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一章:真相
尹空此話一出，蘇暮晚晴再也按不住心中怒意，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向尹空冷然質問道：“你難道就不知廉恥為何物么？”
如此質問，尹空卻是不怒反笑，言道：“哈，圣尊，若吾一人榮辱，能換來魔淵一線生機，能換來魔族大勢崛起，那這點廉恥，舍了又何妨，倒是圣尊你，不該忘了自己的責任，圣魔主為魔淵，不惜舍身殉道，圣尊為下一任圣主，難道要為一人族舍棄魔淵么？”
“你…”
聽此，蘇暮晚晴正欲言語，只是不等她張開，一道意外之音，便驟然穿入了眾人耳畔。
“星沉王所言極是，這一次，是晚晴姐姐言語失當了，還望諸位莫要見怪！”
輕聲細語，幽幽而來，其中竟是帶著幾分神圣無暇之意，穿入耳旁，浸入心神，直讓人感覺靈魂歷經了一場洗練一般。
“嗯？”
“這是…”
聽此，眾人先是一怔，隨即循聲望去，只見遠方一道翩影乍現，轉眼飄渺而至。
這是一個女子，一個可用絕美來形容的女子，白衣翩翩，身姿渺渺，猶若雪山神人，神圣無暇，縱是與蘇暮晚晴相比，竟也不見遜色多少。
“煙兒！”
見到此人，蘇暮晚晴是驚喜交加，急忙迎上前去，握住這女子雙手，激動非常的說道：“真的是你！”
“煙兒？”
“此人莫不是那圣魔一族的左尊，慕雨煙！”
“看圣尊反應，應當錯不了了，不過圣魔一族不是已然滅于天魔主之手了么，這位左尊怎么…”
“圣尊能逃出生天，左尊為何不能？”
“說的也是！”
沒有理會眾人的悄聲議論，蘇暮晚晴拉著慕雨煙的手，連聲問道：“你無事，那圣主與其他族人呢，她們如何了？”
此話一出，一旁眾人，包括聶傾天等六王在內，面上都露出了一分期待之色，側耳傾聽了起來。
聽此，慕雨煙淡淡一笑，向蘇暮晚晴說道：“姐姐，此事待會兒我在與你細說，現如今先處理眼下局面。”
說罷，慕雨煙轉望向了尹空等人，言道：“諸位王上，天龍珠被奪之事，雨煙已有應對之法，只是此前，雨煙想與姐姐單獨相處一陣，諸位能否應允？”
“哈哈！”聽此，尹空一笑，言道：“左尊言重了，以圣尊與左尊之身份，要如何不可，請吧。”
“多謝王上！”
慕雨煙點了點頭，隨后望向了蘇暮晚晴，輕笑道：“姐姐，走吧。”
“嗯！”
這般態度，讓蘇暮晚晴似察覺到了什么，但卻沒有多做言語，只是點頭道：“好。”
言語落罷，兩人攜手而去，尹空果無絲毫阻攔，甚至還壓下了眾人異動，看得不少人暗自皺眉，不知這位星沉王又在盤算著什么。
眾人如何，且先不說，蘇暮晚晴與慕雨煙兩人離開逆王宮之后，便回到了凝淵閣中。
進入凝淵閣之后，慕雨煙首先揮散了一眾侍女，隨后方才望向蘇暮晚晴，輕笑說道：“一陣時日不見，姐姐似憔悴了許多，是有什么心事嗎？”
聽此，蘇暮晚晴搖了搖頭，言道：“沒什么，雨煙，圣主究竟如何了，其他人族人呢，就你一人來到這十層魔淵么？”
“圣主，族人？”
慕雨煙喃喃一聲，眸中閃過了一絲哀傷之色，幽幽言道：“姐姐，在你離開圣魔之境不久，天魔一族便殺到了，由天魔主親自領軍，圣主與帝魔皇聯手仍是不敵，最終圣境被破，圣主身隕，族人盡滅與天魔兵鋒之下，圣魔一族，如今怕是只剩下你我兩人了！”
“圣主…！”
雖心中早已有了準備，但真正確定之時，蘇暮晚晴仍是有些承受不住，心中一陣難以名狀的痛楚擴散開來，不住加深，以至她的臉龐，都變得有些蒼白了起來。
見此，慕雨煙搖了搖頭，上前扶住了蘇暮晚晴，言道：“姐姐，這是圣主的選擇，亦是吾圣魔一族的選擇，無怨無悔，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了。”
“對不住！”
蘇暮晚晴低下了頭，話語顫抖著說道：“我未能與你們一起，對不住…”
“姐姐不要為此自責了！”
不等蘇暮晚晴將話說完，慕雨煙便握住了她的手，神色鄭重的說道：“當日圣主讓姐姐離開，是因為姐姐有著更為重要的使命。”
“更為重要的使命？”
聽此，蘇暮晚晴先是一怔，隨后不由皺起了眉來，問道：“雨煙，圣主是不是交代了你什么？”
“不錯！”
慕雨煙點了點頭，言道：“姐姐，其實圣主早已知曉了天魔主欲要祭獻魔淵的圖謀，更明白自己無法阻攔，因此她才會在大戰之前，將你送出圣魔之境。”
“這…”
聽慕雨煙話語，蘇暮晚晴更是疑惑了，完全不知她在說些什么。
見此，慕雨煙幽幽嘆息了一聲，言道：“姐姐，我想你應當見過了圣靈珠，也見過了這魔淵天命吧？”
“圣靈珠，魔淵天命？”
回想起那圣神祭壇中發生的一切，蘇暮晚晴的神色變得有些復雜了起來，許久之后方才點了點頭，言道：“不錯，我見過了。”
慕雨煙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姐姐也應該知道，現如今雖魔淵天命已定，但這天命方出，太過稚嫩，縱是得天眷顧，有大氣運在身，短時間內也不能擁有與天魔主抗衡的資本，一旦魔主沖出，這魔淵覆滅之局，就再無挽回的余地了。”
聽此，蘇暮晚晴沉默了下去，顯然是默認了慕雨煙的話語。
此時，慕雨煙卻是欣然一笑，說道：“姐姐莫要太過悲觀，如今局勢雖是艱難，但還沒有到絕望的地步，只要在天魔主復出之前，集合九顆圣靈珠，便能匯聚魔淵眾生之力，助天命成就魔皇大位，以魔族至尊權柄與天魔主抗衡。”
“九顆圣靈珠？”
聽此，蘇暮晚晴終是驚醒了過來，抓住慕雨煙的手說道：“不錯，圣神留有神諭，大劫之時，天命因劫而出，這圣靈珠便是天命破劫之關鍵。”
“正是如此！”
慕雨煙點了點頭，微笑說道：“當日圣境大戰，圣主戰敗，身隕之前，將神諭告知了我，隨后又傾盡最后余力將我送出圣境，讓我尋找天命，輔佐其登上魔皇大位，所以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在相助天命尋找圣靈珠，現如今已尋到了八顆，只差最后一顆，便得圓滿！”
“只差最后一顆了么？”
聽到這一消息，蘇暮晚晴面上也是多出了幾分驚喜之色，連聲問道：“圣靈珠，應當都封印在圣神祭壇之中，還有那一處祭壇你未曾前往？”
聽此，慕雨煙卻是搖了搖頭，言道：“不錯，八顆圣靈珠，皆盡封印在圣神祭壇之中，我已助天命一一取得，但第九顆圣靈珠，卻不在祭壇之中，而是在…”
關鍵之時，慕雨煙卻止住了話語，讓蘇暮晚晴不由得追問道：“在哪？”
聽此，慕雨煙眸中閃過了一絲哀傷神色，注視著蘇暮晚晴，許久之后方才說道：“這就是我要與姐姐你單獨相談的原因，姐姐，你知道當初圣主為什么會讓你一人獨自離開，且永遠都不要再回魔淵么？”
“這…”
蘇暮晚晴喃喃了一聲，隨后陡然明白了什么，怔怔的注視著慕雨煙，喃喃道：“你是說，我…？”
“不錯！”
慕雨煙點了點頭，強做微笑的說道：“姐姐，第九顆圣靈珠，就在你的身上，或者說，你就是第九顆圣靈珠，圣主當日之所以會送你離開，就是害怕天魔主向你下手，毀滅這魔淵最后的一線生機。”
“什么！”
這般的真相，讓蘇暮晚晴身軀一顫，不由得倒退了數步，眸中一片驚亂與迷茫。
見此，慕雨煙搖了搖頭，卻沒有停止話語，反而是繼續說道：“姐姐，第九顆圣靈珠，原本封存在吾圣魔一族孕育族人的圣魔之井當中，是吾圣魔一脈孕生的源泉所在，而在姐姐你誕生之后，圣魔一族就沒有在增添過一個族人，這一點姐姐應當也有察覺了吧？”
慕雨煙的話語，換來的一陣沉默，而這一次，慕雨煙沒有再多做解釋了，因為她知道，有些事情，若做得太過，反而不美！
所以她選擇了沉默，靜靜的等待著。
許久之后，她的等待終于有了結果，蘇暮晚晴抬起了頭，凝望著她，輕聲道：“要如何做？”
“姐姐！”
慕雨煙眼神一顫，眸中閃過了一絲哀傷之色，還還是強做微笑的說道：“返本歸源，圣主已然將方法交予了我，只要姐姐你愿意，就能重新化為圣靈珠，只是重化靈珠之后，姐姐你…”
“不用多說了，我愿意！”蘇暮晚晴打斷了慕雨煙的話語，神色鄭重的說道：“但在此之前，我有一個條件！”
“嗯？”
聽此，慕雨煙眸中閃過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異樣神色，一閃而逝之后，便見她說道：“姐姐還有什么心愿，雨煙一定完成。”
蘇暮晚晴一笑，輕聲說道：“有了圣靈珠，便能助天魔登上魔皇大位，如此，應當也不需要什么天龍珠了吧？”
“這…”
慕雨煙眉頭一皺，試探著問道：“姐姐的意思是？”
蘇暮晚晴微笑依舊，話語平靜卻是異常堅定的說道：“煙兒，幫我最后一個忙，讓六王放過那人，我相信你能做得到的。”
聽此，慕雨煙面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詫異神色，注視著蘇暮晚晴，問道：“姐姐，那人與你是什么關系。”
蘇暮晚晴搖了搖頭，輕笑言道：“算是朋友吧。”
“嗯！”
這般的回答，讓慕雨煙眸中詫異更是加深了幾分，但這一次她卻沒有追問下去，只是向蘇暮晚晴點了點頭，沉聲道：“雨煙答應了，姐姐放心吧！”
聽此，蘇暮晚晴面上泛起了一絲微笑，更有幾分卸下一切負擔的輕松，同樣向慕雨煙點了點頭，道：“煙兒，麻煩你了！”
“姐姐言重，我先著手去準備，姐姐若還有什么吩咐，告知閣主便可！”
“嗯！”
告別了蘇暮晚晴之后，慕雨煙便離開了凝淵閣，再一次來到了逆王宮中，只不過這一次迎接的她只有一人，星沉王，尹空！
見慕雨煙歸來，尹空當即一笑，言道：“左尊殿下，吾恭候多時了，眾人已迎天命入宮，萬魔之盟，登基大典也已就緒，萬事俱備，只待左尊這邊的消息了。”
聽此，慕雨煙亦是一笑，輕聲道：“勞煩王上了，雨煙這邊也不負重托。”
“哈哈哈，如此，甚好！”
尹空大笑起身，向慕雨煙說道：“那左尊殿下，這取回天龍珠之法？”
慕雨煙淡笑依舊，言道：“依照王上先前之計，讓那人自投羅便可。”
“嗯！”
尹空眉頭一揚，深深的望了慕雨煙一眼，說道：“說實話，吾心中甚是好奇，同為圣魔，為何圣尊與左尊出入如此之大呢？”
聽此，慕雨煙面上露出了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淡聲說道：“圣魔圣魔，姐姐是圣，雨煙是魔，自是截然不同了，而想要挽這魔淵天傾，只有魔淵之魔能做到，王上認為呢？”
“哈哈哈，左尊所言甚是啊，如此，便開始吧，魔皇的登位大典，要有圣靈珠，也少不得天龍珠啊！”