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靈珊見到蘇辰上樓,上前解釋道:“剛剛那羅人杰不知發什么瘋,竟然對儀琳師妹口出穢言,說她跟田伯光有染,被玷污了,還說了一些難聽的話…
大師兄很是不忿,于是起了爭執,說青城派謀奪人家家產,破家滅門,實在是土匪行徑。
然后他們就打起來了,我也沒注意。”
蘇辰知道小師妹沒注意到是什么原因,酒樓上大部分人都在看著樓下,議論著他剛剛使出的劍法,卻沒誰去關注令狐沖。
“按道理,令狐沖不是這般暴躁的人,怎會跟人起了口角。”
蘇辰十分不解,他看了林平之一眼,問道:“平之又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會殺了羅人杰?我沒記錯的話,羅人杰是青城四秀之一,一身內力已經到達二流高手,林平之是怎么也打不過的。”
岳靈珊也是有些無奈:“大師兄突然之間心情很不好…林平之卻是蓄謀已久了,他從側方一劍殺出,速度很快,那姓梁的青城弟子都沒來得及阻擋,羅人杰兇狠一劍刺入大師兄腹部,也是沒防備有人從身后動手。”
蘇辰搖頭,這事說來說去,終究是沒有對錯,如果說有錯,那也是林平之出手偷襲。
但這也不能全怪林平之,他家被青城滅了門,父母和他自己都差點全部死光光,更是受了不少折磨。
如此仇恨當然是什么手段都可以用出來。
酒樓里的食客卻不知這點,正在那里竊竊私語。
蘇辰不用去聽也可以猜得到,這些人肯定是在說令狐沖和林平之的壞話,對雙方爭執殺人不以為然。
林平之見著蘇辰,連忙走上前來,低頭叫了一聲師父,神態頗為局促。
蘇辰冷冷看著他,直看得他滿頭冷汗,方才開口說道:“平之,我知道你一則驚怒于青城弟子傷了你令狐大師伯,二來仇恨青城派滅你福威鏢局滿門,這才背后出手。但我希望你以后行事,當堂堂正正的一劍殺敵,而不是偷襲暗算得手。”
“是,師父!”
林平之恭敬應下,面色有些慚愧。
如果是普通人身懷仇恨,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但他身為“無雙劍”蘇神醫的弟子,就算是實力低微,一言一行當嚴格要求自己。
做人做事,再不是自己一人的事情,而是要考慮到師父在江湖中的名望。
絕不能給華山派,給無雙劍丟人。
他只想到這一點,還有一點是他不知道的,但蘇辰卻要考慮在前面,不得不時時敲打。
因為林平之練的是辟邪劍法如此邪門武功,如果不養成堂皇大氣,光明磊落,而是急功近利,沉迷暗算偷襲,就很容易就走火入魔,到最后踏上變態之路。
他可不希望收了一個徒弟到最后變得陰冷無情,六親不認,那還不如早早一劍刺死的好,免得成為禍害。
見林平之低頭受教,神色惶恐,心里也并無怨念,蘇辰點了點頭,住口不言。
他抬頭四下看了看,見四周眾食客全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顯然對蘇辰的說法也有了理解。
出手背后偷襲的如果是一個無名之輩,自然是卑鄙陰險,但既然是蘇神醫的弟子,又是跟那死鬼有著滅門深仇,那自是理所當然。
人一旦有了好的名聲,無論做什么事情,都會有人自動腦補為他開脫,就正如此時的蘇辰。
他一直以來經營的好名聲終于起到了作用,就算是跟他沾邊的人,也會受益良多。
衡山王浩波此時匆匆走了上樓,臉上有些喜色。
他手里拿著一塊絹布,幾瓶藥丸,還有一把青黑色鋒利長刀,捧了上來,說道:“蘇師兄,這是淫賊田伯光身上搜出來的東西,我怕那人作惡太多,指不定有著一些惡毒的法門…”
蘇辰差點笑出聲來,心道這位華方進來的家伙的確是個很有趣的人,當時在西山學園的時候,只是見過兩面,卻是沒有深談。
如今他才發現這人極會來事,辦事滴水不漏。
別人沒看出來,就他一人看出來了,蘇辰其實并不是不想搜身尋寶,只不過到了他這地步,再做此事顯得有些太過難看。
眾目睽睽之下總得顧忌點名聲。
但王浩波做為衡山后輩子弟,如今又是在他們的地盤,打掃戰場自然是他們的本份,再來做此事,卻沒人會去說三道四。
不用說,塞北明駝木高峰身上的東西他肯定也是搜了,這時沒有呈現上來,自然是沒有特別發現。
一些金銀俗物,自然也不用拿出來現眼。
蘇辰笑著把絹布收下塞入袖中,拍拍王浩波的肩膀說道:“等金盆洗手典禮之后,你來找我,咱們好好切磋一下劍法。”
王浩波聞言大喜,嘴巴都忍不住咧了開來,心里的喜意簡直無以言表。
他進入這個世界以來,四年時間蹉跎而過,說起來就是一把辛酸淚。
也只能說是遇人不淑,師父沒有拜好,這也是沒有辦法,一個人可以選擇努力,卻不能選擇出身,對他們這些疑似奪舍的人眾,能拜入名山已經極不容易,哪還能挑三揀四。
王浩波的這種圓滑世故的性格倒也并非天生,而是不得不如此,他比傅思聰更有上進心,希望能得到轉機。
想得多不如做得多,他呈上戰利品,此時得到蘇辰認可,自是心花怒放。
可以預見到只要能夠獲得一些指點,劍術修行就很可能突飛猛進,以后在衡山派的前程也自是一片光明。
不是王浩波不想自己私吞秘籍,一則是很多人看著他不敢,二是不得不如此,私吞了也看不懂,看懂了也學不會。
這個世界的武學自成體系,極為嚴謹,如果沒人指點,就算是一本神功秘籍,那也是練不成的。
就如內力修練,先得師父領進門,在丹田氣脈之間種下一顆內力種子,帶著運行一會,然后才可自動修行。
那些普通人拿到一本秘籍,立刻練成了天下有名的高手的故事,全是哄騙他人的,實在是信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