。”小姑娘轉頭望來,眼眸如春水,有著層層疊疊的波濤,看不分明在想著什么。
她的臉色一直很紅,此時更是紅到脖頸了。
蘇辰面色僵住,心臟仿佛漏跳了半拍,只覺得手掌心傳來的溫度再次攀升,那股奇怪地的藥力似乎會傳染。
“坐好,別動來動去的。”他頭上微微冒汗,感覺有些壓不住那股藥力了,連忙靜心凝神,專心驅毒。
真元如洪水一般涌向廉紅藥的身體,落到經脈之中,又變得柔和無比。
一股猛烈的氣息壓了過去,什么,身體一顫,就吐了一小口鮮血出來。
鮮血吐出,毒素清除,她長長呼吸了一口氣,面色重新變得神采奕奕。元神清明,身上真元重新恢復活潑。
竟是全然大好了。
小姑娘微微皺起眉頭,試著運轉身上真元劍氣,面色欣喜之間,又無端端的有著悵惘。
她轉過身,目光復雜的看著蘇辰道:“師兄,我沒事了,你去忙吧。”
蘇辰伸手輕輕揩去她嘴角的血痕,把她拉了起來,柔聲道:“書上說,正在長身體的時候,有些事情不太適宜,否則會影響到身體發育。等你再大點,我教你啊!”
“你愛教不教…”廉紅藥眼睛瞪得老大,臉色一下又變得通紅,伸出玉足就在江大師兄小腿之上踢了一腳,轉身“蹬蹬蹬”跑了出去。
聽那破空聲響,竟已御劍飛走,想是回山去了。
蘇辰滿臉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