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卡無法使用!”
聽到系統的提示,縱然是以寧淵的定力,此刻也不由得一驚,當即追問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主人體內異力充斥,若是在此時使用英雄卡,這股異力將會與英雄卡的力量產生劇烈的痛楚,造成極其嚴重甚至于毀滅性的傷害,屆時主人的軀體將無法承受,因此無法使用英雄卡!”
“異力!”
聽此,寧淵眼神一凝,終于弄清楚了這英雄卡無法使用的原因。
寧淵可以肯定,系統口水所說的異力,不是別的,正是那讓他強行突破了真劫三重極限,成就證道圣體的圣脈之力。
如此肯定的原因,不是因為盲目的自信或推斷,而是此時此刻,寧淵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軀體,每一寸骨肉,每一根經絡,乃至于每一滴鮮血之中,都涌動著無比強大的神圣力量。
這是圣脈一族獨有的圣脈之力,在本質上雖也是真元的一種,但性質卻遠比真元純粹,且更為強大,相當于道圣之境的修者,在元神融道之后方才能修成大道真元,圣魔一族正是憑借這得天獨厚的優勢,方才能與天魔帝魔并列,共主魔淵。
而現如今,在寧淵的體內,每一寸血肉每一寸骨骼之中,都充斥著這圣脈之力,且無比純粹,雄厚至極,甚有超出寧淵軀體承受極限的趨勢,若非如此,寧淵現如今也不會周身金光璀璨,難以控制住體內那無比強大的力量。
若是他人,突然獲得了如此強大的力量,定然驚喜萬分,但寧淵卻沒有,不是他故作清高,而是他發現了這股強大無比的圣脈之力,對自己的身體造成了怎樣的影響!
這一股力量,在侵蝕他!
沒有錯,侵蝕,從三月之前,圣神祭壇當中,那一股莫名而來的圣脈之力入體,將他體內十二武脈盡數化為圣脈開始,他的軀體,就受到了侵蝕。
當時,寧淵就察覺到了幾分異常,但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加以重視,更沒有及時將這圣脈之力驅逐出體,反而順其自然的接受了這股力量,使得自身修為一路高歌猛進,不過短短三月時間,就達到了將要突破真劫三重的境地。
這段時間之內,寧淵的修為每提升一分,這圣脈之力對他身體的侵蝕就加深一分,到現在,突破了真劫三重,步入道圣之境,且成就了證道圣體的他,已然被這股力量完全侵蝕,他的修為,他的根基,他的肉身,他的一切,都與這股力量融為了一體,再也不分彼此。
若這股力量是無主之物,那勉強還能算一件好事,只要寧淵徐徐圖之,將其煉化吸收,那這一身修為很快便能鞏固下來,不會出現什么隱患。
但如果這股力量是有主之物,那事情可就嚴重了,這股力量的主人,完全能夠以此將寧淵煉化,沒有錯,就是煉化,如若修者祭練神兵法器一般,將他活生生練成一具任由操控的傀儡。
從一個擁有自我意志與獨立人格的“人”,變成一個任由他人把玩擺弄的“傀儡”,這對于許多人而言,只怕比死還要來得痛苦。
寧淵不知道這股力量從何而來,但他可以斷定,這股力量是有主的,若是無人在暗中控制,這圣脈之力如何可能將他侵蝕得如此之深,都不曾出現過絲毫異狀,將他整個人都麻痹了過去?
寧淵承認,自己大意了,他終究是人不是神,無法做到全知全能,所以他難免會犯錯,只不過這一次,錯得太嚴重了一些。
不過現在,不是懊悔這過往錯誤如何的時候,解決問題,才是首要之務。
要如何做,寧淵才能夠將這圣脈之力的隱患拔除呢?
方法有二:
其一,是煉化,如若以往修行一般,將這有主之力化為己用,如此一來,這圣脈之力縱然與他融為一體,也不會造成什么威脅。
其二,是驅散,這和中毒解毒的方法一般,以自身之力將這圣脈之力強行碾碎,隨后驅散出體,徹底拔除這一隱患。
兩種方法,第一個是不要想了,這圣脈之力精粹至極,雄厚萬分,想要煉化,起碼要耗費數百年光陰,而現在的寧淵,不要說數百年了,連幾個月甚至幾天都不一定有。
煉化不行,那就驅散,這圣脈之力現如今已經完全侵蝕了他的軀體,但好在那由天龍本源練鑄而成的毀滅禁元還未被徹底侵蝕。
寧淵可以憑借毀滅禁元之力,強行將這一股圣脈之力粉碎,然后迅速的將其驅散出體,拔除這一心腹大患。
只不過,現如今他一身修為,根基,乃至于肉身體魄,都是由這圣脈之力鑄就而成,若以毀滅禁元將其摧毀碾碎,那么他會變成什么模樣?
修為盡失,根基破碎,甚至連這已然成就證道圣體的肉身,只怕也要毀于一旦,屆時結果,最好,是廢體重修,最壞,是形神俱滅!
廢體重修,寧淵并不在意,他又不是什么壽元將盡的老鬼,就算廢了,重來一次又有何難?
重修不難,難的是這重修的時間,如今這魔淵形勢,哪里還有什么時間供他重修,這是自廢根基,無疑是在自尋死路。
一不行,二也不行,寧淵發現,自己竟在轉眼之間,陷入了一個死亡絕境,退無可退,進無可盡的死亡絕境。
圣脈之力無法拔除,英雄卡就無法使用,若拔除了圣脈之力,自己必然修為盡毀,屆時就算有英雄卡在手,也難以發揮威能。
這怎么辦,這還能怎么辦?
“系統,真的沒有辦法使用英雄卡么?”
“主人體內異力充斥,使用英雄卡將會造成兩者沖突,以至主人受到極其嚴重甚至于毀滅性的傷害,此等行為違反系統規則!”
與先前一般無二的回應,系統冰冷而鐵板的話語聲回蕩在寧淵的腦海之中,讓他不由皺起了眉來,說道:“系統規則,現在已經火燒眉毛了,還講什么規則,能不能通融一下,這重樓不行,別的卡不會也不行吧,我手上還有七萬點天道功德,說不定能抽幾張真卡出來,這異力再強,總不可能強過極限真卡吧?”
“首先系統規則不可逆改,其次主人誤解了一點,英雄卡無法使用,關鍵并非是這異力的強弱與否,而是這異力與英雄卡力量碰撞所造成的傷害,就算主人抽取出一張天級卡,這局面也不會有所改變,除非主人能將自己的軀體強度再次提升,達到能可承受這異力與英雄卡力量碰撞的程度,否則無法使用英雄卡。”
“你這和沒說有幾個區別?”
聽此,寧淵甚是無語,他現如今已經踏入了肉身成圣的境界,其體魄之強悍,放眼當世,諸天萬界,都是絕強的存在,這般強悍的肉身,還有什么辦法提升,就算有,短時間內有可能做得到么?
心思至此,寧淵只能輕聲一嘆,無奈的斷絕了使用英雄卡來拔除圣脈之力或者離開魔淵的方法,繼續思索應對之策。
但絕境之所以是絕境,就是因為毫無希望,寧淵絞盡腦汁,也找不到一個現今局勢下的可行之計。
絕境,困局,讓寧淵緊皺著眉,且不斷加深著,如何都舒展不開。
見他這般模樣,讓蘇暮晚晴亦是蹙起了眉,有些擔憂的問道:“怎么了?”
“出了點小小的意外,暫且沒辦法離開魔淵了…對了!”
言語之間,寧淵似想到了什么,抬頭望向了蘇暮晚晴,問道:“你有沒有什么辦法,將我體內的這圣脈之力拔除?”
“圣脈之力,拔除?”
聽此,蘇暮晚晴先是一怔,隨即驚醒了過來,注視著周身金光璀璨,猶若一輪驕陽般的寧淵,言道:“你不說我差點都忘了,你體內為什么會突然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圣脈之力,難道你奪走了寧天鳴體內的圣靈珠么,不對,就算是圣靈珠,也不該如此啊,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呵呵,姐姐,這一疑問,便讓吾來解答吧!”
蘇暮晚晴話語方落,虛空之中驟然傳來了一聲飄渺之聲,傳入的眾人耳旁。
“這是…”
聽此,三人神色皆盡一變,蘇暮晚晴微微蹙眉,寧淵眼神冰冷一片,易逍遙雖搞不清楚什么狀態,但亦是做出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同一時間,蒼穹之中,驟見魔云翻滾,一道璀璨圣光撕破天際而現,直落在了寧淵三人身前。
圣光落下,一人身影緩步而出,圣裝璀璨,神衣奪目,鳳冠琉璃之下,一張絕美容顏,勾勒微笑,緩步而來。
“你…”
見到此人,蘇暮晚晴竟是怔在了原地,片刻之后方才喃喃失聲道:“圣主,怎會,你不是…”
此時緩步而來的圣魔主,已是舍棄了慕雨煙的形象,恢復回了自我原身,那被蘇暮晚晴視若至親生母的圣魔主。
“嗯!”
見這圣魔主,蘇暮晚晴失神,寧淵卻是沒有,手中雷霆之光綻放,一聲狂嘯之間,天罪鏗鏘而現,直至眼前來人。
見此,圣魔主不由一笑,言道:“人族,如今的你,竟還有向吾舉槍的勇氣,值得贊嘆啊!”
寧淵沒有言語,只是冷眼注視著這位圣魔之主,握著天罪的手,不斷加重著力量。
寧淵如何反應,原因很是簡單,因為在這圣魔主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不算熟悉,但此刻絕不陌生的力量。
圣脈之力,那與他體內一般無二的圣脈之力!
如此,這人對于寧淵而言,扮演著怎樣的角色,還用多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