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熱鬧非常的不周山,如今靜得針落可聞,眾人注視著那漸漸被撫平修復的空間,再看其中緩步踏出的人,神情之中除了錯愕,便是驚詫。
誠然,有白玉京與韓闕這先例在前,眾人并不看好虓虎老祖,也曾認為他會敗,但卻沒有想到他竟會敗得這么快,這么凄涼。
一拳,僅僅只是一拳,便將這位大圣之境的強者,虎踞一方的虓虎之王,打得雙臂盡碎,妖體破裂,如今嵌在那山壁之中,不知是生死是死!
這般的結果,完全超乎了眾人的預料,在他們的推算之中,寧淵雖略勝這虓虎老祖一籌,但也僅僅只是略勝而已,雙方之間的差距,還沒有懸殊到無可彌補的地步,在兩人都未踏入合道,成就混元的情況下,這一戰理該打得難分難解,上演一場龍爭虎斗才是。
哪里想,龍爭虎斗沒有,勢均力敵更是不見,這寧淵只出了一拳,便摧枯拉朽一般的將那虓虎老祖擊敗。
注視著已然塵埃落定的戰場,眾位合道強者終是回過了神來,沒有理會那不知是生是死的虓虎老祖,只是死死的盯著寧淵。
“這肉身…!”
“真龍戰體,金剛之軀,怕也不過如此而已吧!”
“一個人族,怎有可能修成如此強橫的肉身,難道…妖皇!”
“傳聞現今,那天龍九鼎缺了一尊,莫不是就在此人身上?”
“錯不了了!”
心中思慮一瞬,眾位合道強者看向寧淵的目光之中,頓時多出了幾分艷羨,幾分炙熱。
身為合道之境的強者,坐擁著一方小世界的大能,眾人已不知多久沒有過這般的感受了,艷羨,除卻了那至高的天道以及傳說之中的無上境界之外,這世間還有什么值得他們心動,乃至艷羨呢?
沒有,或者說縱是有,他們也只能當做沒有,因為那已不是他們能可觸及的存在,例如這祖龍本源,開天至寶!
這人族,走了什么運氣,竟能得這祖龍本源加身,那可是連真龍一族都不敢染指的至寶啊。
心中驚詫,那貪欲更是愈演愈烈,不過好在眾位都是合道之境的大能,一念斬萬千,不過瞬息便將眼中的幾分炙熱收斂,注視著寧淵,心中思量,沉默不語。
眾位合道這般沉默,其他人哪里還敢出聲,因此,一陣驚詫之后,這不周山巔又是陷入了死寂,氣氛變得異常微妙,而那媧神圣殿,似乎并沒有察覺到殿外的變故,至今不見有人出面。
儒門幾人,此刻亦在沉默的隊列之中,只是不同于眾人的凝重,儒門幾人的神情很是微妙,陸陽明一手扶著前額,滿臉的無奈,幾位御君眉頭緊皺,眸中透著驚訝與愕然,唯有那謝乾君淡笑依舊,望向寧淵的目光,隱隱透著幾分熾烈如火的意味。
眾人沉默,各方環伺,在這無數目光注視之下,寧淵感到十分的不自在,甩開右拳之上的血跡,望向那還呆在原地的眾人,說道:“你們看我干什么,是他先動手的,我這叫正當防衛,還有你們真的不打算喊個人來看看嘛,他說不定還沒死呢。”
一陣無語之后,眾人方才醒悟了過來,幾位與妖族有所關聯的合道強者冷冷望了寧淵一眼,轉向了那一面滿是裂紋的山壁。
這山壁也是不周殘巔的一部分,其堅硬程度毋庸置疑,在不周天柱完整無缺的洪荒時期,不要說這一面山壁,哪怕是一草一木,都是堅不可摧的存在,現今雖非洪荒,不周也已殘缺,但這山壁之堅硬,仍舊堪比隕星神鐵。
也正是因為如此,那一面山壁才受得住虓虎老祖幾人的沖擊,喚作尋常山岳,早就一同撞成齏粉了。
這山壁未損,虓虎老祖幾人可就不好受了,被寧淵生生打入山壁的他們,等同遭受到了二次傷害,如今也不知道是個什么狀況。
想到這里,那幾位合道強者的神情又是陰郁了幾分,一位出身妖族的合道更是怒視了寧淵一眼,隨后大袖一揮,那滿是裂紋的山壁頓時破裂開來,幾具血肉模糊的軀體隨之翻滾而出,正是虓虎老祖與那幾位妖族道圣。
那虓虎老祖如今狀況,可說是凄慘至極,一雙手臂齊齊粉碎,道胎妖軀上下破裂,體內五臟六腑也遭受到了極其嚴重的創傷,如今倒在地上,就好似一攤爛泥似得,若非還有一絲生機存留,說是具尸體也沒有人懷疑。
如此,正是應了一句話語,不作死就不會死,現今的寧淵,縱是對上合道之境的強者,也能與之爭鋒,其實力已不可大圣境界衡量,這虓虎老祖卻不知曉,竟為了達到目標暴起搶攻,還只動用了三分真力。
這三分真力一催,攻不足,守不及,遭遇到寧淵傾盡先天圣體之力爆發的一拳,頓時一觸即潰,攻勢被破,守勢不及,空門大開之下,結結實實的受了寧淵傾力一擊。
這一擊,連合道強者的混元道體都可撼動,莫說這虓虎大圣之境的道胎妖身了,也就是他是妖族大圣,肉身先天強橫,換成一尊人族大圣前來,寧淵傾力一拳之下,當場爆體都有可能。
現今虓虎老祖雖未斃命,但也相差不遠了,這一具道胎妖身,已到了將近崩散的邊緣,若是不及時醫治,這位妖族大圣,說不定就要隕落在這不周山上。
而相比起來,那遭受波及的幾位道圣,傷勢雖相對輕微,但也只是相對輕微而已,如今同樣是遍體染血,昏死倒地,與虓虎老祖唯一不同的就是性命無憂。
見此,那位妖族合道,即刻皺起了眉,揮手散出一道真元,將虓虎老祖幾人籠罩在內,為其穩定傷勢之后,方才轉望向寧淵,冷聲言道:“小輩,你做得太過了!”
此人中年模樣,白面如玉,美髯飄飄,一襲青衣更是盡顯儒雅之風,若非那斂而不發的雄渾氣機,只怕所有人都會將他看做一位儒生秀士,而非一位曾縱橫天地的混元妖圣。
“嗯!”
“是柳祖!”
“聽著語氣,他怕是動了真怒啊!”
“這有什么奇怪,這柳祖雖在那妖皇大位之爭中保持中立,甚至還略微偏向那位新任妖皇,但他終究是妖族的合道妖圣,如今眼見一個人族將那頭虎王打得命懸一現,豈能不怒?”
“如此一來,形勢對那妖皇可就不利了,這柳祖洪荒之時便已證道,一身實力深不可測,連昔日的天地雙皇對其都是禮遇有加,若是因為此事,讓他對那位新任妖皇心生厭惡,轉而支持金烏太子的話…”
“不至于,這柳祖昔日受過龍皇教化大恩,有這一因果在,他是不會選擇與那位妖皇作對的。”
“對那妖皇不會,但對這人族可就不一定了!”
聽聞各位合道言語,儒門眾人頓時變了顏色,陸陽明雙眉一沉,注視著那神色冰冷的柳祖,再看向輕笑依舊的寧淵,心中糾結不已。
他糾結,倒不是怕寧淵有什么危險,而是怕寧淵真的與這柳祖大打出手,到時候誰勝誰敗暫且不說,這媧神圣靈的婚選必然會被打亂,說不定連儒門在媧神圣殿心中的形象都會大打折扣,畢竟這寧淵怎么說都是個人族啊,你一個人族在妖族的地盤上和一位混元妖圣大打出手,這幾個意思?
想到這里,陸陽明便是一陣頭疼,心中已在考慮,要不要上前打個圓場,免去兩人爭端。
“過了?”
就在陸陽明心中糾結之際,寧淵卻是陡然出聲了,面對那一臉陰沉的柳祖,輕笑說道:“我不覺得!”
“好狂的人!”
眾人眼神一凝,齊齊轉望向了柳祖,想要看看這位不喜爭斗的混元妖圣對此作何反應。
“不覺得?”
柳祖目光一寒,冷眼注視著寧淵,言道:“此番爭端,雖是虓虎先挑起,但因果卻是由你而生,往事如何,吾暫且不語你計較,但如今你既在妖皇麾下,便是妖皇與妖庭之臣,如此卻不知輔佐君上,振興妖庭,反而屢挑爭端,甚興殺伐,簡直是禍國殃民,欺君罔上!”
看著一臉義正言辭的柳祖,“禍國殃民”的寧淵是一臉的懵逼,他實在沒有想到,這柳祖竟然會蹦出這么一番說辭來。
,這老家伙究竟是混元妖圣,還是儒門的老學究,怎么渾身的腐儒酸氣呢?
不說寧淵郁悶,周遭眾人聽此也是一陣無語,尤其是以陸陽明為首的儒門眾人,看著那秀士模樣的老祖,感受到了一種很不協調的感覺,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
片刻之后,寧淵神色無奈的搖了搖頭,放棄了與這柳祖動手的想法,擺手說道:“隨你怎么說吧!”
說罷,寧淵也不理會這柳祖反應如果,轉身便要往媧神圣殿走去,想要看看君青衣幾時出來。
看著一臉義正言辭的柳祖,“禍國殃民”的寧淵是一臉的懵逼,他實在沒有想到,這柳祖竟然會蹦出這么一番說辭來。
看著一臉義正言辭的柳祖,“禍國殃民”的寧淵是一臉的懵逼,他實在沒有想到,這柳祖竟然會蹦出這么一番說辭來。
想到,這柳祖竟然會蹦出這么一番說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