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代的娛樂生活匱乏,除了聽聽曲,看看戲之外,剩下的就是各種話本小說了。
其中最出名的要數馮夢龍的三言,即《喻世明言》、《警世通言》、《醒世恒言》。
故事曲折生動,寓意十分深遠。
至于凌蒙初,卻是還沒出生,他寫的《初刻拍案驚奇》、《二刻拍案驚奇》自然也是沒有。
這本《警世通言》卻是蘇辰生怕岳靈珊路上無聊,特意尋來給她解悶的。
可憐的小姑娘,在華山之上除了學習一些正統文章,就是每天練劍習武,對市井話本從來沒有涉獵過。
這是看入迷了。
不過,從她的話里意思,蘇辰也能明白她在想些什么,心里卻是溫馨感動。
這時候的大師兄,估計已經在小師妹的心中了無痕跡。
小師妹害羞的模樣,這是想著私訂終身的事情上去了,的時候代入蠻深啊。
正得意間,就聽得前方袁可忠小聲請示:“少爺,前方就是鼓山地界了,可要停車歇歇腳?”
“離福州還有多少行程?”蘇辰探頭望了一下,見時已近午,心想如果不太遠,今日就能入城了。
“繞山而行,車行兩個時辰有余就可入城。”袁可忠恭敬答道。
袁可忠只是說繞山而行,蘇辰知道肯定是有穿山近路的,但既然馬車上不去,也就不必說了。
“那就入店歇歇,坐了這么久,也該下來放松腿腳。”
蘇辰朗笑一聲,就招呼著小師妹下車。
袁可忠應了一聲,連忙停車落店。
他有些哭笑不得,蘇辰說是走了很久,其實只有半日。
早上太陽都升上樹梢了,他們才開始出發的,這才多久?
蘇辰心里有些意外,這一路行來,竟然平安無事,預料中的敵人竟然沒有也現。
幾千里路,他們晃晃悠悠的走了大半個月,一路游山玩水,也不見多累。
不過想想也是,古往今來,所謂的行路難只是相對貧窮人家而言,真正富有資財的上層人士,走到哪里都十分愜意。
就如隋朝時的昏君楊廣,走一趟江南,就造了一艘大龍舟樓船。
傳聞他出行的船隊到了水淺處,拉纖民夫都有幾萬人。
還有三千不穿衣服的美女纖夫香汗淋漓拉纖,他在船上卻看得興高采烈…
要說行路難,怎么也輪不到他。
蘇辰自然到不了那個檔次,但區區一輛好點的馬車,他還是承擔得起的。
就這也已經很舒服了。
既然離福州已經不遠,那就更不著急,下來休息一陣,喝杯水酒,再行上路。
“店家,準備雅座,上最好的酒,拿手好菜盡快奉上。”
“好咧!客官請隨我來。”一位滿臉堆笑的伙計點頭哈腰的迎了上來。
見到袁可忠隨手扔出的元寶,他的笑容更盛了幾分,走在前頭邊引路,還不忘介紹著店里的特色菜。
“我們店里有雪花雞、金壽福、吉魚、明蝦…包您幾位吃得滿意,嗯,正好今日運來了最好的沉缸酒,幾位貴客不妨嘗嘗。”
蘇辰點點頭,幾人落座。
這年頭別的不說,就說這吃的,絕對是不加任何添加劑的綠色食品,原汁原味。
他每到一個地方,都不會錯過這等美食。
小師妹也有了向吃貨靠攏的趨向。
練了國術之后,消化能力大大增強,胃腸一動,什么東西都能快速化做營養。
既飽了口福,又不擔心發胖,實在是吃貨的不二選功法。
說是雅座,其實就是在大堂之中靠窗戶的地方設個屏風,與別的客人微微隔開。
窗外風景秀美,小河流淌,單從風景來說的確也稱得上一聲雅。
見到三人進來,大堂之中所有聲音頓時一靜。
有幾人看見蘇辰和岳靈珊背上長劍,一身青衫的打扮,尤其是見到蘇辰的形象,先是眼睛瞪得老大,繼而把頭垂下,默默的喝酒吃菜。
蘇辰也不理會,走過之時早就把幾位面色有異的客人看在眼內。
其中有兩個白布包頭,身材矮小,小聲商量的語音里不時傳出“格老子”的口頭禪,此時此地,這應該是青城派弟子了。
不知是他們單獨在此探聽消息,還是說余滄海那大隊人馬就在左近?
有一人戴著草帽,正在端坐品茗,時不時的拿起一本手抄書本觀看,乍一看是個讀書人,但蘇辰知道不是。
因為從草帽壓下的弧度,他可以看出這人頭上沒有毛,說白了,這人是個和尚。
就不知是少林寺的和尚,還是四處掛單的野僧,如果少林也出馬了,福州這潭水可真的有些渾。
之所以認為這人是個和尚而不是普通光頭,而是這個時代普遍要求“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得損傷”。
一般人自是不可能理個光頭,否則會被人罵死。
還有一人坐在角落,三十來歲,身著普通灰色布衣,看不出什么來歷。
但他身上背著一把窄劍,右手虎口和指尖有著厚厚的繭皮,這是長年握劍所造成的后果。
從他的形容氣度,還有劍的形制上來看應該屬于衡山派。
“這小小的路邊野店之內,就有著三個門派人物在此落腳,還全都改容換面,真是熱鬧得很。”
蘇辰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也不好奇,只是招呼著岳靈珊自顧自喝酒吃菜。
“忠叔,出門在外,也沒那么多講究,上桌一起吃吧。”蘇辰笑著道。
“禮不可廢,少爺,您別管我,我在一旁隨意用點飯菜就好。”
袁可忠憨厚笑著,果真在一旁開了一張桌子,卻是在雅座之外了。
他叫來白開水,和著飯菜,卻是沒有喝酒。
長刀橫在膝前,也有著守門的意思。
袁可忠是獨行刀客,在二流高手之中算不得多么厲害的人物。
他本就是懷著抱恩的心思入的蘇府,也沒想過得到什么好處。
不成想,蘇辰竟然對刀法也十分了解。
只是隨意指點一些招數,就讓他的刀法突飛猛進,比起入府之前強上幾倍不止。
雖然是做著馬夫的事,他卻認為需要做得更多。
他的武功差蘇辰太遠,但出門在外,護衛主子的安全,這是必盡的責任,卻是不可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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